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约翰留着长长的胡子
“同志们，弟兄们！”
15日清晨，一营进入进攻出发位置。党代表蒋先云给担任突击任务的1、2连做最后的动员。
“我们革命军为什么要打倒军阀？”
“因为军阀为自身私利，委身充任帝国主义在华之代表，肆意卖国，损害国人权益。”
“军阀裂土自封，断绝交通，使全国山河支离破碎，政令不通。”
“军阀用武力勒索民众，任使部下劫掠人民补足军饷，滥发纸币，使物价腾贵，民不聊生。”
“军阀勾结地方土豪劣绅，摧残一切拥护工农利益的运动，使正义不得伸张。”
“军阀为满足个人野心，相互征战不休，使得中国战火频发，生灵涂炭。”
“只要还有军阀在一天，中国就无崛起的希望，诸位的父母兄弟姐妹就无安定的生活。我们革命军要实现三民主义，要救中国，所做的第一步，只能是打倒军阀！”
“我们要打倒陈炯明军阀，让广东全省得以安宁，继而还要北伐打倒全国的军阀，使国家得以安宁。唯有今天我们的流血牺牲，才可换来中国未来的光明前途！”
陈天衡：“进入出发阵地！”
“轰轰轰轰轰轰——”
炮兵营的6门山炮首轮齐射。炮弹贴地飞向淡水城墙，陈天衡在望远镜里看到城墙腾起3团硝烟，硝烟散过，城墙出现三个凹坑，而城墙垛口的守军有三五个人大呼小叫到处乱窜，军官则在大声喝止士兵的慌乱行为。
第二轮齐射，城墙还是腾起三团硝烟，城墙根也炸开了一发炮弹。这一轮炮击过后，城头有一个垛口被炸飞了，墙上的守军更慌了。
75毫米山炮射速很快，一会儿功夫就进行了十几轮齐射。城头有三个垛口炸飞，另外城墙中间有个地方出现了一个大洞，守军在城墙上掏出的射孔被炸开了，里面的一挺重机枪都掉了出来，士兵则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跑了。
陈天衡：“黄维，打！”
黄维“嘟——”地吹哨，在左右侧的重机枪“咣咣咣”地打了起来。打了半条弹链，黄维再吹哨，重机枪停止射击。
“弟兄们，冲啊！”
陈赓高喊，一营一连的一百多官兵从战壕和藏身的民居现身，以步兵班为单位分成9组，在两百多米的宽度发起冲击。陈赓边冲边看城墙上的动静，当城头的守军机枪开火时，陈赓口中的哨子吹响了：
“嘟——”
一百多人同时趴在了地上。与此同时，黄维的6挺重机枪又“咣咣咣”地打了起来，子弹越过此时已趴在地上的一连官兵头顶，噗噗噗地打在城墙上。
陈天衡：“徐向前！二连！”
黄维的机枪又熄火了，这次是徐向前的二连开始冲击。守军刚才一直在努力记住刚才冲击的那波人趴下的位置，然而现在却又是一波新人从两百多米外起跑？
“哒哒哒”
徐向前：“嘟——”
全体趴下。
“叼！”
“叼！”
“我叼！”
这是城头气急败坏的陈炯明军发出的骂声。在靠后的位置协调全场的陈天衡是听不见的，不过陈赓听见了。“各位，等会冲起来的时候，呐喊！记住，都喊出来！”
陈天衡：“黄维，停！”
“叼你老母！！！”
随着陈赓的哨子，一连站起来，一边高喊广东省骂，一边快速前进。
陈天衡：“黄维，打！哎？！草草草！那个班怎么没有趴下？”
陈赓这次吹哨子，一连又全体卧倒，但有七八个士兵不知道咋回事，还在一个劲往前冲。
黄维的重机枪响了，子弹按理论上是会从一连头顶掠过扎向城墙的，但有时候也会有少量子弹打歪。这些兵还在往前冲，要是屁股中颗子弹那可就不好玩了。
陈赓也发现了还在愣冲的士兵，他“嘟嘟嘟”地连吹了几声勺子，那七八个士兵这才重新趴下。
“这堆人的班长是谁？奶奶的，回头找你算账！”陈天衡骂了一句，“第三批，云梯组，准备！”
第54章
淡水之战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决出了胜负。
虽然这半个小时紧张得让人窒息。
此战的伤亡比商团平叛可大多了。
