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okyo哥斯拉
“我要是不顺道来看看你,你要在外面野多久才肯回家?”女人没好气的说。
“什么叫野?”雨宫宁宁不满的抗议:“我在工作!当老师!培养奥术界未来的希望!”
“培养希望?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要培养你了.”
若从声音来听,恐怕会觉得女人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如铃铛般清脆悦耳,让人心生愉悦。
“福福马克给我写信。”
“.诶,那死胖子又告我什么黑状?拜托,我今年真的在很认真的教书!”
“他说你在深渊里差点出事了。”
雨宫宁宁一愣,她没想到院长竟然将这种事告诉老妈了。
“不过看你这么精神,应该没什么问题。”女人摸了摸她脑袋:“我跟福福马克交代了,工作不回家可以,但以后不许再下深渊,明白吗?”
“.噢。”雨宫宁宁弱弱的应了一声。
忍不住又扑进妈妈怀里,香香软软的,妈宝女属性大爆发!
她知道其实不列颠圣剑什么的才是顺带的,老妈之所以会出门是因为看到了院长的信,放心不下才来亲自看看。
老傲娇了。
“福福马克在信里还说你似乎有了个新助教哦?”
“.”雨宫宁宁顿时变得警惕起来:“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只是说你们相处的很不错。”
女人笑盈盈的问:“那名助教在哪?我可以请他一起共进晚饭吗?”
“.吃晚饭做什么?”
“感谢他对我女儿工作的支持。”
“他今天休假,不知道去哪了。”雨宫宁宁可不想老妈看出点什么,直接打断她的其他问题:“——明天也休假,后天也休假,可能死在地下城里了,没空陪你吃饭。”
女人泫然欲泣:“妈妈就这么拿不出手么?”
岁月没能在女人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看起来与雨宫宁宁像是姐妹,她的气质有种令人目眩的美好感,仿佛青春在这个年过四十的女人身上永驻,仅仅一眼便能令人怦然心动。
“哎呀——”雨宫宁宁撒娇似得拉扯着妈妈:“有啥聊的嘛,走走走,我拿工资请你吃饭去,在东威尔边边有家西大陆人开的烧烤摊,可香.”
女儿拉扯着妈妈,就这么步行着往门外走去。
随着夜晚临近,雨后的天空从蓝色逐渐变为金黄,直到太阳离去后呈现出星空与深邃的黑。云层恰好散去,太阳仍在山的那一边,温暖而温柔的阳光落在她们身上,将两道倩影拉得很长很长。
“旺财呢?”
“在学院,最近好像又要蜕皮了,总是在睡觉,懒得像老爸一样.”
“你妹妹到爱士威尔了吗?”
“没到吧,小妈说她到了会来学院找我.”
“你小时候老欺负她,她哪敢找你呀。估计在盖伦哥那吧,晚上我去酒馆看看”
“什么叫我欺负她!你对小妈不也这样,老爸总说什么放宫斗剧里小妈在你面前活不过三集.”
“呵~”很腹黑的笑了。
“你和小妈和好了吗?不会还在吵架吧?”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等等,你身上是不是有烟味?”
“嘿嘿.”
女儿跑到花丛边,打算萌混过关。
“我要采一朵花送给妈妈~妈妈妈妈你看有花——哎痛!!”
“呜呜呜别揪了耳朵要坏掉了”
“你爸从小教你女孩子不能抽烟!当耳边风是吧?上次回家就答应过我戒烟,你以为喷点香水就能盖过去?真是气死我了——”
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絮絮叨叨的说教便持续了一路,直到庄园门口,方才消停。
雨宫宁宁正好奇老妈怎么突然不骂了,却在门口看到了一名被雨淋湿的少女。
她低着头走在路上,步伐踉跄而疲惫,连漂亮的粉色卷发都仿佛失去了光彩,变得失魂落魄。
“这女孩是.”雨宫宁宁惊讶的皱眉,差点没认出来,“好像是住隔壁的”
母亲松开了她的手,目光一直停在那少女身上,直到露出心疼的神情。
“真是坏心眼的神啊.”她像叹息般囔囔道。
“什么?”雨宫宁宁没听清。
“去让管家拿条毛巾来。”说完女人便独自走了上去。
夏黛儿没有看路,直到刺眼的夕阳恰好照入眼中,被泪水模糊的双眼一阵难受,抬起头却看到了眼前的女人,像是女神般温柔。
“可怜的孩子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不”夏黛儿下意识摇头,在路上曾有不少人这般关心过她,美丽的女孩总是不缺乏帮助。
“没什么事我家就在前面,谢谢您的关心。”
“你是白教的信徒吗?”
“.嗯。”夏黛儿轻轻点头,嗓音沙哑。
女人露出了戴在手腕上的铃铛手链,与她无名指上的婚戒一般都是钻石材质的,晶莹剔透如水晶般将阳光折射出缤纷的色彩。
“我是白教的红衣主教雨宫夕,不必悲伤,孩子.是女神让我们在此相遇。”
第148章 归家路
明明是同样的雨,同样的路。
走时却与来时全然不同了。
有人背着,不管是欣喜还是生闷气,哪怕雨滴飘落脸上,宽阔的肩膀始终都是温暖的,但她现在只觉得冷。
他有喜欢的人但不是我。
夏黛儿是年纪小,又总被奎恩说一些“傻白甜”之类令人恼火的玩笑话,但终归不傻,在两个多月的相处中总能察觉出一些违和感。
他仿佛并不像哥哥说的,或她认为的那样暗恋自己。
喜欢这种事是藏不住的,就像磁铁一样会忍不住被对方吸引,是无意间的凝视,是一举一动的偏爱,是超越友情越藏越乱的试探.但什么都没有,奎恩对于她像是磁铁,但她对奎恩却不是。
始终有一种距离感隔在两人之间,夏黛儿只是刻意不去细想,执拗的认为两人是双向奔赴——奎恩是傲娇,是榆木脑袋,是稳重冷酷的大人,唯独不是对自己没有想法.
