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麻
出血量如同水库开闸,转瞬间在周遭地板淹开;完全无法想象这股朱赤的瀑布、其实来自人体。
【有点像校门口卖的西柚汁!等会儿醒过来去买一杯。】
兜兜一边继续凿着自己的脖颈,一边对目瞪口呆的阮鲸波说道:
“你看!既然死不掉,不如试试把头整个拔高点--不就能纵览全局了吗?”
“我先实验一下;行了你再试。”
他一手抓住头发、攥紧;另一手猛地砸进缺口,握住自己的脊柱。
咯咯
伴随令人牙酸的声响,兜兜就要把脊柱向上拔拽--
嘣、嘣、嘣:钢索断裂似的声音。
剩余相连的血肉、气管、声带,都被他随手揪断--免得还像弹力带似地固定、黏连着扯不动。
带起的血点被弹飞,击碎了附近街机的屏幕;但跳舞机却安然无恙。
“啊!啊啊!嗯嗯唔唔!”
阮鲸波嘴里发着怪声,想要在玻璃块上写些什么、但旋即放弃。
她姿态怪异地蹦跳,双手交叉挥动、不停摇着头;似乎是在劝兜兜不要这么做。
兜兜忙里偷闲,比了个“OK”的手势:
“放心啦!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死。没事,我来想办法让你打上球!”
他正准备继续用力——
【完蛋,卡住了。】
【啊!等等.脊柱是不是通过很多韧带连着?差点忘了。】
【坏了,那不是一不小心就要拔脱掉。】
兜兜原本想把脊柱拉出身体,然后拔高--就像拉高行李箱的把手似的——这样身高就能凭空多出不少,还能模仿摄像头、想看哪就看哪。
同时观察两台跳舞机的屏幕,自然也轻而易举。
反正阮鲸波把手脚都割成两段,还一样能活动自如
那在梦境之中——无论身体遇到什么样的改变,也依旧可以随意行动才对:
这里的逻辑,应该就是这样。
幸好自己还有备用计划!
兜兜眼睛一转,脚下的红池快要盖过脚面了——阮鲸波挪动着、想要奔过来阻止他,又被兜兜脖子里涌出的波涛冲倒、摔进水里。
乒:尖脆的回声、刺得人耳鸣。
他手腕一扭、一转;把手中握住的脊椎掰断,让头颅彻底脱开身子。
脑袋似乎变得前所未有的轻盈--仿佛在嘴巴里鼓满空气,便可以像氢气球一样飘起来。
但兜兜顾不得那么多;他赶紧揪紧自己的头发,把头颅高高举起:
[你看,果然不会死——而且还能看得到。]
他想这么说:但只有嘴唇蠕动、舌头翻卷;吐不出些许的声音。
兜兜不禁一惊:
【完蛋!气管断了没声音了啊!】
【不对啊?那要这么说脊髓啦,神经系统之类的什么不也断开了吗?为什么我还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嘛。】
这点兜兜倒是完全没想到--这下有些尴尬了。
梦境的逻辑也太整蛊了些;他只好继续“硬着头皮”把手举高,摆出[你懂了吧]的姿态。
吭啷!阮鲸波又摔碎了一块镜面。
兜兜把手一翻,让眼睛对准自己脖颈的断口:
咕嘟咕嘟——
根本什么都看不着,喷涌的体液把一切都盖住了;跟消防栓坏掉似的,还喷了自己满脸。
【哎,还想看看我脖子里面长什么样。】
兜兜甩甩手、脑袋随之晃动,抖掉血珠;就当“摇头”过了。
他没管正用触手似的[双腿]、蠕动着奔过来又在血水中摔倒的阮鲸波:
砰,砰,砰.
兜兜一手提着脑袋,另一边手抓起一台台沉重的街机,把它们打横着放倒、积木式一层层堆起;直到堆出合适的高度——
他掂起脚尖,把自己脑袋放在上头。
如他所料,一览无遗:
【不错,不错!好几台跳舞机的屏幕啦、踏板啦,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兜兜重新拿回头颅,抓在手里。
【试验完成!既然脑袋可以,那四肢什么的感觉也可以分离出来。】
【如果把肌肉切得碎一点,用机台的零件做点机械装置——】
【然后再把眼珠子分开两个放,能观察到的踏板就更多了!】
【那岂不是可以同时玩好几台跳舞机?四舍五入一下,几乎就是又可以控制身体了嘛!】
兜兜冲着哆哆嗦嗦走近、像是被吓到了的阮鲸波抬起手——
接着把脑袋当做篮球,向上打着旋投出去、又接回怀里:
视野不停旋转颠倒,感觉很是奇妙。他本来还想再拿脑袋运几下球;不过想来应该弹不起来。
他指指身后的跳舞机丛,又点点怀里正挤眉弄眼的脑袋;比了个大拇指:
[你可以打篮球了!]
