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综漫的神圣右方 第30章

作者:朱之月

罗曼好像很怕艾丽卡,被她瞪了一眼后就是乖乖的站在一边,用手摸着自己的后脖颈讪笑。

‘这家伙不会应付强势的女性。’

罗伊看着罗曼的样子,若有所思。

在艾丽卡身后还跟着莉莉娅娜,这位正直果敢的骑士非常有礼貌,面对着罗曼时行着十分正经的礼仪,反而让罗曼有些手足无措。

“打扰您了,所罗门王!今天的话,不知道我是否有幸继续聆听您的教诲呢?”

在最后走进来的是爱丽丝,这位欧洲的白公主却是对所罗门最感兴趣的一位,身为原贤人议会的议长,再加上那爱凑热闹的性格,让她总想在所罗门手上获得一些她感兴趣的知识。

罗伊看了一眼爱丽丝,担心问道:“……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多谢『王』的关心,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只是现在还不能继续动用魔女的灵力,等到过几天『王』从所罗门王这里学完了知识后,您在给我打打针就能好了。”

爱丽丝公主双颊绯红,对着罗伊眨了眨眼,眼神曖昧。

艾丽卡听到爱丽丝公主的言语,她面色微动,低声咒骂道:“……欺骗『王』的狐狸精!”

一旁的莉莉娅娜也是听出了爱丽丝公主话语中的其他意思,脸上就像是烧开的壶一样冒着热气。

之后几个人就是在一起吃着夜晚的宵夜聊着天,其中的过程主要就是爱丽丝公主在提问,罗曼在回答,那其中的许多问题在罗伊看来,其实就是爱丽丝公主在像这位魔术王请教知识与魔术。

虽然罗曼嘴上一直在抱怨工作,但他的确是竭尽所能的完成自己的承诺,甚至对于在‘工作时间’外去回答问题也并不拒绝,罗伊觉得他可能就是在享受作为‘人’与人之间交流的那份快乐吧。

……

在夜晚十一点时,几位女孩子都是告辞离开,房间中又只剩下了罗伊和罗曼,罗伊也是颇为郁闷,他明明能够夜夜笙歌,与女孩子每天过着没羞没躁的生活,但是现在却偏偏必须和一个男人同住一屋。

但是他也没办法,现在的罗曼身份乃是不从之神,作为弑神者的罗伊也并不敢对他完全放松警惕,不从之神发起疯来可是非常可怕的,因此他也只能勉为其难和他同住一屋,同时也是对他的监视。

如果在过去有人告诉罗伊,智慧的所罗门王其实就是个废人,罗伊绝对不相信,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信了。

那位以色列古往今来最伟大的王这个时候正坐在书桌前,抱着一台电脑哈哈大笑,手上不时的挖出一勺蛋糕放进嘴中品尝,对蛋糕上的草莓更是小心翼翼对待,在他的手边还放着一瓶可乐。

罗曼看的正是最近非常有名的vtuber,也不知道他到底对这些虚拟偶像直播懂不懂,反正这位智慧的王者是看的津津有味,并且看直播时表情极其丰富,代入感极强。

在被咒骂时在那呵呵傻笑,对方悲伤时也跟着嘤嘤哭泣,在被要求打赏时,他更是腆着脸管罗伊要钱,说是自己工作的报酬要自己掌管。

虽然罗伊觉得他有被人给欺骗的嫌疑,但看着他那可怜兮兮的表情也不好意思不给钱。

“能把所罗门王给忽悠的掏钱,这位主播也算是厉害了。”

罗伊感叹一声,对于罗曼所说的自己的名字出自日语他现在是信了,因为罗曼看的正是日本的直播。

除了吃着蛋糕喝着可乐看直播外,剩下的闲暇功夫里罗曼最喜欢做的就是看书,他看的书很杂,甚至杂到在罗伊看来那些都是无用的知识,但是罗曼依然看的兴致勃勃。

明明他只要开启‘神的智慧’,这些东西都是瞬间就能学会,但是他偏偏要以人的阅读方式去看书,按他的说法就是‘只有这样自己才更像是个人’。

对于这位在拥有了人性,在努力学习如何做人的所罗门王,罗伊也就任由他去了,只要他开心就好。

“喂,罗曼!我有些困了,327就先睡了,你自己慢慢玩吧。”

罗伊打了个哈气,有些困倦的说道。

所罗门王的存在不管怎么说也是不从之神,连续几天不睡觉并不是什么问题,而罗伊虽然是弑神者,但是弑神者本质上还没有脱离人的范畴,一两天不睡觉还行,但是时间长了也会犯困,尤其是罗伊每天花费大量脑细胞学习知识,更是每天晚上都需要补觉。

“行,你去睡吧,不用管我,明天我会叫你起床的!”

