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的磁场癫佬 第491章

作者:精灵宝钻

  所以代入这套逻辑,就是神木春不是标木春,标木春吃瘪关我神木春什么事?同理还有万百的各种残魂,显然他们已经分化成不同个体了,像内源世界里的万百,就是追逐梦想的梦万百。小二脑子里那个不断出谋划策的,就是谋万百。天雷剑里时不时显灵的则是限定角色,限万百。同理,万宝也有很多不同的版本,像是当帝皇时的君万宝,莱茵生命时掌握惊世智慧的谋万宝等

第838章诅咒的视线

  “所以今次皇族不打算派代表参加罗德岛举办的那场盛会吗?”麟威坐在司岁台旧部中堂的太师椅上,这里平时可用作商议内部事务,有客人前来也可用作会客厅,曾经万百就是坐在他这个位子上与拜访司岁台的客人谈事。

  麟威右手边的八仙桌上放有精美的茶器和配茶用的茶点,浓郁的茶香从茶壶口中飘出,与香炉飘出的熏香味混杂在一起,糅合成一种典雅古朴的香气。

  八仙桌的另一边,坐着的就是今次来访的客人,也是当今天下享有最高话语权的皇族领袖,受文武百官顶礼膜拜的帝皇万木春。

  面对麟威的发问,木春是这样回答:

  “实话说,一时半会我还真不知道该派谁去,说出来也不怕麟天师笑话,我皇族当下还真拿不出像样的年轻人来。之前我原本打算派世豪和晖洁去,但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也清楚,呵呵”

  木春苦笑两声结尾,他在这方面确实很无奈,想不到几百年后诺大个皇族竟陷入无新人可用的窘境。当下皇族内有天赋的小辈其实不少,只是他们大部分都达不到木春的要求,实力大多停在二十五重天之前,这种水平即便派出去也只是献丑的程度。反观司岁台那边,最不济还有几个四十重天左右,年龄不超过三十的小辈,拿出去也有面子很多。

  秋心在当帝皇时就不怎么看重对新人的培养,或者说是对除她嫡系之外的后辈的培养,以至于这些年下来皇族内也就只有一个陈晖洁算得上优秀,但她如今也叛逃出去,成了皇族的耻辱,说起来也是可笑。而仅次于她的万世豪则在之前遭她毒手,被趁乱斩杀,余下的那些二十重天左右的也就没必要拉出去献丑了。

  罗德岛一开始说领导争夺战只允许岛内人员参加,后来变更规格让外人也能加入,只是限定参赛者年龄不得超过五十(塞雷娅恰好卡在年龄线下面,今也就失去参赛资格),这摆明了就是想吸引各方势力派年轻代表参赛,摸一下各大势力的底。后辈的资质强弱往往能体现出一个势力的生命力和底蕴,若出现青黄不接的情况,也就离衰败不远了,无论是对一个势力还是国家来说皆是如此。

  不想让其他人瞧见皇族在这方面的弱势,所以木春索性放弃这次参赛机会。同时他对培养后辈的事情也挺心急。老实讲若陈晖洁在那事后跪下认错,木春还真不会把她怎样,最多是象征性的惩戒一番,不会害其性命,因为皇族现在也就她一个新秀可用,属于非常时期。但她选择叛逃,这就无法原谅了。

  不得不说,陈晖洁也是一手好牌打的稀烂,她这个身世背景完全可以倚靠皇族混的风生水起,即便短时间内没有继任帝皇的希望,只是维持现有的身份地位也总好过叛逃后沦为人人喊打的老鼠。反正木春是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背叛,这根本毫无道理,有时候他真是看不懂身边人的操作,就像当年他不理解为什么春雷会选择与他为敌。

  双方都不约而同的选择沉默,都端起茶杯品茶。明明是同样的茶水,到了二人口中却品出不同的滋味。木春心情低落苦闷,茶水到他嘴里就尝出苦涩。现在的皇族真的是千疮百孔、百废待举,无论是国库的负债还是优秀后辈的稀缺,都让他烦恼。