吼吼!哥们主业整到手了个好项目,最近可能更新会有点波动~
第112章 梦与正念
实验很成功,投篮动作很潇洒--
但是事后的麻烦却也大得很:
声带断开、气管没有连接;现在兜兜一点儿话也说不了。
可脖颈上的水库,压根儿没有半点停下的痕迹——红色体液的冲势汹涌异常;阮鲸波每一走近,便被波浪撞得踉踉跄跄。
兜兜完全没想到自己身子里头,竟然储蓄着如此体量的血液;搞不好是夏天太热、喝了太多汽水。
【如果我现实中也是这样--那我是不是只要跑去非洲、把自己脑袋一割.】
【然后就可以干旱大地变良田啦!而且人血好像有很多含氮有机物?那不是挺适合当肥料。】
【唔,前提是不会无限地流;不然,说不定要变成超级大洪水了。】
到底会不会有血流洪灾、又会不会有人建艘方舟--这点倒是难以验证:毕竟他可不知道在现实中,自己没了脑袋还能不能活。
【做梦失血这么厉害,醒过来要补水咯。】
兜兜带着满脑子古怪遐想,抓着头颅、拉起阮鲸波稍稍跑出些距离;免得血水淹到跳舞机海藻的机板、把这些重要的机器搞得短路烧坏。
他用街机堆了座小岛,让阮鲸波坐在上面。
幸好[电子地下城]似乎有着无限的空间--至少肉眼观察不到尽头,梦境果然就是梦境--血液不会不小心就把整个街机厅泡满了。
兜兜把脑袋放在她旁边,身体则站在“街机岛”下;不然血水乱泼、两个人都别想写字交流。
顺便又从街机上拆了块完整屏幕,当成写字板。
现在血液多得要命,兜兜的脖颈更是喷泉似的没完;他不得不把屏幕高高举起来写字,免得沾上血。
每个字还要写得够大,才好让阮鲸波隔着距离也能看得到。
两个人开始了写写画画——查看对方的文字内容--继续写字的循环。
兜兜不记得自己以前有没有跟她传过小纸条,但现在的体验差不多;还是蛮方便的。
就是只能远远地瞄到身体在写字,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的:
头身分离,空间感和平衡也变得有些古怪、前面走路就撞到街机;下巴更是不时冷飕飕发凉。
阮鲸波轻轻在兜兜脑袋旁敲动、吸引他的注意力;手里抓起玻璃板:
[你疯了?不会痛吗?有必要帮到这种地步吗?]
兜兜身体的动作比阮鲸波快得多,甚至有余裕让文字也带上些啰嗦:
[没什么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梦。而且帮助同学是我应该做的,不要放在心上。]
阮鲸波呼出一口气,神情松弛了些:
[没事就好。那现在你怎么出去?]
兜兜连忙分享自己前面想到的巧妙构思:
[我也搞不懂!先不急出去,看看怎么帮你。】
[你要不要试试看我这招?而且我跟你说:把四肢拆开,肌束再拆开,做个杠杆(或者类似的什么东西),你就可以同时踩所有跳舞机的踏板了。]
阮鲸波张大嘴,眼睛睁得滚圆--跟她现实里差不多,看上去眼皮被剥掉了似的。
她踌躇半天、在玻璃板上又涂又改:
[我需要做好心理准备。迟点试试看。]
文字旁边还画了个圆圆的哭脸,流着鲜艳的红泪。
建议没有被马上采纳,兜兜不以为意——除了帮阮鲸波能打上篮球比赛,还有其他正事要问呢。
兜兜想要挠挠自己的脑袋,却又摸了个空;倒是舀了满手血:
[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有印象吗?]
阮鲸波这次写得很慢,不断擦抹掉写好的内容:
[十月校队有比赛,暑假我去了训练营。]
[上学期我答应过队友和教练,这学期一定要赢。]
[我状态不好,很紧张,一直胸闷耳鸣失眠。上周,教练介绍了芒街医院精神科的正念班给我。]
[总共有十几个人,手拉手一起做梦。男女老少都有,之前梦到的不是现在这个街机厅:是个很难描述的地方。]
[自从那次之后,我就开始出现在这个街机厅里。感觉和做梦差不多,每天都要有一两次。]
[一开始还没有这么严重,我想说忍一下就过去了。但是我怕打比赛的时候犯病,找艾喜订了校服,想摸索控制身体。]
[精神科的医生说我有妄想症,让我住院治疗;我只能骗他说已经好了。]
[结果离开学越近,我就在这里呆得越久。]
[刚开始大概就几个小时,前几天就干脆出不去了。]
“正念”兜兜知道,大概就跟冥想差不多;《超心理探索》的广告里还有函授教程呢。
但关于“梦”的情况,让他很是惊奇:
【啊果然不止[芋头梦]一个嘛!还是我说得对:那个芋头结社里面,根本就没人有这个做梦的迷狂。】
一同验证的,还有自己的“蟑螂理论”.只是没想到,恐怕连这种怪梦可能也到处都是了。
至少从时间上算,阮鲸波在这个“正念班”做梦的时间、跟芋头结社的诞生时间差不多。
【怎么感觉——忽然一夜之间,好多人都会这么做梦了?是不是有谁在特地散播做梦的方法?】
【唔不知道除了芒街,其他地方会不会这样?如果是迷狂导致的,覆盖范围也太广了.】
他用孤零零的脑袋砸吧砸吧嘴,心情不怎么愉悦:
自己跟艾喜还是中学生,情报渠道大半靠广播新闻、小半靠同学之间的窃窃私语;等拿到信息都是最后一波了。
兜兜还在咬牙切齿地苦思冥想,阮鲸波却忽地重新举起写好字的玻璃板:
上一篇:东京:我解锁了她们的特殊成就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