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唐永远十六岁
毕竟这个文明制度落后的世界就是这样的，无论莉莉娅说的是真是假，需要负责任的都一定会有她的一份。
我在思索莉莉娅说法可信度的时候，她又继续开口了，我听得出来，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语气，但依旧有些颤抖和悔意：
“请...请务必不要因为我这种贱女人而拆散这个家。”
是啊，莉莉娅小姐也是这个家的一员，虽然她在身份上仅仅只是雇员而已，但至少对我来说，她是一直看着我长大的，类似小姨或是姑姑一类的人。
我对自己曾经对她的一些不尊重而感到愧疚。
我也想要保护好莉莉娅小姐。
实话实说，哪怕莉莉娅小姐真的对爸爸产生这种想法也很正常吧，村子里除了黛比阿姨外的年轻女性几乎都对爸爸有额外的好感，更别说两人还朝夕相处，爸爸又是个喜欢职场性--骚扰的低素质家伙，再加上爸爸妈妈常常不分白天夜晚的搞来搞去。
好吧，这么想来，甚至很难说妈妈有无些许责任。
毕竟妈妈是管得住爸爸的，但她却也一向放纵情欲，完全不在乎隔音一样的扰人清静。在这方面的家教上，妈妈也是半斤八两的糟糕啊。
我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妈妈。
妈妈还是很平静，似乎早就有答案了。
但下一刻，爸爸仿佛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抬起头来，指着莉莉娅小姐如释重负道：
“我昨天晚上说的没错吧！鲁迪！你误会我了！是莉莉娅先***的！”
“如果不是她开着门，在床上衣着单薄的卖弄风骚，我怎么可能会背叛你妈妈！你肯定是懂的吧，鲁迪，格雷拉特家的男人天生就没办法抗拒这种事情啊！”
听到这种话。
我终于彻底炸了。
爸爸，不，保罗·格雷拉特！你在说些什么推卸责任的蠢话啊！将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到其他人身上，或是归结到血脉这种东西身上，难不成就能显得你是个受害者了吗？
我冲了上去，给了他一拳。
我没办法缠绕斗气，也没有使用魔法，只是个区区五岁的小孩子罢了，我的拳头甚至没办法令他偏转脑袋。
但我没法在妈妈的面前用魔法攻击爸爸，如果那么做的话，我就会变成那个破坏这个家庭的罪人。
我不要沦落到面前这家伙的地步。
所以，我抓住他的衣领，怒骂起来：
“你这个样子，还算是男人吗？！你教过我的那些东西，结果连自己都做不到记不住吗？！你当着你儿子我的面，在这里说些什么恶心的话呢！”
“按照你的说法！我，鲁迪乌斯·格雷拉特，也会是个像你一样妻子怀孕时也管不住下半身的贱人吗？！我也是个会出轨的，没法维持好家庭的贱人吗？！如果我继承着这样的血，被认为这样的事情是合理的父亲言传身教，那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结婚，一辈子都不要组建新的家庭。”
“哪怕是我！哪怕是我啊！都已经知道了应该全力控制、拼命保证自己不去伤害自己所爱的人啊！爸爸！保罗！你在干什么啊！你在说些什么啊！你有想保护妈妈吗？你有想保护尚未出生的孩子吗？你有想保护这个家吗？你还是个男人吗？”
他没有反驳，心如死灰般坐在原地。
我转头与温柔看着我的妈妈对视了，我请求她：
“妈妈，能不能不要开除莉莉娅小姐，我觉得...”
