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山松柏
“护身盾！”
顾老双手挡在胸前，紫色魔力瞬间构筑成了一面三角形金属盾牌，这盾牌面积不算大，却刚好挡住了白夜的刺击。
神速之击……这一击来得的确够快，可威力却是一般，顾老仓促应对倒也还挡得住，不过白夜既然出手，那当然还有后招！
“无双破军！”
白夜改为双手握枪，再次用了一个强化魔法，霎时间，原本被护身盾挡住的耀月长枪，力度突然猛增！
顾老的护身盾居然开始碎裂，也许要不了多久，这护身盾就会被强行击破！
见到这种状况，顾老心中一惊，眼看白夜的耀月长枪即将击破护身盾，他赶忙爆发魔力，强化了自己眼前的盾牌。
“没用的，强钻，贯绝！”
让顾老没想到的是，白夜居然还有后招，转眼间，她又施放了两个强化魔法，耀月长枪的穿透力，突然呈几何倍数的增加！
护身盾撑不住这么大的力量，只是瞬息之间便被击破，耀月长枪已直袭顾老的胸口！
神速之击，无双破军，强钻，贯绝……这几种强化魔法，都是强化耀月长枪刺击的魔法，同时也是白夜掌握的同类魔法中，威力最大的。
白夜在战斗时，喜欢用强化魔法，在近战中击溃对手，而就算是这样，这几种魔法她用得也很少，算是压箱底的手段了。
顾老是极少数值得让白夜全力应付的对手，眼看有将其逼入自己擅长领域的机会，她第一时间就出了全力，再加上对手应对的仓促，这一击已是即将得手！
“给我中！”
护身盾破，白夜的耀月长枪继续向前，顾老虽然有意阻挡，可依旧不出意外地被刺中了胸口！
局面对白夜极其有利，然而就在她准备一举将对手刺穿时，先前被她击飞的短杖，居然在此刻飞了回来，砸中了她的右肩！
短杖势大力沉，只一击就击碎了白夜的肩甲，且这次的力道，比之前砸在白夜的头的那次更强，就算白夜体质远超常人，也依旧闷哼一声，瞬间感受到了右肩传来的剧痛！
“哼，该死！”
受此重创，白夜的攻势不免一顿，刚好给了顾老脱身的机会，尚且入肉不深的枪尖被拔出，顾老已是飞速退去。
由于肩膀受伤，白夜的反应不免慢了一些，没来得及追上去，等她重整好姿态，对手已经和她拉开了距离，像刚刚那样的机会，眼下已经没有了。
“好个黑夜骑士，居然能伤我！”
顾老擦了擦胸口的血迹，本就不算和善的面容，此刻已经充满了怒色！
要知道先前他和安杰丽交手时，根本就没有受什么伤，此刻却被黑夜骑士搞得如此狼狈，他岂能不怒呢？
这家伙的模样，白夜当然也看在眼里，她揉了揉肩膀，神色冷淡地说。
“被我刺伤，你难道很生气吗？你和我的实力也就在伯仲之间而已，和我打，你凭什么认为自己不会吃亏？”
“伯仲之间，别开玩笑了，你忘了你家女王了吗？对付她，我可没受半点伤啊，先前我只不过是大意了而已，现在看来，我要认真对付你了。”
见顾老提到安杰丽，白夜心中怒火再次涌起！
她紧盯着对手，一字一顿地说。
“大意？好吧，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你所谓的‘全力’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你会见到的。”
顾老自傲地抬了抬下巴，他摸了摸手上的黑色戒指，随后冷声说道。
“即死术，生命判决，亡！”
顾老此话说完，并没有什么复杂的魔法呈现在白夜眼前，一切都很正常，甚至会让人怀疑顾老是不是释放了魔法。
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亡”字入了白夜的耳朵后，她全身突然冒起了冷汗，先前顾老魔法上那种让白夜感到不适的气息，居然在此刻变得愈发强烈！
与此同时，白夜的身体开始变得无力，明明她身上除了右肩之外就没有别的伤，可她还是变得越来越虚弱，渐渐的，就连视线都开始模糊……
“我，我这是怎么了？该死，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夜想重新唤醒自己的力量，可却徒劳无功，魔力也好，体力也罢，甚至是对周围事物的感知，她正快速失去着这些东西。
很快，白夜闭上了眼睛，她的身体开始下坠，就如同之前的安杰丽一样……
顾老眼看着这一切发生，随后，他沉沉吐了一口气。
“呼~果然还是要用上‘法则’的力量，人类当中，也有难缠的家伙存在啊。”
顾老刚刚用的，是连白夜这样的强者都无法理解的手段，不过这种手段，似乎也不能随意使用。
此刻的顾老看上去十分疲惫，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他捂住额头，看上去还有些晕厥的感觉……
“连用两次‘法则’，对身体的负担果然还是太重了，真是的，本来还想用寻常手段解决那个黑夜骑士的，没想到那个家伙这么难缠，真是能给我找麻烦！”
顾老一边自言自语的抱怨，一边四处看了看，这附近已经没什么魔族了，看样子人类之前的反击，让大多数魔族都折在了这里。
不过这也没什么，这种事是早有预料的，此时此刻，顾老的情绪也没什么波动。
“看来我也该走了，我现在状态不佳，要是再来个强敌，我可应付不了。”
让白夜陷入和安杰丽一样的状态后，顾老准备抽身离开，他看样子也不打算去给白夜补刀。