  反观麟威,虽然司岁台总部之前被彻底毁灭,但组织的基本盘还在。他虽然表面上表现出悲伤的情绪,但心底一直是带着辛灾乐祸的情绪。对他而言,那些常年盘踞在总部的腐朽老顽固和只懂得享乐的贵族世家全都消失,反倒让他感到欣喜。没有了那些虫豸的侵扰,反倒让司岁台这组织迸发出新的活力,这就是所谓的去除“瘀血”吧?当下麟的权力已经完全交接给他,如今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大好光景。所以这茶到他嘴里,就有了些甜味。

  不得不说,那左杏儿真的是司岁台的贵人,她来的实在太是时候了,起码在麟威看来是这样。

  如今旧部的各大区块已经翻新完毕,只要待各部分的浮空法阵充能完毕,这些区块就能再次悬于天上,组合重现辉煌天宫的奇景。想到这里,麟威也是满心期待。

  (司岁台旧部,本质上是有浮空能力的移动都市,组合方式和移动都市如出一辙,落地时是分成不同的区块安置在各处)

  一盏茶后,木春开口问:

  “麟天师似乎对这次派出的司岁台代表很自信?”

  “这倒谈不上,”麟威嘴上谦虚,脸上却露出得意的神情,语调也轻快。

  “只是派出了几个四十重天水平的小子罢了,”麟威轻描淡写。

  这次他派出的后辈中就有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麟严,那小子之前被陈晖洁斩断一臂,后由自己亲自替他重组臂膀,如今已恢复十成力量。虽然麟威并没有对这便宜弟弟投入多少感情,但还是认可他的实力,毕竟不到三十岁就能去到四十重天,足够证明其优秀了。他在这个年纪也不过五十重天出头。

  “不过是一次象征性的比试罢了,又能遇到怎样厉害的对手呢?更何况还是一队人共同行动,即便遇到个别强敌,全员安全撤退应该还是做得到的,”麟威摆了摆手,显然在他看来麟严他们不会有任何问题,这次大赛他们组队应该能拿到不错的名次,能对世人起到很好的宣传效果,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一大堆人慕名前来了。

  麟威虽然年过百岁,但他的观念与时俱进,很知道媒体宣传和营销的作用,在他掌权后就吩咐手下成立一个专门的宣传部门,用来宣传司岁台的历史文化,并在各大平台创建账号与外人互动。试图向世人展示司岁台底蕴深厚,友好亲切的形象。

  “说起来,今天罗德岛那边的比赛直播已经开始了”麟威从怀中掏出一台金属外壳的手机,他穿着传统的司岁台制服,冷不丁从怀中取出现代的电子设备,让木春觉得很反差。

  “这就是那个....手机吧?现在人都在用的那个,”木春指着麟威的手机说。

  麟威两眼盯着手机说:“是啊,现在基本人手一台,在现代社会没有这玩意可以说是寸步难行,无论是与人交流还是、出行、支付,都需要这个。很容易就能通过这上面的信息了解到现在的人喜欢什么,对什么样的事物感兴趣,在追求什么,勘察整个社会的风向,对我来说是很便利的道具。您若是想更了解现代社会,还是搞一台来比较好,一句话的事情。”

  “哦”木春答应下,他觉得现在的人把这么多事都寄托于一个小匣子,真是奇妙。社会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发展到了这个程度,虽然他那时候已经有很多高科技的电子设备,但功能并没有手机这般丰富,在一件物品上整合这么多功能,是他那个时代的设计师没能想到的。

  麟威娴熟的打开罗德岛的官方app,翻动页面,点进比赛实况解说的直播间,下意识的点掉满屏的弹幕,他可不想看那些嘈杂的话语。

  直播间的直播视频时不时切换画面,转播各个赛场的情况,这些放出的内容都是经过罗德岛筛选的,太过血腥和不符合大众审美的画面不会放到直播中。同时为了照顾各大势力的面子,某势力代表被单方面吊打的画面也不会放出,从这就能看出罗德岛的人也是懂分寸的。

  但这些分寸都仅限于放给大众看的部分,麟威在直播间下的弹幕框中打了一串字符,画面一黑就切换到全新画面。这是只有磁场圈子的人才知道的暗门,在这个里直播间内可以看到更真实的比赛场面,更多限制级内容,和更残酷的画面。

  罗德岛的这场比赛,司岁台有出手帮忙搭建比赛场地,所以万给予麟威vip观众的身份,就如她可以给叶莲娜小队空投物资,麟威也有资格动用一些vip权限给予自己手下的代表特殊帮助,以及时刻调转他们那边的画面过来。

  麟威向直播间弹幕框内输入“切换至司岁台代表团队画面”的命令,画面一黑,麟威就见到麟严小队现在的处境,镜头呈现出的画面让他瞳孔收缩,眉头发皱,让他下意识念叨出声:“怎会这般狼狈?”

