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川听潮
一声稚嫩却又充满力量的清脆声音,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入厉老婆子皱缩的耳朵里。
她像是被人狠狠地砍了一刀,猛地跳脚起来,原本就布满皱纹的脸因暴怒而愈发狰狞,迅速回头,
恶狠狠地咆哮道:“什么人胆敢对河伯不敬!”
当她面色狰狞地转过身,却发现发声之人竟是一个身着大红喜服的小姑娘
哦……
她瞬间想起,这正是她之前在贫苦人家挑选出来,准备献给河伯当妻齐迩III铃、司妻7s+aEn:子的女孩。
那个女孩灵活得像只小松鼠,巧妙地躲开父母急忙伸来捂住她嘴的手掌,从人群的缝隙中钻了出来,毫不畏惧地勇敢站在厉老婆子面前。
她双手叉着腰,挺起自己小小的胸脯,脖子高高地昂起,脸颊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还鼓起了腮帮子,那气势活脱脱像一只鼓足勇气,准备迎战恶犬的小白鹅。
女孩倔强地仰着头,再次坚定地重复之前的话:“他不会死!”
“嘻嘻嘻嘻……”
厉老婆子见状,脸上的怒容瞬间消失,反倒又笑了起来。
她那张没牙的嘴大张着,凑近女孩,口中呼出的恶臭气息混着唾沫星子,差点就溅到女孩的脸上,
“是嘛?小娘子,你看心动了?喜欢上了这位俊朗的秀才老爷?”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你该以为这位秀才老爷会翻起什么浪花吧?更何况,你以为你…… 你!逃过去了吗?”
厉老婆子凸出的眼珠子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仿若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随后放声诅咒道:“那你就看着吧!亲眼看着他是怎么死无葬身之地的!然后,就会轮到你了!”
此时的周考,全身心都沉浸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之中,根本无暇顾及岸边的这番对话。
即便听见了,在他和妖鳄分出胜负之前,所有的狠话对他而言,都不过是毫无意义的空谈罢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腔剧烈地起伏着。或许是刚刚喝了几口酒的缘故,此刻他浑身都在发热,血液如同滚烫的岩浆,在血管中奔腾流淌。
砰、砰、砰。
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着,那声音仿佛战鼓轰鸣,又似一台强劲的水泵,源.月-漪(二)亿陕5鳍究熘侕源不断地推动着热血在血管中循环往复,将妖鳄强大的精神震慑所带来的麻痹感一点点驱散。
与此同时,腰间的宝刀也开始一下一下地震动起来,那震动的频率,仿佛与他的心跳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呼应。渐渐地,周考的心跳、呼吸,还有宝刀的震动,在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妙频率中逐渐达成了一致。
在这一刻,他似乎感受到了宝刀的所思所想 —— 它在兴奋,它渴望出鞘,渴望饮下敌人的鲜血,渴望在杀戮中展现自己的锋芒。
这是一种奇特而又美妙的体验,人和刀仿佛在心灵之间搭建起了一座无形的桥梁,虎纹宝刀像是听到了主人内心深处的呼唤,源源不断地从刀的握柄处传来一股热流。
热流顺着手臂,汇入周考的血液之中,化作了一股他能够切实感受到的强大力量。
心脏处,似乎有一丝微弱的火焰悄然燃起,那火焰跳动着,顺着手臂蔓延至刀锋之上,为这即将出鞘的利刃增添了几分锐利。
在这种奇妙的状态下,周考的脑子却无比清醒,思绪如同被打磨过的利刃,清晰而敏锐。
他深知,如果是普通鳄鱼,其弱点在于柔软的腹部,而其他部位的鳄鱼皮则有着厚厚的角质层,坚硬无比。
妖鳄即便成妖,专修肉身,大概率也难以逃脱这个定律。
但妖鳄已然拥有了智慧,必然会对自己的弱点进行重点防备。
此前,他曾拿西门县令不知从何处搞来的、妖鳄蜕下的小半块鳞甲,测试过宝刀的锋芒。
经过测试,他最终确认了一点 —— 那畜*生能露血条。
甭管是什么东西,在周考看来,有血条就能杀!