妈妈打断了我的话，像往常那样笑着：
“笨蛋鲁迪，我本来就没打算处罚莉莉娅，至于你父亲，等他确切的反省好后也请原谅他吧。”
我又看向依旧跪着的莉莉娅、她似乎在哭，又看向一脸被救赎表情的爸爸，我的心里有点茫然。
虽然我也不想闹得太大。
但这样真的好吗？真的对吗？
我一直思考到午餐之后，下午，爸爸突然叫住我，很愧疚的对我低头，向我约定，说他会做出改变、从最早的错误开始好好承担起来，说希望假使他能做到的话，就请我原谅他。
我有点懵，但还是答应了。
这是和妈妈约定好的。
晚餐后，爸爸叫住大家，让莉莉娅小姐也坐下，他又跪在一边了，当时他如此坦白：
“十几年前，我在莉莉娅父亲开办的水神流道场中学习剑术，因为师兄师弟们嫉妒我的天赋、总是排挤我，所以，我在决定离开的那天晚上，强--姦了被他们视作女神的莉莉娅。”
“我希望能够赎罪。”
“我想纳莉莉娅为妾。”
我没有听完，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从家里逃走了。
第四十章 逃跑（求票）
鲁迪乌斯敲响高文家的大门时，高文家刚刚排队洗漱完毕。
为他开门的是罗尔兹。
鲁迪乌斯立刻将路上准备好的说法托出：
“罗尔兹叔叔，我和家里人吵架了，可以在你们家躲上一晚上吗？我不想跟他们回去。”
罗尔兹家的大家都知道格雷拉特家今天闹家庭纠纷，鲁迪乌斯这孩子为了居中调和大人间的矛盾都旷课了，结果这是大人间把战火烧到孩子身上了吗？
虽然他也没立场对骑士大人家的家事说三道四，但他还是能够做些什么的，罗尔兹对鲁迪乌斯露出温和的笑容，安慰道：
“没事，鲁迪，你想在我们家住多久都行，就当这里是自己家吧。只要你不想回家，之后就算是保罗握着剑来了，我也不会让他带走你的。”
罗尔兹侧过身，扶着鲁迪乌斯的背，将他带进家里，恰好在厨房为孩子们与老师泡茶的黛比也连忙端来一杯热茶，递在鲁迪乌斯的手中，心疼道：
“这么晚从家里跑出来，路上肯定冷着了吧。”
罗尔兹夫妇带着鲁迪乌斯在沙发上坐下，这是去年秋末重新整理的家庭布局，在小壁炉前放了一个L型的罗尔兹手搓沙发、和一张买来的长条木质矮茶几。
鲁迪乌斯捧着茶杯，坐在他帮忙设计的沙发上，感觉好受不少了，之前那种心脏哽住的感觉也消散很多，他露出平日里那种礼貌的爽朗笑容：
“谢谢罗尔兹叔叔，谢谢黛比阿姨。我感觉好多了，别看我这样，身体可是被高文哥训练得很强壮哦！”
罗尔兹想了想，可能是觉得他们两个大人也不太好掺合，便提议道：
“我帮你把高文叫出来吧，他也才刚刚回房间。”
鲁迪乌斯刚想拒绝。
高文和希露菲的房间门便推开了，大家都听得出来是高文的脚步声，很快，穿一身白色罩袍式睡衣的高文披散着狮子鬃毛般的黑发，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
高文看了一眼沙发上宛如一家三口的大家，最后盯着鲁迪乌斯，开口道：
“我都听到了，鲁迪乌斯，你帮黛比妈妈端茶盘，然后过来洛琪希老师的房间。哦，记得提前敲门然后等允许。”
本来还很烦躁的鲁迪乌斯听到这话也憋不住吐槽了：
“这种事情我在出生前就知道了啊！”
高文懒得理他，只是继续对自己的养父母说道：
“鲁迪乌斯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待会他睡在我和希露菲以前的房间，请帮他铺一下床。”
罗尔兹和黛比早就习惯了这孩子的作风，罗尔兹亮了下手臂肌肉，应承道：
“收拾客房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高文顿了顿，还是感谢道：
“麻烦你了，罗尔兹叔叔。”
罗尔兹忍不住与妻子对视，两人都露出笑容。
吩咐完后，高文先行走到洛琪希老师的房间面前，按照洛琪希老师以前的要求，缓慢的敲了三次，并在得到许可后，他才把门打开。
皆穿着长袖厚睡裙的洛琪希与希露菲正坐在书桌前上夜课，见敲门的人是高文，她们也有些惊讶。
高文原地思索了一瞬间要不要关门。
但考虑到自己要求鲁迪乌斯敲门了，所以还是顺手关上房门，一边往洛琪希的床边走，一边单刀直入：
“鲁迪乌斯和家里闹矛盾然后过来借宿了，我让他待会过来这里和我们一起相谈，今天的夜课也取消吧。”
白天这三人在家里也闲聊过鲁迪乌斯家的问题，正好用得上。
洛琪希和希露菲对此都没什么意见。
不过，洛琪希老师还是不满地过来将已经只比她矮半个头的高文从自己的床边揪起来，安排道：