  麟威的表现让木春对直播的内容产生好奇,但他又不好直接凑过去看看,只能等回去后找同样关注这直播的人问话,看对方知不知道司岁台代表团发生了什么。

  麟严他们现在的处境,完全可以用凄惨来形容,显然是遇到了他们能力范围外的强敌。就见得小队成员全都遍体鳞伤,都大口喘着粗气,显然是力量消耗至细胞重组都十分困难,究竟是怎样的敌人把他们逼至这种局面?

  镜头画面在麟威快速输入的字符指令下朝对面移动,很快麟威就见到一位踩着法杖悬浮在空中的沃尔珀少女,这更让他惊诧,他原以为将麟严等人逼至如此境地的起码会是四十多岁的老手,想不到会是这般年轻的小姑娘。

  视角切到麟严那边,面对突然现身,轻而易举就将他们逼至险境的强敌,他看对面天上少女的眼神,再不是初遇时的好奇、傲慢,而是谨慎,以及恐惧

  那位沃尔珀少女头戴和发带连在一块的耳机,红棕色的长发束成双马尾的造型,在强大气场的影响下反重力上漂,连带着她身穿的灰白大衣一起。热裤之下是两条细长的大腿,双脚踩在金属材质的法杖上,两只亮红色的眼睛朝下瞥视,仅是这视线就传递给对面强大的压力。

  她周围的环境在之前的战斗中被烧成一片焦土,这些烧焦的痕迹并非是由她本人的伤害造成,而是麟严等人释放的雷法偏移导致。细看不难发现她身体周围的空气呈扭曲的状态,就像在身边围了厚厚一层玻璃似的,这是由强大力场形成的护罩,任何接近它的事物都会被扭转,强行靠近的话会被撕成碎屑。

  “可恶!”麟严身旁的队员仍不信邪,他朝那沃尔珀少女甩出一击掌心雷,电光在他掌心凝聚成高能射线爆射而出!眨眼冲至那少女跟前。

  掌心雷在接触到少女身前的屏障后,立即被强大的力场分散成无数细小的能量束,从她身前划过,落到大后方的一片树林中,将数不清的树木炸毁。

  对此,这少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像是已经料到结果会如何,对自身防御力的绝对自信让她时刻保持漠然的神情看对面,就像人看地上的蚂蚁,丝毫不觉得这些人能对她构成什么威胁。这种眼神让从小被视作天才的司岁台众人无法忍受,他们心中还保有最基本的尊严,即便隐约意识到对面之人并非他们可以对付,却没有一人选择逃走,依旧硬着头皮僵持下来。

  “呵,没有选择逃走吗?稍微夸赞一下诸位的勇气,或者说是鲁莽吧?在知晓自己的攻击不奏效的前提下仍然选择留下,也就是说诸位有能从我手下活下去的信心,我可以这样认为吧?”沃尔珀少女开口了,她的声音乍一听很是温柔,但语气却平淡的听不出感情。

  这是她与众人交手以来,头一次开口说话,以至于麟严等人为之一震。

  “说话了,而且是东国语,她是东国人吗?这术式,究竟是怎么回事从没听说过东国那边有这样的术法”麟严大脑飞速运转,东国话他当然能够听懂,毕竟司岁台一直有和东国那边的阴阳寮有联系,这其中还牵扯到万百祖师的往事。

  “你这话,难不成是有杀掉我们的信息?”麟严身边的队员不服气的叫喊。

  “哦?”那沃尔珀少女两眼一瞪,她身边的力场一阵扭曲,从中射出一道奇快无比的紫色射线,瞬间就将那个朝她喊话的司岁台后辈切成两半。

  “啊”麟严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身边的人从中间裂成两半,内脏和血肉毫不遮掩的暴露在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很快弥漫开来,这人就这么死了,实在突然。想不到对方除防御力惊人外,还有这么恐易《弍冷鏾尔霖是覇怖的进攻手段