毕竟……被他死亡法则影响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有活路的！
世间万物，都依照着各自的规则运转着，如生命轮息，花开花落，因果报应，福祸姻缘……
天地法则如同铁律，难以撼动，不管一个人有多强大，都没办法脱离万物运转的规则行事，人类也好，魔族也罢，包括这世间的所有生灵，都被禁锢在无数法则构成的框架之中。
可以说，所谓的“法则”正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也很难被寻常生灵理解，可当它起作用时，不管多强大的存在都如同蝼蚁！
这世间的法则很公正，也很强大，举凡生灵，是绝对不可能掌控这种力量的，不过不能掌控，不代表不能利用，窃取，乃至掌握世间铁律法则的一丝丝力量。
魔族顾老，魔王的亲信，他显然就在某种程度上掌握了一种玄而又玄，同时也强大无比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就是“死亡”！
领悟到死亡法则的顾老，使用的所有手段，都有无视生灵既定的命运，强行让死亡提前到来的力量，这种力量，对付比他弱的对手时尤其好用。
哪怕他的魔法并不致死，但只要命中的对手，死亡法则就会对其产生影响，其结局多是在失去意识后，莫名其妙地迎来死亡。
当然了，与顾老实力不相上下的强者，是很难被普通魔法附带的死亡法则影响的。
就比如白夜这样的圣位强者，普通的魔法虽然会让她感到不适，但不会起决定性的作用，顾老想战胜这种对手，必须要在真正意义上动用法则的力量才行。
就比如他让白夜失去意识时使用的手段，那可不是魔法，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法则力量，他用死亡法则斩断了白夜生存的可能性，在更高级的层面宣告了白夜的死亡，让人防不胜防。
当然了，这种力量不是没有代价的，领悟并且利用法则，本就是超脱自然规律的事，如果做得太过分，冥冥中就会有惩罚降临！
别看顾老只是先后对安杰丽与白夜用了死亡法则，次数只有两次，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使用两次死亡法则，已经是非常危险的行为了！
顾老此刻身体虚弱，脸色苍白，全身都冒着冷汗，更恐怖的是，就连他体内的魔力都在飞速流逝，他现在能动用的魔力已经不足巅峰状态的一半了。
要是在这个时候，他再用一次死亡法则，那对手会不会死不知道，顾老自己怕是就要被法则的力量反噬死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白夜的身体从空中坠落时，他甚至不敢前去补刀，毕竟他现在太虚弱了，要是再碰见一个实力不弱的对手，比如格林，那绝对是讨不了好的。
反正被顾老死亡法则影响，失去了意识的人，早晚都是要死的，也许较强的对手可以在失去意识的状态下多撑一段时间，可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顾老相信，人类这边没有任何人，能破解他的死亡法则，绝对没有！
……
“果然啊，这关键时刻终于来了。”
比云层还高的天空之上，格林教皇正默默地飘在这里，至于先前逃跑的卡琳，早就被他给解决了。
不过解决卡琳之后，这家伙并没有回去助战，只是飘在高空之中，眯着眼睛注视着太阳，表情十分严肃。
“死亡法则啊……我年事已高，也并非天赋绝顶之人，法则的力量与我无缘，可就算是这样，老头子我也有些能做的事。”
格林虽然没有去帮助白夜，可他看上去对此刻的局势却颇为了解，甚至连顾老的死亡法则都知道。
事实上，他飘在这里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对他而言，此刻正是某种重要的时机！
只见格林举起自己的法杖，仿佛祷告一般，清晰且缓慢地说道。
“神啊，请给予天选之人指引，让她拥有突破毁灭命运的力量吧！”
格林的这番祷告，任谁听了只怕都会疑惑，“天选之人”是谁？“突破毁灭命运的力量”又是什么？最重要的是，他口中的神真的存在吗？
格林身为教皇，的确经常把“神”挂在嘴边，可外人终究难以理解，神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而像白夜这样对宗教完全不感冒的人，甚至会怀疑所谓的“神”根本就是捏造出来的伪物，是宗教维持统治的工具的而已……
不过此时此刻，当格林对着天空祷告时，那种真诚与崇敬却是毫不作伪的，这位教皇的确是最真诚的信仰者，他相信神能听见他说的话，甚至相信神会给他回应！
格林就这么举着法杖，这一刻，时间的流逝仿佛都不那么准确了，也许是过了几秒，亦或许是过了几分钟，总之当他尽全力展现了自己的真诚后，一缕雷光突然出现在了格林的法杖上！
这缕雷光很微弱，就好像初生的孩子一般，它闪烁着，发出了微弱的噼啪声，这声音并不强烈，好似下一刻就会烟消云散。
然而当听见这声音，看见自己法杖上闪烁的微弱雷光后，格林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等待已久的东西，终于来了！