罗曼头也不回,继续看着电脑屏幕傻笑,背对着罗伊抬了抬手。

然后,他就是找来耳机戴上,怕电脑中的声音吵到罗伊的睡眠。

“你就算放大声音也没事,我睡觉是不会被这种东西吵到的,冰箱里有一堆零食和饮料,你可以一边吃喝一边玩电脑,这样更有感觉。”

罗伊把自己作为宅的经验传授给了罗曼。

他再次打了个哈气,道了声晚安后就是往床上一趴,连衣服也不脱。

在一个男人面前脱衣服,实在是有些怪。

接下来的日子就这样在稀松平常的日常里度过,每天都是工作学习,每天都是欢声笑语,甚至让人忘记了弑神者与不从之神的命运。

但是第七日,终归还是到来了。.

第六十五章 你就是个胆小鬼

耶路撒冷中,罗伊与罗曼步履不快的走在街道之上,今天是第七日,乃是上帝赐予的安息日。

“这里是哭墙,你所建立的圣殿乃是犹太国的第一圣殿,而这里则是古犹太国第二圣殿护墙的一段,亦是第二圣殿护墙的仅存遗址,犹太教一直把这片墙看作是第一圣地,千百年来,流落在世界各地角落的犹太人回到圣城耶路撒冷时,都会来到这面石墙前低声祷告,哭诉流亡之苦,因此被称作哭墙。”

罗伊带着罗曼来到耶路撒冷著名的景点哭墙处,四周有许多游人,亦有着曾经流落世界各地的犹太人正在这里虔诚祈祷。

耶路撒冷可谓是一座神奇的城市,在这座城市里有着十字教中传说耶稣坟墓所在的圣墓教堂,有着GREEN教最古老之一的圆顶清真寺,亦有着犹太教的圣地哭墙,可以说这座城市承载了整个亚伯拉罕神系的辉煌,在历史之中更是这些教派的全力争夺之处。

上帝荣光,迦南之地名副其实。

两人戴着小纸帽,这是当地人与游客来到哭墙的规矩,罗伊也并不想去违背这个规矩。

“这里真是承载了人类的历史,是人理的奠基之所,神代终归是要结束,人类与神总要泾渭分明。”

所罗门王虽然变成了罗曼拥有了人性,但这并不代表着他放弃了所罗门王的力量与记忆,也因此他面对着人类古老的遗迹时,才会发出更加深沉的感叹。

他乃‘神明之代理人’,是神与人类最后的连接点,在其死后,神之理就渐渐的在这个世间消散,人理终于是鼎盛到来。

“但是你所建立的第一圣殿已经彻底的淹没在了历史中,我在默里山中虽然挖出了部分遗址,但那甚至连残垣断壁都不算,所罗门王作为古犹太国第三位王,亦是最伟大的王,但所罗门王时期所留下的文献与资料之少却世所罕见,甚至让人怀疑这位王是否存在过,对此你有什么感想,罗曼?”

罗伊站在哭墙边,与贤明的王者随意的聊着天,仿若他跨越了历史与时间,将古老的神迹再现于此。

“作为罗曼来说,会觉得有些惋惜吧,那些可真是珍贵的文物与人神间联系的传承;但是作为所罗门王来说,那确是他必须要完成的使命,那个年代有着太多与神相关的东西,但这些并不是人理所需要的,所罗门王才会主动的将它们摧毁,不让它们继续传承下去々`。”

罗曼扬起纯真的笑脸,他抓着自己的后脑勺,双眼有些不好意思的眯起,像是个邻家大男孩般腼腆笑了起来。

罗伊若有所思,道:“……所以所罗门王在晚年才会祭祀诸多神明,因为那实际是在将神代所遗留的东西尽可能的消灭,好让它不影响人类时代的到来吗?或许秦始皇也是在将神代所遗留的神秘焚毁,在迎接人理代替神理。”

因此,所罗门王明明是建立了以色列最鼎盛的王朝,但偏偏却没有留下多少文献与遗迹,这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究其原因那是所罗门王自己主动的在销毁,在减少自己存在的痕迹,因他的存在就是人与神最后的连接,是神所留下的最后遗产,也是他要销毁的东西。

这一刻罗伊突然有所明悟,或许所罗门王最后的目的,就是让自己也彻底的消失,再也不留一丝痕迹。

哭墙面前,有人在面向墙壁,悲苦的诉说着什么;有人深深的鞠躬祈祷;有人手持圣经,默默祷告;有人亲口勿着哭墙;更有人往哭墙的石缝中塞入白色的纸条。

见到那些纸条,罗曼好奇的问道:“……他们是在做什么?”