  “呀!!”队伍中的女生见状吓得大叫,她虽然有修为,但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直白的杀人手段,对她来说这刺激过头了。

  “吵死了,我最烦女人叫了!”那沃尔珀少女朝尖叫的女生那一瞥,又一道紫色射线从她身边发射出,以麟严等人无法反应的速度冲向那女生的咽喉,高密度的能量束瞬间冲破护体的金光咒,至击肉体,将其斩首。

  几句话的功夫,那沃尔珀少女就夺走两人的性命,都是三十五重天力量以上的后起之秀,她这轻松的表现说明从一开始她就有瞬杀这些人的能力,只是一直吊着他们,看对方能用出什么手段罢了。现在她看腻了,这些人也就没有继续存活的必要。她不是杀心强,只是觉得杀了这些人也无所谓,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习惯杀人的感觉了。

  然而这只是磁场世界残酷的一个侧面。

  麟威那边也看到这些画面,他见识比之麟严等人更广,已经看出那沃尔珀少女是什么来头。

  “这是芦屋的咒术!”

  今天到此为止,续更

  后语:洁哥的姓氏安心院()和芦屋道满的芦屋()就差一个音,本身安心()一词就是从芦()演化来的。而在多数作品中,芦屋道满被描述为出身播磨国的僧人,院又和神官、僧侣一类的神职有关。我怀疑yj给洁哥这个名,又给她和铃兰类似的身世,怕是也想她和神宫有关系的展开。

第839章安心院

  “所以说,在神武天皇驾崩后,各地诸侯并起,自那以后东国就进入长达百年的战国时代。与此同时鬼族势力兴起,很快割据一方,成为战国一霸……这个时期活跃的历史人物有……这些知识点期中测试时会考,你们要好好记住………”

  讲台上一名天灵盖谢顶的中年男人背对着学生在黑板上写字,他是菲林族人,光秃秃的头顶更显得立在两边的猫耳朵突兀。

  下面的学生比起他在黑板上写的内容,显然更热衷于调侃他地中海式的发型,有一名学生在笔记本上画了只秃顶的猫头,将这一页撕下传给坐在附近的同学,很快嘻嘻哈哈的笑声就在教室的一角传开。

  “很像吧?”

  “哈哈,真有你的。”

  “田中那老头看见肯定会气炸。”

  “他没有那个胆子啦”

  甚至个别学生毫不避讳的在下面交谈,从他们的谈话内容看,丝毫没有把讲台上那个中年男人放在眼里。他们有的在玩手机,有的拿着小镜子补妆,有的凑在一块聊不久前发生的白光事件,就是没人注意黑板上写的内容。

  田中一夫,三十八岁的他独身至今,在偏远的乡下小镇担任教师一职,主教东国史,同时也是这个班级的班主任。

  之所以田中到这个年纪还没成家,理由很简单,因为他的相貌实在是过于丑陋,一米五的个子即便放到东国也属于矮小的那一批,满脸麻子、塌鼻子、厚嘴唇,还有明显的龅牙。在去到中年后身材管理也是一塌糊涂,又矮又胖,站在那就像个煤气罐。

  他这副相貌基本和恋爱、浪漫无缘,从小到大,哪怕是他鼓起勇气向仰慕的女生告白,也会被对方恶语回绝,久而久之他就放弃了追求恋情。

  又因为这是个看脸的社会,大部分工作都要求受试者五官端正。所以即便田中在校时成绩尚可,在毕业后也未能通过面试,到心仪的大企业就职。

  那些面试官回绝他的理由通常是“对不起,看到你的脸就让我不舒服”之类。面对这些冒犯的说辞,性格懦弱的田中也不会去反驳,只会提起包离开,这种处事方式更让他无法和那些长相尚可同时热情健谈的人竞争,可以说他这样的人是注定被社会淘汰的。

  就这样,田中毕业后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好多年都没混出个名堂,几乎什么苦都吃过。可能是意识到自己没有拼搏的资本,疲于奔波的田中最终选择在老家的公立高中就职,成为一名教师。

  结果也就如各种所见,即便是到这种乡下,即便是成为长辈、教师,他也依旧被身边人瞧不起。面对身后这些混混样的学生,他一开始也是有历声训斥,想彰显其作为大人的威信,但当天下班就被附近的暴走族围住,被狠狠教训了一顿,自那之后本就懦弱的他更是在学生面前直不起腰。