战后陈天衡才知道波浪式冲击时那个步兵班为什么瞎jb跑，不按节奏卧倒，是因为班长在这之前中弹倒地了。一营的步兵班长都是一期生，阵亡的这位是三队的张猕川，淡水战斗中三营第一名阵亡烈士。
1连接近城墙，一排排的手榴弹朝城墙上甩，而城头的守军也朝下甩手雷。虽然不少守军一冒头投弹就被1、2连架着的轻机枪点名了，但还是有不少手雷扔了下来，城墙根的爆炸此起彼伏。1连甩出第三排手榴弹，终于城头的守军不叫唤了，云梯和3连也终于抵达城墙下。
“登上城头的是……郑洞国！”
蒋先云认出了先登是2排长郑洞国。陈天衡也认出来了，当学员郑洞国时和陈天衡一个班，当然足够熟悉。
这时候陈天衡真开始担心了。子弹不长眼，要是本位面的郑洞国被对面“啪”的一枪交待在这儿了，那以后可就没这个将领啦。
好在郑洞国的运气值是不错，他登上城头，他的排也依次登城，在城墙上狂跑狂跳，射击投弹，城头一片混乱之际，际第二第三架云梯的突击小组也登上了城头。
之后是冲锋号吹响，三营快速通过开阔地登城。城门楼子被占领，城门从里打开之后，粤2师的官兵也哇呀呀冲了进去。
战斗接下来就没悬念了。
“团长，团长！担架队，担架队上来了吗？”
“马上就到，陈天衡你别急，马上就到！”
何应钦了解陈天衡的脾气，这年轻人抠起细节来啰嗦得可怕，战前侦察、战斗准备、战斗过程、战后救护，每个环节他都要过问一遍，发现哪个地方流程不合理，能自己掌控的马上优化，自己不能掌控的就一直叨叨。
黄埔校军的救护队抬着担架冲上去了。刚才救护队就已做好了一切准备，只是城中枪声还未停息。现在看起来城内的陈炯明军已经举手投降，担架队就冲了出去。
“报告团长！报告团长！”
传令兵狂奔而来。
“北线阻援阵地被攻破！大本营命令一团立即增援二团！”
何应钦：“什么？”
……
王柏龄的教导二团昨晚进入淡水城北，在几个山头布设防线。
那几个山头海拔不高，地势不是十分险要，土质比较松软，易于挖掘战壕，可留给二团的时间不够。王柏龄昨晚七点多进入阻击阵地，草草挖了两个多小时工事，然后王柏龄觉得烦了就全体歇工休息。
今天一大早，在一团攻击淡水城的时候，阻击阵地前方也出现了从惠州城赶来的增援部队。
可能是陈炯明知道淡水城被围攻，向增援下了死命令，这批增援部队与教导二团打了照面，确认前方的三个山头有阻击部队，就马上发动冲锋。一两千人撅着屁股往上冲，然后教导二团的防线就被冲开了一个口子。
“一营今天攻城是主攻，伤亡不小。三营也参加了后续的进攻，也伤亡三十多人。经扶你的二营一直负责监视淡水城西面城墙，没有真正参战，增援就派你们去吧。”
陈天衡、刘峙、惠东升，三个营长被何应钦叫到了团部，向他们宣布增援二团的事宜。
刘峙得令，立正敬礼道：“是！属下一定收复北线阵地山头！”
何应钦：“炮兵营已向城北移动，不久便可重新架设大炮。届时你可在炮火支援下进攻。”
陈天衡：“报告团长，一营的重机枪连在战斗中没有折损，可出动协助二营反攻。”
“好，那就加你们营的六挺重机枪。东升，你们的呢？”
“我们的重机枪也可以拿出来。”
三个营长走出团部，刘峙停下脚步，转头对陈天衡说道：“陈兄，此战是仰攻山头，想来不太容易。你练兵的时候顺带着我们营也学了那套战术，要不，今天的战斗，陈兄来指挥？”
“不必，不必，”陈天衡笑道，“刘兄你是二营长，此战理应是你指挥的。至于战术什么的，你到场后可听听三个连长的意见，大致就差不多了。”
刘峙拱手：“多谢了。”
刘峙带队北上而去。
攻击淡水城二营被指派打配合，没有战功。现在天上掉下来一个反击夺回阻击阵地的活，这陈天衡可不能再抢刘峙的了。
陈天衡是营长，刘峙也是营长，同级同僚，自己吃肉总得给人留点汤。
去野战医院。
“郑洞国啊！你离漏勺就差个柄了！”
今天攻城的先登，1连2排长郑洞国，躺在野战医院。
在城头混战时，陈炯明军扔出一枚手雷，落在郑洞国身前几米的地方，他来不及卧倒，只是用胳膊肘挡住脸，“轰隆”一声，郑洞国身上就嵌了6块弹片。
