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狂气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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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吉斯被放出来后就去找那些被艾萨克放到的村民,说自己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夏至祭也要来临了,大家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在得知村长没什么事后,那些村民到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村长谢尔吉斯给了维多利加一天的时间调查,但假如一天的时间调查不出来,那艾萨克也会想办法让他多给一点时间。
按照艾萨克所说‘要是没找出真凶,我也只好把你当成罪犯了,该着急的不是我们应该是你’,要是维多利加真的没破案,他这个村长乃至这个村子都有糟糕的危险。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谢尔吉斯把希望全都堵在了维多利加的身上。
维多利加一手扶着擦得发亮的青铜扶手,慢慢走下大理石楼梯。
手上拿着黄铜水桶与白布正在打扫的荷曼妮,像是蛇一样竖起头来,扭动脖子,目光追随着娇小少女的身影。
她在走出宅邸的玄关之后,便放慢脚步,艾萨克也跟在后面。
在石板路上与几个村民擦身而过,没有人望着这边。维多利加也不看他们,继续往前走。
“……请问你们要去哪里?”
两人回过头,透过稀薄的雾气看到的是一个年轻人。
他正是村长的助手,之前那些群村民也是他叫来的。
“我来带路。啊、我的名字是安普罗兹。请多指教。”
年轻人——安普罗兹向艾萨克与维多利加报上自己的名字。
比起之前在村长身边的严肃认真,现在他似乎稍微开朗了一点。
“臭小子,刚才是你叫的人吧?”
“是,不过我也是担心村长的安危才这么做的,还请见谅。”
“反正也没有人员伤亡,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艾萨克说道,“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会主动过来打招呼啊。”
“很久没有外面来的客人,所以觉得很高兴。虽然尽量不要得意忘形,不过……”
“你没有出过村子吗?”
“……”
安普罗兹不知所措地沉默下来。
“……大多数的村民都不喜欢变化,我想他们并不太喜欢和别的文化接触。谢尔吉斯村长说,外面世界的人们过着堕落的生活……”
“是嘛,不过‘闭关锁国’可能是招到灾难的最主要原因,稍微了解外面的世界你就应该知道你们这个做法相当于在把村子往火坑里推。”
“这个……我不太懂。”
又是短暂的沉默,安普罗兹看向艾萨克的眼神中有些许的好奇。
“说起来……外面世界的人原来也有黑发黑瞳的啊,我一直以为只有金发的,偶尔也能遇见红发和白发的。”
“所以你们这里信息闭塞有点厉害啊。”
这时候维多利加突然开口道:“有个地方需要你来带路。”
“请说。”
“柯蒂莉亚以前生活过的房子。”
“!”
安普罗兹的手指突然发冷。瞪着维多利加。脸上不带一点生气,与村民们相同的混浊眼珠,浮现冰冷又毫无表情的眼神。
“小伙子,我们也是为了调查当年的案子。”
“当年杀死狄奥多村长的不就是柯蒂莉亚吗?”
“不管是不是她,要是我们查不出东西你们村长就完了。”
“……”
在村民栉比鳞次的石砌四方房舍之间,柯蒂莉亚的家孤零零地座落在一角。
就好像它本身就是个禁忌,有如孤岛一般漂浮在远离其它房子之处。或许因为年久失修,风吹雨打的痕迹与原先攀爬的藤蔓枯枝点缀在外墙上,看起来十分萧条。
带路的安普罗兹像是逃命似地飞快离开。
当年被定义为杀人犯的柯蒂莉亚在村里就是一种不吉利的象征,村民平常都不愿意靠近这里。
维多利加却镇定地将手放在门把上。门没有上锁,长时间堆积的灰尘将维多利加的小手掌染得一片黑。
以冰冷的石壁隔出房间,只有小小的厨房与寝室、称之为暖炉都嫌简陋的栅栏角落积满尘埃。老旧的桌椅、盖着绽线棉被的小木床,阴暗房间里的每一样家具都很粗糙老旧。
反正里面的设施和村子宅邸中那豪华的景象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维多利加不发一语,到处巡视房间。她用力咬紧可爱的嘴唇,在房间里四处走动观察。
“你在做什么?”
“我在找东西。”
维多利加转头回答,眉头深锁的脸上带着认真的神情。
“你是想说你母亲在离开前留下了什么讯息吗?我想应该是不可能的,按照那个老东西所说,在烧退后就被赶出村庄,应该没什么时间留下……咦?”
艾萨克走上前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脚下踩着的砖块有点奇怪。
那感觉就像是……砖块下面有着什么空间,或者说是秘道。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狼来了
“我们只能在村里待到明天晚上,夏至祭结束之后就会被赶出村子。所以在那之前,必须要找到某个东西才行……”
“关于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找不出罪犯应该着急的是村长,毕竟最后很可能演变成由他来顶罪。”
艾萨克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体看着刚才被自己踩到那个砖块。
“……维多利加,你为什么会觉得你母亲二十年的地方能找到什么线索?”