  东国的公立学校,尤其是高中,因为东国政府不作为,导致其无论是师资力量还是教学氛围比之私立学校都要差许多,相比之下也就只剩学费低廉这一个优点。种种因素叠加在一块,这种开在偏远小镇的公立学校自然而然的就沦为小混混的聚集地和社会不稳定因素的孵化场。

  很多原本只是迫于家庭境况来读书的学生,日子久了也会被身边品行低劣的同学影响,在缺乏大人指导的情况下走向歪路,这也是这个社会病态的一个侧面。即出身决定未来出路。穷人家的孩子大概率也还是重复父母的老路,成人后变成社会的耗材或渣滓,而有钱人和权贵家的孩子,在出生前就已经铺好了路。

  在田中看来,自己身后的这些学生是没有未来的,他为什么要为这些人的将来操心?他照常讲课,这些人听不听是他们的问题,只要他的工资照常发放就行了。这也是这所中学大部分教师的内心所想,所以他们对学生的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人命就在可接受范围内。

  在这种环境下,就很容易出现

  “哗!”教室的大门被拉开,站在门外的是一名全身湿透的少女。

  虽然从她衣服上的褶皱可以看出她之前有很努力的试着把衣服拧干,但从百褶裙下滴落的水珠还是表明她的努力失败了。

  被冷水滋润过的刘海紧贴着前额垂下,令双眼若隐若现,乱发上那对狐狸耳朵也耷拉下来。少女双肩垂下,显出明显的颓势。

  她的出现让班上人,无论是下面的学生还是讲台上的田中都不自觉的望过去,很显然她不久前遭受了欺凌,欺凌她的人大概是这班里的某位、某些同学吧?这种事在这样的学校很常见,谁也不会把这当回事。

  “安心院,你这怎么搞的?……”田中望着站在门外的少女问,他的语气带着责备的意思。

  他的视线以极快的速度从头到尾的打量这名少女,看她被水浸湿,变得半透明的水手服,白色的部分隐约透出肌肤的颜色。眼中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情绪。

  虽然这名姓“安心院”的少女样子颓到不行,却是十足的美人,属于那种打扮起来会艳压群芳的类型,恐怕她也是因为这出众的长相才会被身边的女生群体攻击针对吧?

  一秒过去、两秒过去……田中停顿了两秒才开口说:

  “你看你,全身都湿透了!进来只会把教室的地板弄脏吧?你就继续站在走廊好了,不要进来了。”

  田中在责备安心院时,心中竟然生出喜悦、庆幸的情感。虽然理性告诉他安心院才是受害者,自己的行为是助纣为虐,是成为施暴者的帮凶,但懦弱的他也只有顺应那些孩子王的想法才不会被暴走族惩戒,重复当时的屈辱。

  “哈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什么啊。”

  学生们嘻嘻哈哈的笑,有阴谋得逞的奸笑,有幸灾乐祸的窃笑,有看热闹的轻笑。显然他们都觉得少女的样子滑稽,对他们这个年纪的青少年来说,同理心是不存在的,同龄人和身边人的凄惨是他们最廉价的快乐源泉。所以教室内自然不存在同情安心院的人。

  “是………”安心院没有反驳,她对田中的安排和同学们的反应都有心理预期。

  与其说是心里预期,不如说是根本不抱什么希望吧?

  她当然会不满、不甘、愤怒、厌恶,但这些情绪并不能改变她的处境,反倒发泄出来只会让她的处境更加艰难。

  安心院关上门后自觉的走到走廊边,靠着墙站着,身后的教室继续传来田中讲课的声音,并时不时传来学生们的交谈,其中当然有欺凌她的那些人。

  “啊………真想不到那个女的,安心院被淋了一桶脏水都没有跑掉呢,真是厚脸皮,换作是我肯定羞的没法见人…”

  “那个女的,是叙拉古人的杂种,她妈也是不害臊,竟然勾搭外国人。”

  “她妈妈听说是在做陪酒女呢。”

  “唉,真恶心,果然有其母就有其女吧。”

  “说到底国家为什么会允许这种杂种在这边生活啊,难道不怕污染基因吗?”

