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麻
“阿姨,这个打我没用的。你不是知道嘛。”
兜兜有些兴味索然;手枪子弹对兜兜毫无威胁可言,无论是什么口径都一样--
科长抬起枪口,从侧边对准了她自己的太阳穴、稍稍留出约莫五六厘米的距离:
“诶?”
兜兜看着科长突如其来的怪异动作,还是被吸引去了注意力。
砰!
子弹破膛而出——科长的身体却骤然抬升,在这瞬间里笔直蹿升出好一股距离;让弹头从脚下划过:
砰!
科长转过手、枪口改成瞄准她眉心正中——这次,她的身子被斜斜朝左后方拽走,在空中打了个旋,头下脚上地颠倒。
咔咔:腕部似乎因为冲击力而扭伤,但旋即又被看不见的手掰回正位。
砰!砰!砰!砰!
枪声不停,科长也随之在半空里飞蹿、不断调整着对自己射击的角度——随着被瞄准的要害不同,她被扯出的距离和方向、也都不一样。
咔哒。子弹终于打空,科长稳稳落在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兜兜的错觉:在最后的几发子弹里,科长好像已经能飞出一道粗略的直线了。
她从血与肉制成的衬衣里拔起备用弹匣,和另一把手枪:
“我知道枪械对你没有杀伤力,我在尝试开发一下我的迷狂。”
“可惜这里没有合适的设备,条件简陋。不然,开发的速度应该会更快:要通过这个迷狂来飞行并不难,看看能不能实践出来更多有趣的用途吧。”
科长的姿势又变了——她单手换弹、动作娴熟且快速,一把手枪对准脑袋、另一把抵住左胸肋骨之间的缝隙:
“你研究你的,我试验我的:分工合作。就像一个临时的小团队,很好玩吧?”
“你看,兜兜——母亲是不会让她的孩子自己去伤害自己的掌握她的心理,就能让她按照你想要的方向行动。”
“明白了吗?一段亲子关系里面不能没有爱,但也不能只有爱。人类同时拥有感性和理性,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砰!砰砰!
话音刚落,清脆响亮的枪声又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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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抛接
【啊!怎么她琢磨得这么快!】
兜兜赶忙低下头,加速在地面上涂涂抹抹起来:他一下子急得要命——好像已经回到开了学的班上,而且同学做题目的速度都要比自己快得多似的。
虽然科长看起来没有有效方法来进攻,但按现在的开发进度、她马上就能掌握逃跑的技术了:要是真的这么飞走,兜兜剩下的暑假时间怕是都要沉浸在郁闷里;说不定晚上都没法睡个好觉。
“阿姨!我跟你说,这间楼里面所有的子弹加在一
起,都不够你飞跑掉的!”
兜兜头还低着,加速思考和记录;但嘴巴可没有闲下来:按照每次自我射击所能移动的距离来看,科长确实飞不出芒街市。
没有回答;只有枪声响亮、连连绵绵,不断调整着射击频率——看来两把枪也无法让科长完成一次自杀。
砰砰砰砰砰!
突然间一连串激烈枪声响起:
呼!
科长打着螺旋,像战斗机桶滚动作似地飞掠过兜兜的头顶--双臂不住摆动、两柄手枪切换着瞄准方位。
“哈?!”
兜兜眼睛都要绿了:他才刚刚在地板上记了点思路。
【不行!要干扰她一下!】
他向前折弯身子,左手不停抠进水泥地、挖起细碎的水泥块,轻松地好像在水池里舀水--头也不抬,大致朝枪声传来的方向泼甩过去。
轰啦啦啦啦--
兜兜随手划拉抛洒的水泥碎片像是一发发爆散的霰弹枪子弹,朝科长的大致位置轰击覆盖;这也引起了[母爱]的反馈、不住地把她拉往新的方位。
科长的笑声忽远忽近,忽上忽下:
“哈哈哈哈哈哈!可以呀,一心二用很厉害!”