“虽然她没有留下什么,但我可以感觉到,这个村子一定有什么东西。”维多利加转过身,正好看见蹲在地上用手指敲着砖块的艾萨克。
“感觉吗……毫无根据的东西,但不得不说……”
艾萨克伸出手,将手指刺入砖块之间的缝隙中。
“你的感觉十分准。”
咔嚓!
地面的砖块被掀开,大量的尘埃飞舞。
下面……有个小洞——大小可以放入两、三本书的、浅浅的四方小洞。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可是仔细一瞧,发现有一张照片隐没在尘埃里。
两人对看一眼。
维多利加伸手抓住那张旧照片,以小巧白皙的食指拂去灰尘。
这是一张金发贵妇的照片。
挽起的头发上戴着珍珠饰品、身穿露胸洋装、手上抱着某个东西,以丝绸与蕾丝滚边的柔软布料包着一个小孩。
这是一对母女的照片,这名贵妇的确是柯蒂莉亚.盖洛。
和维多利加持有的金币项坠上面的照片是同一个人。
“这是……小时候的你和柯蒂莉亚?”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
维多利加喃喃自语着。
“……艾萨克,这太奇怪了。柯蒂丽亚.盖洛在十五岁时就被逐出村子,从此以后她再也没回来……理应如此,然后就这么过了二十年的漫长时光。但是这张照片里的她已经是个大人,如果这个小孩是我,那么这应该是在十年前左右拍下的,到底是为什么……”
艾萨克也皱着眉头。
维多利加的母亲,柯蒂莉亚给他的感觉十分神秘。
二十年前被逐出村子的人到底是如何把十年前拍摄的照片放到这里,而且为什么要放这张照片,是觉得维多利加一定会来到这里吗?
而且,这个村子给他的感觉也十分奇怪。
“维多利加,不知道你发现没有?”
“什么?”
“这个村子应该是封闭了很长时间,一直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艾萨克说道,“但是这么一个中世纪风格的村庄,村里竟然是通电的,而且村里也没有发电机之类的东西,电线应该是从外面接进来的。”
“……确实如此。”
维多利加摇了摇头,这次的调查虽然不是一无所获但疑点也增加了。
“全部都是混沌不明。但我已经找到一个碎片、一个碎片……”
收起照片,两人走出了这间房子,轻轻关上了门。
维多利加一边思考着,一边朝着教堂的方向走去。
“去哪里?”
“被杀者的坟墓。”
“被杀者……上一任村长狄奥多吗?”
进入被白烟雾气所笼罩的墓地,气温好像突然变低,整排的古老墓碑上攀爬着深绿色藤蔓。因为被雾遮住而视线不佳。
来到一片公墓前面,维多利加终于停下脚步。
装饰着蕾丝的皮鞋,踏在沙上发出干硬的声音。
眼光停留在眼前布满青苔的石刻十字架上,维多利加以强烈的视线看着它,紧紧闭上嘴唇。
“狄奥多……”
“这就是二十年前被杀的倒霉蛋吗?”艾萨克看着面前墓碑说道,“不过二十年过去了尸体有没有腐烂都不知道,你就算现在要验尸也……”
“艾萨克你看。”
“嗯?”
埋在墓地柔软泥土里的十字架下方,在快要被隆起的泥土遮蔽之处,可以看到某样东西。小小的手写文字,好像是用锐利的石头之类的东西硬刻上去。隐约只能看到一个字,维多利加伸出小手准备挖土。
那个模样就像是小动物想埋藏果实而挖洞。
看着蹲在地上抛着土的维多利加,艾萨克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她的身边,将手放在了墓碑上。
机械臂的手指深深扎在坚硬的石碑上,稍微一用力,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整个墓碑都被艾萨克从土里拔了起来。
墓碑被拔出来的时候,维多利加也看到了墓碑被埋在土里的那一段刻下的文字。
‘Je ne suis pas un pécheur. C(法语:我不是罪人.C)’
维多利加两眼发直,眼眶积起泪水。
她跪倒在墓碑前,泪水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滴落在泥土上。
“艾萨克……写下这个的……是柯蒂莉亚,被逐出村子的母亲是无辜的。”
艾萨克看着墓碑上的文字,也慢慢感觉这件事疑点有些多了。
柯蒂莉亚到底是何人?她在被逐出村子之后回来过?并且留下了照片并在墓碑上刻下了文字,但这个被刻意埋在土里的文字又是给谁看的?她真的早就知道维多利加会过来?
突然,风吹动着雾气。
不知从何处隐约传来……若有似无的声音,似乎是笑声。
尖锐而冰冷,极为怪异的笑声,有如阴间传来的吵闹声。
艾萨克也感觉到了什么,将墓碑放在地上向四周张望着。
这并不是什么自然现象,他已经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有气在向他这里聚集,并不是人类,那是属于野兽的气。
隐约还能感受到野兽的呼吸、痛苦不堪的嘶吼声,以及腥臭的呼吸。
来之前谢尔吉斯村长就和他们说过,这里有狼,村外的人也是如此提醒的——小心,不要招惹灰狼。
狼,真的来了。
“维多利加,该回去了。”
维多利加似乎并没有听到艾萨克的话语,独自低声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