“这就是神的恩赐，这就是神的选择，没错，她果然就是天选之人。”
格林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随后，他法杖轻点，那缕雷光便仿佛获得了什么助力，向某个方向激射而去！
“去吧，去帮助天选之人，击破即将到来的黑暗吧……”
……
顾老准备撤退，格林向神灵祷告，而此时此刻，白夜尚且还在坠落当中。
高空坠落，并不是什么舒适的体验，不过也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白夜现在完全没办法感知周围的事物，坠落的绝望与恐惧她是不必体验了。
当然了，就算是这样，她的状态也说不上好就是了……失去意识的状态，能有多好呢？
其实严格意义上讲，白夜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她毕竟是圣位十阶的强者，顾老的死亡法则并不能瞬间置她于死地，她其实还保有一部分的意识。
不过这一部分的意识实在是过于微弱，微弱到对此刻的局面没有任何的帮助，白夜此时就好像沉入了漆黑的深潭，她只能感受到一片漆黑，感受着没有任何希望的感觉。
“不……我还没有救醒安杰丽，怎么能倒在这里……”
朦胧中，白夜想要挣扎，可她想挥舞四肢，却发现自己对身体的感知早已断绝，她想调动魔力，却发现这漆黑的深潭中没有一丝魔力的存在。
在意识愈发朦胧的状况下，她能感受到的只有无力，以及让她几乎窒息的绝望，纵使她如何不甘，来自死亡法则的强大力量，依旧在不断地将她推到死亡的边界线上。
白夜仅有的意识也愈发虚弱，她想到了一些人，比如她的朋友，比如她的亲人，甚至是黑夜骑士团的那些下属……
她越想，就越发觉得不甘心，她明明还有很多遗憾，怎么能倒在这里呢？
“安杰丽，艾瑞儿，云溪，梅洁……”
渐渐地，白夜的意识开始飘散，就好像风雨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对不起……也许……我没办法再见你们了……”
白夜的意识越沉越深，然而就在她即将放弃之时，一缕雷光突然冲进了她的意识！
这缕雷光很微弱，却在黑暗的深潭中大放光明，就好似划过夜空的雷霆，给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白夜，注入了一种新的力量！
“这，这是什么？”
白夜感受到了一种不一样的东西，这种东西不是魔力，也不是肉体的力量，而是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力量。
伴随着她意识中的雷光闪烁，她忽然领悟到了这种全新的力量，这种力量和白夜是如此契合，此刻只是初现，却仿佛她天生就该拥有一般！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莫名的，白夜居然知道了这是什么样的力量，这是诉诸公理，歼灭一切邪恶污浊的力量，这里一往无前，能够冲破黑暗困境的力量！
刚刚的那缕雷光是个引子，这种全新的力量已然从白夜的身体中觉醒，原本如大山般压在她身上的死亡法则，此刻竟然有了崩溃的兆头。
白夜的意识越来越清醒，她身体的知觉也开始恢复，身为圣位强者的庞大魔力，亦是在这个时候重新回到了白夜掌控之中。
终于，白夜睁开了眼睛，伴随着一道仿佛要冲破天际的雷霆电光，她终于醒了！
“给我站住！”
白夜双眼如电，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准备离开的顾老，也许是因为她领悟到的全新力量，顾老在她眼中，就像污染白布的一滴墨水一样显眼！
白夜很愤怒，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要肃清眼前的“不洁之物”，伴随着霹雳雷霆与炫目电光，她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的速度，向顾老追了过去！
“什么？怎么会这样！”
顾老也察觉到了异样，白夜此刻的气息过于强大，甚至对他产生了极强的威慑力！
他猛然回头，却发现白夜距离他已经不远，萦绕着雷霆闪电与黑色魔力的耀月长枪，已向他刺了过来！ “护身盾！”
眼看耀月长枪袭来，顾老双手一招，再次施展护身盾挡在身前，然而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护身盾只挡了短短一瞬便宣告破裂，白夜的力量，已经变得比之前更强了！
“啊！”
护身盾破，顾老发觉情况不对，赶忙借力向后飞去。
不过白夜的动作却是更快，她双手握枪，将刺击改为横抡，猛地砸在了顾老的身上！
这一击同样伴随着雷霆闪电，沉重无比，天空中好似炸响了一阵惊雷，让那顾老全身冒烟，倒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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