【唔这样下去,她很快就能跑掉了。】
兜兜摇摇头,继续自己的研究--科长好像比之前古怪了不少、话也变多了。暂时打断了科长的实验,但兜兜还是没有得出来自己想要的答案:
[母爱]或许是种自动化的激发机制.比如时速超过一定界限的物体,就会被视为威胁。
【如果不刺激她,不引发她的飞行、位移,那么她正常动起来就是普通阿姨.受过训练的普通阿姨。还穿着高跟鞋--跑不了多块。不然盯着她、不让她找东西吃?也不让她喝水?】
左手边的水泥被兜兜挖空了。他挪了挪屁股、侧过身子,用后方的地板继续攻击;破片像水一样泼洒:
【人不喝水能撑多久来着?三天?但是不行我哪有这么多时间啊!暑假就剩几天了--】
青春的岁月是多么宝贵,比蚌壳里的珍珠还要闪亮:消耗在枯燥的等待里,那也太让人伤心了。
[母爱]抓着科长的手肯定有一个速度极限——科长和[楼中女巫]结合出来的身体,不可能永无止境地承载那种粗暴的加速度。
兜兜盯着科长:按照身高和大致体型,她的体重应该不到一百斤。可能更重些虽然她和[楼中女巫]的融合弄得到处都是碎肉渣子,绝对不是两个人的体重相加:或许密度上和正常的人体不同。
如果自己每次对她的攻击都能造成消耗.多久能够将科长变成一具骨架子?
【真的承受不了嘛?反正她好像每次逃走的速度都差不了太多但是总比我快上一些;她又能自愈:如果要追逐战追到阿姨肉体崩溃,那不是至少还要几个小时!这招行不通啦。】
如果能够超过科长的最高速度、或者制造覆盖面积足够大的攻击,那就能击中她。
【需要那个.范围攻击!对,AOE!】
他怔怔地想着——是不是应该去楼下搬辆大卡车或者压路机上来,当成锤子来砸她?
但上次兜兜搬重物的体验并不好:因为压强、链接构造还有材料强度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兜兜搬泥头车的时候要么把地板踩出几个大洞、要么泥头车不一会就由于奇怪的受力点散架了。
有次还踩塌了马路,掉进化粪池里--
【哇,怎么又想起这事情了!忘掉忘掉!】
兜兜悚然一惊,用力拍打脑袋、把注意力转回来:
但科长不仅可以在受迫时短距离飞行移动,还能够自愈、自我修补.除非去哪里搬枚大导弹过来炸炸看,不然恐怕手雷、放火之类的[一般范围攻击],还起不到作用。
而且也不知道科长单次飞行的极限距离:现在都只是躲开子弹和兜兜的拳头。万一大导弹刚刚炸下来,科长就直接像坐筋斗云一样、一溜烟飞出芒街市了呢?
【或许要转换思路了!这个方向先当它是条死路:就当阿姨的速度肯定比我快.需要找一个不会“触发”飞行的方法。】
科长目前的迷狂全然没有表现出攻击性,反而让兜兜找不到合适的切入角度
不知何时,枪声已然悄悄止歇了。兜兜抬起头:科长已经把手枪丢到一旁--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两块盘子似的、边缘尖削锋利的水泥片;科长一下下地把水泥片割进小腹、大腿和腰肋,撕扯下团团肉块。
【她在干什么?】
兜兜停下泼洒水泥块炮弹的左手,任由科长缓缓落地--被她自己破开的伤口正先是被血管束紧、缝合,又长出结缔组织:等结缔组织彻底覆盖了皮肤表面,就会再次被她撕开,往更深处掏挖。
但那些扯下来的肉团,仍旧还在手里:她忽地一愣;接着看了眼兜兜,挑起眉头。
【唔为什么她可以攻击自己,我不行啊?】
【之前是我力气用太大了吗?.也不对,后面我都轻手轻脚试过了。】
科长忽地绽出笑容。她仔细揉捏每块淌着血水的肉,把它们团成垒球似的肉馅。她拿起其中一团肉垒球、在手里掂了掂,朝着兜兜的方向抛过来。
啪!
肉球砸落在兜兜斜前方,好不容易捏合的形态在撞击中崩溃、肉和脂肪四处飞散,溅出的深红色轮廓正好停在他面前。
“尝试什么猜想呢,阿姨?”