他在心中暗自思忖,要是万一这专修肉身的妖鳄还有什么阴魂出窍之类的诡异手段,那他也绝不退缩 —— 大不了接着打呗,他不信在这大白天,占据主场优势的自己,还斩不了一个失去肉身的阴魂。
此时,妖鳄的头颅缓缓地探出了水面。
仅是它出水的半个脑袋,就有床板那般大小,上面布满了黝黑发亮的鳞片,每一片鳞甲上都有着奇异的花纹。
在阳光的照耀下,那些鳞片反射出金属般冰冷的光泽,让人不寒而栗。
妖鳄发出一声如同牛蛙鸣叫,却又比牛蛙叫声低沉、恐怖数倍的吼声,血盆大口张开,锯齿般的利牙寒光闪烁,一口叼住了小舟的一角。
这是它一贯的进食习惯 —— 它会先进行一次猛烈的翻滚,将茅草舟掀翻弄撒,然后在掉落水中的新娘子凄厉的呼救声中,先吞吃那些为它准备的牛羊肉和美酒,最后才会慢悠悠地享用濒死绝望的人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减缓了流速。
恐怖的景象让岸上的人群瞬间瘫软一地,不少人被吓得裤裆下一片潮湿,水迹蔓延开来。
还有些人,直接承受不住这般惊吓,双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穿着大红喜服的小女孩,此刻脸色也变得异常苍白,毫无血色。
而巫祝厉老婆子,却像是被某种邪恶的力量附体,又激动盈琦亦3二貳咎弍地跳起了那如同羊癫疯发作似的祭祀舞,嘴里念念有词,脸上满是疯狂与期待。
周考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妖鳄。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捕捉到了妖鳄动作间的一丝破绽。就是现在!
“哈!” 一声震人心魄的大喝声陡然响起,那声音仿若晴天霹雳,滚滚余音在整个河道中不断回荡,久久不散。
伴着这声怒吼,周考先是后退几步,双腿微微弯曲,蓄势待发,身上的肌肉紧绷,如同即将爆发的弹簧。
紧接着,他开始急速跑动起来,脚步踏在船板上,发出 “砰砰” 的闷响。
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一下子就冲到了小舟边沿。
随后,他脚趾用力,身体仿若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尽情地纵身一跃。
此时,太阳正值西斜,天边的红霞如同一大片燃烧的火焰,将整个天空染得通红。
从岸上围观人群的角度望去,能清楚地瞧见一道人影从小舟上高高跃起。
红霞的光芒温柔地洒在这人影之上,为其渲染出一层薄薄的、如梦如幻的光晕。
只见他在空中身形一转,右手如闪电般探出,瞬间抽出一道夺目匹练。
而他的背后,是一轮如血的大日残阳,那耀眼的光芒仿若金乌之羽,此刻竟仿佛被他凝练成了一道璀璨的刀光。
在一片惊呼声和倒抽冷气的声音中,周考神色冷峻,简简单单地挥刀、下劈。
动作看似简单,却蕴含着千钧之力。
“唰 ——” 一道尖锐刺耳的破空声骤然响起,那声音仿佛要撕裂空气。
一道夺目的白光从周考的手中延伸出来,恰似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直直地从妖鳄翘起的长嘴撞上了它最坚硬的头骨。
神奇的是,就像烧得通红的菜刀切入凝固的牛油一般,没有遇到一丝一毫的阻碍。
周考整个人的身躯顺着鳄身迅速往下滑去,最终落入水中,溅起大片晶莹剔透、在阳光映照下闪烁着五彩光芒的水花。
整个世界,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河面,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几秒后,妖鳄庞大如山的身躯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从中劈开,缓缓地分为两片,从小舟上滚落。
殷红的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断口处疯狂涌出,瞬间染红了整条宽阔的河流,场面极为震撼。
漂浮在水面上的茅草舟上,周考单膝跪地,缓了一会儿后站立起来。
手中的刀尖不断有血珠滴落,在船板上绘出一条蜿蜒曲折、触目惊心的红线。
他的脸上、身上都沾满了鲜血,却依然身姿挺拔 。
第17章田螺姑娘
当周考浴着血河,一步步向着岸边走来时,那浑身散发的肃杀之气仿若实质化的雾霭,紧紧萦绕在他周身。
上岸之后,他向前迈出了一步。
原本因劫后余生而欢呼雀跃的众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欢呼声瞬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唯有微风拂过水面,带起轻轻的涟漪声。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
这一步落下,所有人,无论是那些平日里在街头巷尾熙熙攘攘的围观百姓,