郑洞国憨笑：“没事，脸没伤着就行。身上几个疤不影响娶媳妇。”
陈天衡：“你确实是命大。哎……不说了不说了。”
陈赓：“营长的意思是，你就算脸没伤着也很难找媳妇。哟？陈明仁？你下来啦？”
眼尖的陈赓先看到了陈明仁，他被两名士兵搀扶着一瘸一拐进了野战医院，又在医生的帮助下艰难地躺上床。
陈明仁是讲武学校/一期六队的，他们被分配在教导二团。
“丢死人了，我们被打下山了。”
陈天衡：“北边具体的战况如何？”
陈明仁：“救粤军一发现我们的阻击阵地，就立即变换队形马上发动进攻。没有炮火准备，就发疯一样硬冲。我们工事修得太简陋了，顶不住。二团的阻击阵地占地三个山头，我们这个被夺走了，还有两个在坚持，左权、刘咏尧就在那两个山头上。”
陈天衡：“你估计左权他们能坚持多久？”
陈明仁：“左权的那个山头地势相对来说险要一些，不太好攻；刘咏尧他们连的山头是最矮的。不过好在这两个山头挨得很近，机枪可以彼此支援。我觉得应该能坚持到你们的援军反攻，只是死守在那儿，伤亡估计不小。”
陈赓：“听说你们团长也撤下来了？”
陈明仁：“王柏龄团长啊，我们的阵地刚有敌人冲进来他就先跑了。”
陈赓、陈天衡：“……”
王柏龄跑得确实快。二团一营的战壕挖浅了，火力配备也不合理，打了不到半小时，阵地就有成群的陈炯明军涌进来，在阵地崩溃的前一刻，王柏龄自己首先跑了。
一直跑回淡水城才停住脚步，然后就被蒋介石叫到他的指挥部里去了。
陈天衡在门外等了好一会，王柏龄营长才从指挥部里出来。
嗯，王柏龄……营长。
一营营长在防线崩溃的情况下仍坚守阵地，直至打到与冲进来的陈炯明军白刃战而牺牲。既然一营营长空缺着，那就由王柏龄当吧。
“校长。”
“天衡，淡水城之战，你营又立了大功，攻克了如此坚城，自身伤亡轻微，甚好，甚好。”蒋介石把陈天衡叫过来主要是表扬的。
“此战全营上下同心同德，不畏牺牲，奋勇冲锋，方有如此胜利，”陈天衡说，“此战当中，何团座运筹帷幄，兵力部署合理，决策果断，战斗中指挥若定，又得校军火炮的强力支援，因而淡水之战的胜利不止是一营之功，而是整个黄埔校军协力而得的胜利。”
蒋介石：“淡水之战，粤军未能攻下的城池我们攻下了，这说明黄埔校军之战力，与滇军粤军不可同日而语。我们是党军，是有主义的军队，未来国民革命的主力，必然是有信仰、有勇气、有牺牲精神的革命军，而不是他们。”
“可是，最高军事委员会却依然在平衡各实力派系，可惜，可叹呀。”
陈天衡：“？”
“我刚刚收到命令。张民达将不再担任右路军总指挥。”
“但是，右路军总指挥，从现在起，由东征总指挥许崇智兼任。”
原来就这事。
老蒋还是放不下右路军总指挥这个执念啊，哈哈。
“天衡，你木有什么话想说吗？”
陈天衡敬礼：“此任命我想应是我党最高军事委员会做出的决定，卑职不好过多评价。”
“呵，呵。”
陈天衡的回答虽然说的是不好过多评价，但言语语气蒋介石能听出来，他对上头的这个任命是有些意见。
“商团平叛，你滴学生军二队擒获匪首，立下首功。今日淡水之战，你滴第一营先登城墙。陈天衡，这次你想要什么奖励呢？”
上次商团平叛奖励的勃朗宁手枪现在就挂在陈天衡腰间。
“报告校长，此战我一营阵亡者11人，其中有1名排长3名班长；伤者亦有不少班排军官和军士。因此战后我一营需要人员补充。要补充能担任班排长的军校生。”
“可以，”蒋介石觉得这个要求很合理，“你可从二期学员中寻找优秀者，补充入你的部队。”
陈天衡：“校长，教导二团除了二期学员，还有不少从讲武学校转校至黄埔的六队学员。我招募的时候可以招他们吗？”
“只要是现在教导二团的官兵，本人又愿意转到一营服役的，你均可要走。”
第55章
陈天衡从老蒋这儿得到了“可以从二团抽调军校生补充伤亡”的允诺，但挖人不是现在就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