“这里的信徒们相信,只要在纸条上写上心里话,然后将它塞入哭墙的石壁,这就是在给上帝写信,上帝一定会收到。”

罗伊给他解释着。

罗曼一下子来了兴趣,他找人借来了纸笔,在上面用古希伯来语写上了一些什么,然后虔诚又小心的将它们折好,塞入到了石缝中。

他做完这一切后,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这样的话,主就能知道我要对祂说的话了吧。”

“你在里面写了什么?”

罗伊感兴趣的问道。

“是秘密啊!”

这一次,罗曼少有的没有回答罗伊的问题。

见此,罗伊只是失笑,他并没有去探究罗曼秘密的想法,如果自己这么做的话,他会生气的吧。

虽然罗曼就算生气,只要你递给他一块草莓蛋糕,他就会笑着原谅你。

哭墙的前面有悲伤,但也有欢乐与幸福,犹太人男子的成人礼就在家人的陪同下,在哭墙面前举行,大家欢声笑语的给男孩祝福,祝福他生日当天成为了大人,古老的所罗门王,也为自己国民的后裔们,献上了他的祝福。

两人离开了哭墙,走在沧桑的古城中。

“我之前还对你感到警惕和怀疑,你在前几天里虽然表现的人畜无害,但是我能够感受到,你其实一直没有放开自己的心,你与人的交往只是停留在表面,并没有与人交心。”

罗伊今天并没有穿他那身红衣主教袍,因为那实在是太显眼了,今天的他并不想太显眼。

他只是右手插着兜,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罗曼聊着天,一点都不像是弑神者与不从之神最后的安息。

“`「但是最后的两天,我能感觉到你彻底的放开了心,真正的融入了进去。”

听到罗伊的话语,罗曼讪笑了两声,他抓了抓后脑勺,不好意思的道:“……其实我在害怕啊,我害怕看到悲哀的事情,想到如果和你处的关系太好,但七天后就要分别,这会让我很害怕的,所以我一直在逃避……但是最后我发现了,人与人就应该心灵坦诚的交流,如果不这样做,那就永远也不能理解人的感情。”

“……人类还真是伟大啊,明知道是这么悲哀难过的事,却依然流着泪去做,但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很幸福,因为我终于是一个人了。”

罗曼感激的说道东。

(了的赵)在顿了一下后,他又陷入犹豫,脸色畏惧又退缩的道:“……明明七天前作为所罗门王时,我已经决定了要在这一天离去,但是当我成为了人类后,现在却是害怕了,不想要去死了,你说我是不是一个胆小鬼?”

“没错,你就是一个胆小鬼,但是无需愧疚,无需自责,因为对死亡的恐惧,本就是人类的天性!那么胆小鬼,要不要去那边的甜品店看看,我请你吃最后一块蛋糕?”

罗伊笑着一指前方的一家人流量不小的甜品店,“……不过估计那家店的甜品是比不上酒店中的,终归也只是路边的小店。”

“没关系,只要是草莓蛋糕我都喜欢,我不挑剔的。”

罗曼笑容灿烂的说道,在这一刻,他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这虽然很悲伤,很可怕,但是他必须要这样去做。

因为,不从之神是灾难,是人理的破坏者…….

第六十六章 诀别之时已至

“这一刻终于是来了,梦终归是要醒来的,不过醒来之后就会忘记梦的内容,真是让人有些伤感啊。”

夕阳西下,站在耶路撒冷城外的一座山头上,罗伊和罗曼并肩而立,注视着脚下耶路撒冷的古城。

罗曼的声音有些伤心,他的信息是储存在型月世界的‘英灵之座’上,不管他经历了什么,当其逝去时,都不会影响到‘座’的一分一毫,这段生活与记忆终归只是过眼云烟。

好不容易看到了世界外侧的风景,好不容易拥有了拥有了人性,成为了人类,过上了简单却又是他最向往的生活,这本应是双重的快乐,但是在结局到来时,所有的快乐都如梦幻泡影,渐渐情感丰富的罗曼,亦是发出了悲哀的感叹。

“你害怕吗,罗曼?”