兜兜当然不觉得科长想靠这些搓出来的肉丸子,来把自己砸死:但他也没能看出来,这到底是在测试迷狂的什么激发条件。
科长努着嘴,助跑、旋身,推出用手掌托在肩头的肉球——这颗划过一条长且圆的弧线,落在兜兜后边。投掷铅球的姿势,让抛射距离比刚刚远了些:
“兜兜,你知道生物肌腱可以拿来当细绳子来用吗?要是现在把我的肌腱抽出来,再把这些碎肉用皮肤包起来绑好、像投石器一样甩出去;它们能飞得更远、更准。”
“不过那样太痛太麻烦,这里条件也太恶劣;水泥碎片可没办法拿来当手术刀。”
兜兜转过头,看着落在自己后边的肉球炸散成团:
“哇,真的可以这么弄?阿姨你懂的东西好多。可是你切自己身上的肉是要干什么呢?”
科长抬起两只手,向上摆动手掌——类似指挥倒车入库的姿势:
“现在,这位好心的先生:要不要和我一起实验一下?帮我找出来这个新的用法?”
解不出来的问题让兜兜头痛。造成同样效果的,还有眼前这个杀不掉的人——他站起身来,蹦了蹦、准备从思考的烦恼里偷个闲:
“阿姨,你到底要干嘛啦。”
“把这球打下来!”
科长发出一声呐喊,把手中的肉球投掷过来——这是她扔出来的第三个。兜兜瞄了眼那颗在半空中旋转的、红通通的椭圆形丸子;抬起手,拍了上去。
就在兜兜手掌将将要挨上去的那个瞬间.
呼啦!
肉球抢先一步绽放开来。它朝兜兜手掌的反方向逃离、炸出一朵红与粉的花,飞回科长:
这仿佛是个信号--兜兜脚下,又一簇红色爆散开来;那里是第二颗肉球炸开的位置。
有片连着些皮肤的肉块陡然升起,撞上兜兜的回力鞋底:对兜兜来说,仍旧能保持平衡——要是普通人,怕是会被冲得头脚颠倒。
他脚边地上、那坑洼里积出的一滩血池,也在这瞬间里喷泉似掀起、向后飘散;像是被摩西追在身后驱赶的红海。
啪哒哒!
兜兜身后的那摊体液和肉块,裹起地上的水泥碎片升起——弹片似地打在兜兜后背、接着滑开,重新朝着科长飞去。
科长身上已被缝合的伤口,在崩断声中一个个迸开——这几团夹带着灰尘与碎砾的肮脏血液和肌肉组织,虫子似地钻入其中:
滋滋滋.
那些凹下去的部分,再次被这些内容物填充得鼓了起来。
那三团被抛出的红球,都重新回到了科长身上。她拍拍那些不再凹陷的伤口,头随着思考越来越低:
“不好定位。有一定的冲击力,但是不够;激发方式很被动。预先把肉拆下来封存使用呢?加点断骨进去,可以绕开一般的安检系统、当手雷来用”
兜兜轻轻抖抖雨衣,掸落炸上一身的血。他眯起眼睛、脑袋里晕乎乎的——眼前发生的这些,似乎隐藏了某些关键:
“阿姨。原来彻底离开你身体的肉,也能重新补回去啊。怎么突然想到这个了?”
科长抬起头,回过神来:
“.嗯?我有十几年没跟人一起玩抛接球了,年轻人都喜欢这种轻松运动吧。看到你坐在那很认真的样子,就有了点灵感:以前我很擅长这个,玛侬小时候很爱玩。”
“你听过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看来我的想法没错;就算是脱离从我身体脱离出去的生物组织,也受到母爱的保护.只是很难判断到底需要多大的体积和部分占比。”
兜兜从黄雨衣光滑的表面上抹下一滴没抖掉的血珠,放在眼前:
“确实,阿姨。你的血没有全部回到身体里--就是我有点搞不懂为什么你可以随便破坏自己的躯体、我来揍你就被当成是攻击啊。”
——
科长眼睛一眨不眨,摇了摇头:
“人是一种机器吗?人类本身有那么精确的释义吗——相应的,迷狂也没有。根据我干这行的经验,迷狂本身也有很强的浮动性与随机性。”
“如果这东西来自于你犯下的罪,你心里得过的病。怎么能指望它像机器一样精准?人类自己都是很模糊的。”
“迷狂有着太多[反直觉]的东西--但是我不觉得它是[反科学]的:科学是能够去了解和应对失控的,那么它的不断修正与补充也是必然。我们的世界并非仅仅只是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我的[母爱],判定标准应该也没有那么明确。”
她把手背在后头,身子前倾;像个问学生题目的老师:
“你发现了吗?这个标准到底是什么.我以为我刚开始把肉割下来的时候,你就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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