“你和鲁迪两个臭男生坐在椅子上，我和希露菲坐在床上。”
见哥哥被老师镇压，邪恶的希露菲小姐冷血的捂嘴笑了。
高文对此很受伤，他坐到妹妹的身边，结果希露菲相当坏心眼的在他刚坐下的时候起身跑到了老师身边排排坐下。
就在高文陷入沉思的时刻，敲门声响起了，洛琪希允许后，鲁迪乌斯推开门，接过黛比妈妈暂时帮他拿的盘子，和大家打过招呼后，进到房间里，将盘子放在第三把椅子上，推到大家都够着到的地方，才在高文身边坐下。
高文主动揭好兄弟的伤疤：
“所以，鲁迪乌斯，到底是什么事。”
鲁迪乌斯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向大家隐瞒，他缓缓开口道：
“首先，希望大家能对接下来的谈话保密。”
虽然自认为没有权利将家人的隐私说出去，但鲁迪乌斯没有忍住，他觉得，如果没办法迈过这道坎的话，或许刚刚才拿出十成十觉悟的自己就又会再次、彻底的倒下吧。
说实话，鲁迪乌斯有太多可以劝说自己想开点的理由与角度，但他就是办不到，就像上辈子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能像这样烂在房间里一样，知道和做到之间的差距，习得过无数大道理的现代人再清楚不过了。
自己大概真的没办法改变吧。
就像是天也在和自己作对一样呢。
其实，鲁迪乌斯觉得，和大家谈谈也无济于事，但他就是想说出来，就是想听听大家的声音，就是忍不住幻想，或许自己这样就能再次得到救赎，就像是被大家无数次的帮助时那样。
鲁迪乌斯平静述说着，就像这是他人的经历，仅仅只是一篇故事那般。
他从自己对保罗、赛妮丝、莉莉娅的看法说起，讲到格雷拉特家这些年来的相处方式与有趣日常，提到自己的家人都是多棒的人，又说自己知道将有新生命降临到这个家时的喜悦与幸福，再谈及自己身为儿子与未来兄长的觉悟，最后，终于说出自己昨天晚上阻止了父亲的出轨、说出自己今天早上妄图处理这件事的傲慢、说出不久之前父亲的认罪宣告与人渣想法。
鲁迪乌斯泣不成声。
高文平静的揽住了他的肩膀。
高文不仅仅听到了这些，他还听到屋外，保罗不依不饶的想要带回儿子，又被罗尔兹冷漠的一遍遍回绝与驱赶，哪怕保罗差点没忍住想要拳脚相向也未曾退让，反而轻易用言辞击败了保罗。
现在，保罗也还跪在这个家的门口。
但是鲁迪乌斯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在鲁迪乌斯自己愿意回去之前。
第四十一章 相谈
说实话。
高文对这些事情并没有太多的看法。
他甚至不太理解大家的很多反应与共同感受，他只是疑惑着。
是因为我是维特鲁姆人吗？所以我才和人类不同。但是，长耳族、兽族、米格路德族、人族，他们之间的差异也决计不小，为什么他们又能互相理解呢？
因为他们是一个世界的物种吗？
[六面世界所有智慧种族都属于人类]
高文不明白。
高文只是很维特鲁姆价值观的觉得，在凡人中，保罗还算强大，所以他有资格迎娶两个比他弱小的妻子，并且，保罗的基因还算不错，所以应该多多的繁衍后代。不过，鲁迪乌斯比保罗强大太多太多，那保罗他们都该听鲁迪乌斯的。
而鲁迪乌斯又一向遵从四人讨论的结果，所以格雷拉特家的情况应该听他们四个的。
就这么简单。
当然，这个逻辑其实还能继续捋下去：如果他自己有什么想法的话，那就该听他的，但要是希露菲不认可的话，那就听希露菲的。
鲁迪乌斯说完后，一直到他哽咽声都消停下去为止，大家都有些沉默。
自诩最年长者的洛琪希终于叹息道：
“我早就知道骑士大人不太正经，但没想到他在男女关系上居然糟糕到这种程度。阿斯拉的贵族就不能有点正常人吗？”
鲁迪乌斯有些不满，他哽着说：
“洛琪希老师也认可血统论吗？”
洛琪希老师耐心解释：
“但那是客观存在的吧？就像我身为米格路德族，十四岁后就不会成长，还将在当前样貌固定一百多年一样。你所在的诺托斯氏无论男女都会被巨--乳吸引，菲托亚领领主的伯雷亚斯氏则无视性别的喜爱兽族。不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的，或许像米格路德族这样的生理性质难以改变，但像诺托斯氏这样仅限于偏好与冲动的本能理应是能够被克制的才对。阿斯拉的贵族往往非常糟糕的原因就是这个，他们仗着贵族身份从未克制。”
洛琪希老师纠结片刻，还是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