但那个最讨厌的结局还是发生了。
还是在主动将尊严与清白丢在地上之后,依旧被拒绝了。
哈.如哀叹般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夏黛儿,你在做什么啊
害臊?痛苦?伤心?愤怒?
离开时大脑是一片空白的。
什么情绪也没有,只有故作豁达的单薄自嘲声。
——哈哈,你在自作多情什么嘛
连衣服都没穿整齐便跑下了楼,出门淋湿后才恍然想起雨伞,那把偷藏了小心思的伞就放在玄关旁,但夏黛儿觉得已经没必要拿了,反正补大一圈的伞面也等不到一起撑伞的第二个人。
淅淅沥沥的雨中,她揩掉不知何时溢出来的眼泪,只想跑得快一点,但‘他会不会追上来送回我家’这样的想法还是不争气的冒了出来,终是放慢脚步,一边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一边又忍不住心生期颐.
直到被雨得彻底湿透,像老天浇的冷水。
拐过一条又一条街角,走出老远老远,夏黛儿才无声后望,那座宅邸早已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睫毛与发角都挂满了雨水,世界像被打上一层模糊的流光,昏黄的路灯被风雨泡得发胀。她并没有见到那个打伞的身影,直到这一刻少女终于明白,小说中骑士默默守护公主回家的剧情永远不会发生在现实。
怅然的情绪才渐渐涌了出来。
她站着发了一会儿呆,抽抽小鼻子,回家。
脚好酸啊
山路原来这么难走啊。
雨中的一切都是湿的,无论是雨还是情绪,夏黛儿一点一点的,从哥布林洞窟开始回忆。
像是搬家的人最后一次打扫旧屋。
三个月的时间并不算长,但细细想起来却又感觉发生了好多好多事。
当剥离那层美好的滤镜后,夏黛儿才发现自己被拒绝是理所当然的,很多事情都是预兆,只不过命运在牵线把两人串在了一起,然后向她开了个恶劣的玩笑。
若说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在洞窟中,第一次见到那个野人一样的男人时,心中便有了没来由的信任,随后他啪啪啪的打跑哥布林后,信任便变成了“这个男人还蛮有趣”之类的想法。
在那之前,可从没觉得有哪个异性或同性“有趣”啊
一路上,夏黛儿能感受到许许多多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毕竟这是东威尔,又往山顶走,下雨天总不会真没行人。但往日里经常遇到的搭讪此时却都消失了,连马车也在避让她,世界一下变得空空荡荡的,只剩下风雨陪她独行。
雨水淅淅沥沥的打在脸上,身上,头发重得像绑了块石头,自己一定狼狈到不得了吧谁愿意搭理一条流浪狗呢。
夏黛儿漫无目的的回忆着,她也不太认路,就往山顶走,总能到家。
直到大雨停歇,夕阳探出了头,回忆也追上现实,在炫目的黄昏中,布兰森庄园大气森严的一角露了出来,她知道自己快到家了。
那些或开心或纠结的回忆,那道总是让人期待的身影,与她这段微不足道的短短初恋一起淹没在了雨中,被黄昏或夜晚取代,直到迎来新的一天,迎来再也无需辗转反侧的每一天。
“哈”
她长长呼了口气。又不是多么刻苦铭心的事,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受嘛,睡一觉就过去了。
人生还长,嗯,人生还长——本小姐无需在意。
她抬起头,镜湖倒映出的夕阳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阳光映入眼帘的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了过去每周三的黄昏时分,将她送回家的奎恩就会停在这里,恍惚间她还以为奎恩站在老地方,与她挥手道别,夕阳会照在男人的背影上,她总是偷偷驻足直到奎恩走远当视力渐渐适应了光照,前方什么都没有,两人再也回不到聊天散步然后挥手道别的关系了。
雨停了。
我.失恋了啊。
眼泪突然就这么流了出来。
心中仿佛有着某些东西在激荡,那些悲伤的难受的空落的如同决堤般泄了下来,她再也忍受不住,一步一步抹着眼泪,哽咽着向前。
直到一名女人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眼前。
“可怜的孩子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不没什么事我家就在前面,谢谢您的关心。”
别哭了。
我看起来有那么糟糕么?是不是应该笑一笑.
“你是白教的信徒吗?”
“.嗯。”
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不知何时沙哑成了这样要感冒了啊。
随后,她看了女人手上的铃铛,钻石质地的铃铛表面铭刻满细密有序的神纹,绑着铃铛的是一条用圣灵花茎编织的结绳,这是只有白教神官才能佩戴的祭祀之物,而红蓝橙三种染色则说明了眼前女人的身份是
“我是白教的红衣主教雨宫夕,不必悲伤,孩子.是女神让我们在此相遇。”
夏黛儿揉了揉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些,通红的眼眸微微一动,连悲伤都暂时忘却。
任谁目睹这般纯洁无瑕,过分美丽的温柔笑容,都会情不自禁地恍惚失神吧。
“你的头发很漂亮呢。”
夏黛儿坐在罗恩国王庄园门口的花坛边上,名叫雨宫夕的女人拿着毛巾在为她擦头发,动作轻柔又优雅,像在给狗狗揉毛。
“.主教大人,谢谢您。”她小心翼翼的说。
按理说,绝无可能有这么年轻的红衣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