罗伊站在他的身边,仰望着耶路撒冷的古城被夕阳染上了一层金黄,轻笑着问道。

罗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当然害怕啦,害怕的恨不得现在转过头就往回跑,然后疯狂尖叫,把心中的恐惧都发泄出来。”

“……只是在我来到这个世界时,我的眼睛就从名为幽世的地方读取到了这个世界的过去与未来,知道了不从之神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那是只要存在就会带给人类天灾的灾祸,如果是遵循‘正确’327的所罗门王,在知道了自己的存在会给人类带来灾难后,一定会平静的以自尽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是啊,不从之神的概念扭曲了所罗门王的‘正确’,让他突发奇想想要尝试作为人类生活的滋味,那个冲动越来越大,甚至大过了所罗门王所应遵守的机理。

……现在我可以大声的告诉你,这份冲动真的是所罗门王这一生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以人类、以罗曼的身份生活在这里的七天,我感到非常的开心,非常的幸福,幸福到想要去牺牲自己保护这个让自己幸福的世界。”

罗曼的笑容纯真无邪,虽然他的面容上依然有着畏惧,但在关键时刻,他总是能够做出义无反顾的果断判决,“……这一次做出这个选择的不是所罗门王,而是名为罗曼的人类,啊啊,真是佩服那些英雄们的抉择,作为人类的他们总是能够无畏勇敢的迎接自己的死亡与牺牲,从这一点看,我真是一点都不像是个英雄呢。”

“你本来就不是一个英雄,你只是一个废柴而已,看看你这七天里都做了什么吧,若不是我强行要求你完成的工作,你每天就是吃着蛋糕喝着可乐,不是玩游戏就是看直播,竟然还迷上了虚拟偶像,这样的你可和英雄相距甚远。”

罗伊忍不住的吐槽道。

“啊哈哈……本应该是伤感的时候,罗伊你就不要这么说我了。”

罗曼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讪讪一笑,“……这真的不怪我啊,可乐很好喝,草莓蛋糕很好吃,虚拟偶像们好可爱,面对这样美味又可爱的事物如果不沉迷进去,岂不是太对不起它们了。”

“你还真是能找借口来解释自己的咸鱼。”

“……”

两个人又是沉默。

良久,罗伊才是道:“……如果,作为不从之神降生的你能够保持理智,不会疯狂到带给人类灾难,那么你会选择留在这里,作为普通的人类继续生活下去吗,罗曼!”

罗曼呆愣了一下,然后就是捂着心口苦笑道:“……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在诱惑我,让我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有了犹豫。”

“这不是诱惑,而是事实,不从之神虽然是灾难,但却不是绝对,古往今来有许多不从之神都是善终,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罗伊扭过头去看向罗曼的侧脸。

“我知道……”

罗曼深吸口气,咬着牙道:“……我当然知道其实是有办法否定不从之神的灾难的,但是这里终归不是我的世界,我应该回到我原本的世界去,那里才是我的归宿。”

“这样啊,你能做出这个选择,只是在这一刻,罗曼你也已经是英雄了。”

罗伊谓然一叹,然后对着他笑道:“……那么,在这伤感的时刻,我也告诉你一件让你感到开心的事吧,不从之神与英灵从者是不同的,从者在死亡回归‘座’后会失去一切记忆,但是不从之神在逝去后,祂依然可以留有在现世的记忆。”

“……不过这个记忆无法影响到‘座’上已经固化的信息,但是当你再次被召唤出现在现世时,这段如梦境的记忆就会让你重新记起,哪怕那时候你又变成了无有感情的所罗门王,这段记忆也会让你再次拥有变成人类的冲动,所以满怀希望的等待吧,等待着有人再次将所罗门王召唤到现世的那一刻!”

罗曼愕然了一下,他有些好奇的看向了罗伊问道:“……罗伊你好像对我的世界很了解,英灵与从者可不是这个世界所有的概念,这里明明是远超世界外侧的遥远之地,不在根源的统御之下,但是罗伊你却什么都知道似的。”

“不,我只是知道我所知道的事罢了,并不是什么都知道。”

罗伊摇了摇头。

罗曼没有多问,他即使在好奇,也不是一个刨根问底的人,只是在迟疑了那么一瞬后,怯怯的小声问道:“……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

“当然,如果这样的感情还不能被称作是朋友的话,那么朋友这个词语也显得太昂贵了,罗曼啊,我有预感,或许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面,在你的世界里再次的见面!”

罗伊深吸口气,在召唤出所罗门王时,他右手中的神秘之‘船’已经开辟出了通往型月世界的道路,罗伊想要获得更多的知识,必然要去新世界探索。

“朋友啊,真好……能在成为人类后得到朋友,这真是再幸运不过了,这可是所罗门永远也无法理解的感情与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