作者:莫可里
老人那凹陷的瞳孔没什么光亮。
比起报以期望,再痛苦于失望。
不若从一开始就不报以希望,用最消极的态度面对世界。
——但是,温雪翎却是向前走去,没有半分嫌弃,老人那虚伪的谄媚,与市侩的笑容。
因为乞丐出身的少女也知晓。
没有什么好看不起,以为卑贱的,这不过是生存手段。
“哎哎,老人家,你快别这么说了。”
“我跟你说,我跟师尊是不一样的,不会从你们村子掠夺什么的。”
“师尊他可是一个大好人来着。”
温雪翎认真的说着。
“不只是我们不会,以后都不会再有人来这里收税了!”
“我保证!”
在少女的身上,总有着很多的面貌。
无论孤身待在山野里,风吹雨打也坚持求剑的天真幻想。
面对师尊时那样天真活泼,调皮可爱的模样。
历经三年苦痛,沉默的用一步一步踏遍秘境的坚忍不拔。
——亦或是现在,即便实力已经傲然群仙,却还是对一个老人,能够俯身轻笑的平易近人。
剑心一如过往般。
清澈澄净。
听完这些话,那身体已然老朽的村长沉默片刻。
将虚假的笑容卸下。
微咸的泪水,从充满皱纹的脸上淌流。
“真的是......谢谢你们啊。”
他最终只是苦涩的低语,便转头离去。
他用苍老的声音,哽咽着说着:“以后无论有什么交代,我们村庄都会尽数去办的!”
——即便这些都是谎言。
但对于这个世界的百姓们来说。
光是一个一触即碎的希望,都是无比的贵重。
而现在。
小苏子在当时告别两人,看向两人前去凤桃宗之后。
现在师徒二人回来。
休息一天,却又是要再次的启程上路。
而且——此次一别,小苏子即便还年岁幼小,却也模糊的知晓。
或许以后是再见不到面了。
“是啊,我们就要离开了。”温雪翎弯腰,摸着女孩那扎起的小辫子。
银铃嗓音,温柔的浅笑。
小女孩沮丧的低头:“嗯,我知道。”
“你们是仙人,之后还要回去天界的。”
小时候,也有路过的修仙者,以收徒为目的好心的替村子里的孩子看过。
她没有那份机缘。
小苏子沮丧的想着,她以后是没办法像是大哥哥大姐姐一样,成为仙人的。
“不,话还不能说这么早哦。”
温雪翎却是莞尔一笑。
弯下腰,轻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将手指向着远处指去。
那是即将汇聚众多附近村子,在这里兴建起来的学堂。
在以后,那里将会教导平民们。
属于新时代的修仙法。
即便是最低贱的乞丐儿子,在将来也有机会,在学堂里学会无上的寻道法门。
——在兴建学堂的门口地面,有一道木制的招牌。
出于有缘,那是沐云亲自提笔为画的。
那牌子上写着笔走游龙,却又不染纤尘的俊秀字体。
『从此知识无价宝,学门永向天下开。』
看着呆呆的小苏子。
温雪翎温柔着微笑:“等以后啊。”
“大家都会有机会修仙的。”
“神州大陆天地浩渺,即便有缘再次碰上,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属于这个世界尘世的变化,伴随师徒二人旅途的进行,还在不断变化着。
=====
无论这个世界的尘世浮沉如何......
至少在这山水间,依然是那样的诗情画意。
与浊世的脏乱不同。
只要是修仙者居住的地方,因为被分离的纯净灵气弥漫,总能保持着较为乾净的环境。
柔软的草皮上。
温煦的阳光细碎着霏霏轻雨。
当师徒二人,行走在弥漫青意的依山傍水之间。
不论人世浮沉,数千年历史变换......
这里的山水似乎永远都保持一副模样。
那天道好似亦是如此。
其高悬于空,被众人视为一生追寻的大道。
但由始至终——却根本没人去在意究竟什么是“大道”。
人与人,人与仙,仙与仙。
错综复杂的纠葛,让名号沦为纯粹的口号。
那天际彼方有什么?
——即便在剧情里,天道有着“道子”这样的最强棋子。
但直到最后。
也未曾知晓天道的全貌,让其沦为未解之谜。
“小夕,都已经第九十二个节点解封了。”
“数据什么的,也都收集齐全了。”
“你还是......没琢磨出天道真相的大概?”
沐云随口的在心底问道。
【主人,啊这......】
从脑海里响起的嗓音有些结巴。
【从、从学术性来说,微略有些复杂,不能说是完全没线索,但也不能就此下定论,只能说还需要一段时间,求得一个较正式的解释......】
从那声音,好像能想像出。
一只萝莉额头冒出冷汗,不断游移着视线,两手指尖相戳试图逃避的画面。
“换言之,就是仍做不出解答咯?”
沐云好笑的温和道破真相。
【......是、是这样的。】
小萝莉的嗓音很委屈。
——自从先前,她的主人好不容易,想起她还有个超级计算机的身份后......
在最近几个世界,都莫得存在感背景版的她,终于被指派了个任务!
『藉由不断的解封魔界节点,从灵脉的侵蚀,去推演出天道动向,以及其真实意图。』
十四年前的系统: 终于能派上用场了,一雪被称呼为陪聊系统的前耻。
重铸系统流荣光,本萝莉义不容辞。
好耶!
十四年后系统:能够陪聊就算成功。
【不、不是,主人你听我狡辩......啊不,听我解释。】
【从五十多个的时候,我感觉就已经快要摸清规律了。】
【但直到现在,就好像是有一层薄膜,阻隔在那里似的......】
小萝莉委委屈屈,声音沮丧的低语:【无论再怎么添加资料,也无法破解。】
嘛,必须夸赞的一点是。
这只蠢萝莉确实是努力过了。
——就算没有解析出核心公式,但她还是抓住了这个世界的许多规律。
在这十四年。
周游神州大陆的旅行中。
小萝莉也提供了许多的外置帮助,协助着沐云处理那些,被污染的灵脉。
而且还担任着善后,分配人手占领地域时,计算需要指派人手的工具。
有一说一......
她除了人格的部份蠢了点,单纯能力还是很顶的。
“没关系,你再努力试试看就行了。”
所以沐云也不至于嘲讽什么:“也只是想要从你那边获得点数据而已。”
“不如说,既然你那边也得不出答案。”
“那也算是肯定了我心里的某种猜测。”
他似笑非笑的仰首。
眼眸望着天穹。
——这个天道究竟在考虑什么?
要知道。
在原本的剧本里,天道由始至终都是背景版的身份,从未现出真身。
而唯一被称为棋子的“道子”。
确实是其心地高洁,顾及小师妹才屡屡没有杀掉苏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