  教室里的那些施暴者,在犯下暴行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反倒聊起受害者的事,并以审判者的口吻滔滔不绝,列举受害者的“罪”,以此证明自己的暴行是“义举”,是出于正义目的的“惩戒”。

  说到底这种程度的小女生,就连承认自己作恶的担当都没有,即便她们心里明白自己的行为是错的,也还是会下意识为自己找补。套用万的那套逻辑,这就是卑贱的弱者,强者和弱者的根本区别就是强者无需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可以正大光明的阐述自己的内心所想,并付诸实践。

  历史课连上两节,安心院依靠着走廊墙壁蹲下,在无人监督的情况下她是可以一走了之,但离开这里自己又能去哪呢?回家吗?那个被称作家的地方也不能让她感到安心。

  说到底,自她来到这世上,遇到的净是这种让她难受的事情。从她记事起父亲就不在,虽然母亲从不跟她解释父亲去了哪里,但根据身边人流传的流言蜚语推测,应该是在母亲怀孕后不久就人间蒸发,大概率是跑到外国了。

  时常有这种事,就是外国男性来东国猎,艳,在这与东国女性暧昧一阵子就跑路。也因此在东国存在有相当一部分单亲家庭混血儿,他们大多也像安心院这样遭受身边人的排挤,排斥异类是所有族群共有的习惯。

  安心院想着想着,走廊尽头透出的阳光从暖白

  变橙红,不知不觉已经傍晚。两节历史课后也就到了放学的时候了,东国中学普遍在下午五点左右放学。

  安心院望着班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有的形单影只,有的成群结队。班里面性格孤僻的不只是她一个,但因为她的家境和不纯的血脉,所以成了众女生欺凌的对象。所幸今天放学后那些女生没有继续折腾她的兴致,在放学后一齐离开了这里,她们经过走廊时甚至没有望安心院一眼,完全当她不存在。

  等到所有学生离开后,无论是走廊还是教室都安静下来,安心院忍受湿透的衣服黏在身上的恶心触感,走到教室内,听到电子游戏的声音。

  她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就见到教室角落还坐着一名淡紫色短发的阿戈尔女同学,她发梢末端有明显的渐变花纹,像是章鱼触手上的纹路。几只细小的触手从她衣服下伸出,缠在椅子上,她背靠后方的桌子,把两条腿搭到自己的桌子上。

  那名阿戈尔女同学两只眼聚精会神的盯着手里的老式掌机,手指快速按动两边按键,看上去是横版过关游戏,操纵一个粉色小人在各个平台之间来回跳。

  游戏方面安心院不是太懂,只是在这个手机娱乐高速发展的时代,还会有人随身带着这种像素画面掌机,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就是所谓的游戏发烧友吧?………

  “绮良()”,安心院记起那名阿戈尔女生的名字,安心院与她不算熟识,最多是说过几句话的关系。

  绮良平时不怎么说话,存在感在班里很低,她是今年转到这边上学的,班上其他人对她也是知之甚少。

  虽然她也属于被女生群体孤立的那类,却并不像安心院这样被欺凌,这是因为她似乎很能打架,曾经强迫过从她手里抢走游戏机的女生吃大头钉,还象征性的把那名女生的刘海剪掉,那事之后自然无人敢招惹她。

  而安心院是做不到这样的,她太弱了,所以会被欺凌。

  夕阳的橙色透过窗子打在绮良面无表情的脸上,顺带染红一大片座椅、地板,这些在安心院眼中,像教室的一半被血水浸染。

  “要真是这样,要是那些人全都………”一个阴暗的想法闪过安心院脑海,她对此没有太大反应,比起自己受虐,她宁愿成为施暴的那一方,反正她也没这个能力去做,还不能想一下吗?只是想一下……她并没有错。

  “那个…安心院同学,”讲台那边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安心院望去,原来田中还没有离开,他似乎是留在这里整理文件的样子。若不是他主动出声,安心院未必能发现他,因为这个男人时刻透着卑微的感觉,让人很难注意的到他。

  “真是的,为什么这种人会是老师?根本玷污了这个职业,”安心院心想,她望田中的眼神透出阴暗和嫌弃,显然就连她也看不起这个龌龊的中年老男人。

  在安心院看来,田中的态度也助长那些施暴者的嚣张气焰,正是他的不作为纵容了那些人实施暴行,所以她对这男人自然没有好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