还是此刻押着豪强、本应镇定自若的衙役们,都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禁不住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他们的眼中,满是敬畏与恐惧,都仿佛看到鬼神一般。
周考仿若未觉众人的异样,再次迈出一步。
这一回,人群中已经有人 “扑通” 一声,双膝跪地,对着他虔诚地磕起头来,额头撞击地面的沉闷声响,在这片寂静中格外清晰。
甚至当他刚刚抬起手中那把仍滴着鲜血的刀,准备随意抖几个刀花时,不远处的厉老婆子,眼睛陡然瞪大,死死盯着周考的动作。
她的身体先是猛地一僵,随后 “噗通” 一声瘫倒在地,已然被活活骇死。
那扭曲的面容,瞪大的双眼,丑陋至极。
人群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叫好声、鼓掌喝彩声此起彼伏,仿若浪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
大家纷纷为这个作恶多端的老太婆的下场而感到畅快。
周考微微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心想,没让这坏事做绝的老太婆遭受审判、受酷刑而死,当真是便宜她了。
在众人的喧闹声中,只有那个穿着大红喜服的前河伯新娘,眼睛一亮,激动地拨开人群,小跑着来到周考身边。
她手中拿着一块干净的布帕,小心翼翼地帮周考擦拭着脸上和身上的血水。
小女孩的脸蛋因为激动而红扑扑的,恰似熟透的苹果,眼神中满是倾慕与崇拜,很有几分以身相许的意思。
“公子,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小女孩声音清脆,带着一丝颤抖,显然还沉浸在刚才惊心动魄中。
周考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心中涌起一丝暖意,但更多的是无奈。
他轻轻摇了摇头,婉拒道:“小姑娘,你还太小了。”
太小了,他又不是萝*莉*控。
他让西门县令抄了豪强们的家之后,多拿出点金银补偿女孩一家,并叮嘱女孩好好读书,天天向上,争取将来做个独立自主的女强人。
西门县令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周公子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然而,小女孩看起来好像并不甘心就这样被当作孩子对待。
她趁众人不注意,踮起脚尖,凑近周考耳边,悄悄地说:“奴奴名唤李清安,请君莫忘。”
说话间,带着香气的湿润吐息弄得周考的耳朵有些痒痒的。
随后,女孩又偷偷将一个亲手织就、绣工精美的贴身香囊赠予了他,香囊上还绣着一朵小小的梅花,精致极了。
事情了结之后,西门县令打算大开宴会,以此庆祝此次除害,同时也是为了感谢周考。
但周考对此并无兴致,找了个借口便推辞了。
西门县令由此好好抄了一波千邺县豪绅的家,对此,谁还管这县令是哪个县的,合不合规矩。
北郭县的一众狠人看谁敢炸刺。
抄家揩油水这种常人眼中所谓的肥周考根本不屑去做也懒得去做,其他的事也不用他插手,
倒是西门豹自觉地将其中丰厚的一份分给了他,还打算将几个父兄是豪强士绅被关入牢狱,留下来孤苦无依的漂亮女脊赠与他几个,不过被都周考拒绝了。
他倒不会去鄙视封建时代的好官和实干家的道德底线,也不会去可怜这些以前吃穿用度是民脂民膏的富贵小姐。
只是对西门彦说:“我对普通的女人不感兴趣,你要是遇见青城山下的千年蛇妖,坐拥百万家私的玉面狐女,轮回历劫的百花仙子以及坠入凡尘的天女,倒可以尽管来找我。
西门县令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却也凑趣地附和他
西门县令见周考无心宴会,便着人给他送了几坛子香醇的米酒,聊表心意。
周考正待回家,刚走到河边,就被一位打渔的老者喊住。
老者满脸皱纹,眼中却透着真诚,说道:“周家相公,你今日除去这一大害,可算是救了我们大家。小老儿无以为报,这些许物事,您要是不嫌弃,便拿去吧。”
说着,老者递上一个布包。
周考连忙摆手,推辞道:“使不得使不得,我本就不是为了这些才打抱不平,老丈万万不可如此。”
他的眼神坚定,透着一股豪气。
可老者却急了起来,脸上满是诚恳,只听老者道:“都是一些螺蛳蚌壳,不值几个钱。若是周家相公不收,小老儿返家,定要被老妇人念叨个没完,还请周家相公收下吧……”
老者的语气近乎哀求。
周考见老者如此坚持,实在推脱不过,只得拱了拱手,说道:“那我就愧领了。”
说罢,他接过布包,拎着这包螺蛳蚌壳,转身打道回府。
回家的路上,周考看着手中的布包,心中已经想好了这些食材的做法。
回到家中,他将螺蛳倒在水桶中,正准备仔细搓洗,却突然一愣。
他的目光被一颗个头儿饱满、外形极为漂亮的大螺吸引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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