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的磁场癫佬 第364章

作者:精灵宝钻

  “走吧,夕妹,”令穿过禁卫们挪开的正门,里面这朝堂她也有几年没去了。

  夕不说话,她颤颤巍巍的跟着令进去,这个平日骄傲自大的家伙今次却连尾巴都不翘起,活像是贴在地上的鼻涕虫。

  朝堂内依旧是令记忆中那样华丽,玉石雕琢而成的龙盘在黄铜铸成的柱子上,这地方就连地板都镀了一层金。宽广的天花板上更是凝聚了炎国所有著名工匠的心血,雕出了万辉煌的前半生,记载着她各种壮举。天花板上空白的地方还用夜明珠摆出星辰的样子,在昏暗的环境下如置身夜空。

  这仅仅是一个开会用的朝堂,却比拉特兰国立大教堂更奢华,比魔王的行宫更大气,比萨尔贡的古遗迹群更恢宏,这足以体现万如今君临天下的地位。

  “哎呀,无论见过多少次,这地方还是让人耳目一新,每次看都会被震撼到,与帝皇相比 我们这些人根本就是乡巴佬,”令进朝堂时故意这样说,她知道万听得见。

  “客到!!”站在朝堂两侧的文武百官齐声喊。

  “行啦,”万挥手示意大臣们停下,接着她单手托腮打量向她走来的两名女子,她们分别是她的三姐和小妹。

  从三年前开始,岁家姐妹就陆续从朝廷离职,他们有的是为了追求更自由的生活,有的则是出于对万的恐惧。总之现在还在万身边做官的也就剩下大哥朔和二子。就连年也辞去大将军职位回尚暑当地主了,听说她现在买进一大批萨卡兹奴隶开辣椒种植园,有出国发展的意向。

  万看着微笑的令和发抖的夕,又看令怀中抱着的大画卷,她惊讶于自己竟看不透画卷的内容,但在思考片刻后就猜出那画卷用的纸料是掺了海楼石颗粒,据传这种矿物是由海水凝结而成,也是万最讨厌的东西。

  万在登基后下令毁掉炎国范围内所有海楼石,令显然是从外国弄来的石料。至于其中的目的就任君猜想了。

  万从容对令讲:“三姐,为什么我看不透这画卷里的内容?”

  令也不遮掩,直说,“妹妹,因为做这画卷的纸浆掺了海楼石粉末。”

  两边群臣听后哗然,他们对此议论纷纷。万并不在乎这些下人们怎么看,她并没有对令发难,她静坐者,在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令沉默片刻后说:

  “这样做是为给妹妹一个惊喜。”

  万觉得有意思,她脑袋一歪笑道,“哦?惊喜?难道你不怕我因此震怒?天下人谁不知道我讨厌海水和那石头?”

  “帝皇,现在事事如您所愿,凡事如您所料,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做什么都没有滋味吧?您在知道海楼石的事情后没有立即杀我们,就说明这画已经勾起了您的兴趣,因为它看不透……”

  “当然,您也可以现在治我们的罪,再命人把画销毁,这样就万无一失。看还是不看,完全取决于您……”

  “嗯……听着的确有些道理,你还是这么能说会道,”万摸下巴,她思考一会儿后吩咐守在龙椅台阶前的朔,“放让她们过来吧。”

  “是…………”朔只得答应,即便是他也能感到现场奇怪的氛围。

  从朝堂正中心到龙椅台阶前还需走二十多米,常人走过这段距离需要十多秒。这十多秒对令来说很轻松,但对夕来讲却很难,她只走了三四步就杵在原地不动了,小腿肚子的抖动蔓延全身。

  夕不走后令也顿住,令强撑着不让脸上的笑容消失,但这却更显得表情僵硬。只见这蓝发龙女转身靠近抖个不停的夕,把右手放在其左肩上,笑着问:

  “夕妹,怎么了?”

  “呜哇哇……唔…………”吓坏的夕连个人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支支吾吾的发出一连串怪声,像在抽泣。她精致的美人脸色显得煞白,骨子里的胆怯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令还是那副僵硬的笑脸,她看着夕一言不发。她对此也没有太惊讶,毕竟这个妹妹关键时刻拉胯也不是头一次了。

  “哈哈哈”令笑着看周围群臣,又转身对高坐在龙椅上的万拱手作辑,“我就说夕妹胆小,现在看来她果然是被帝皇的威严吓着了。”

  文武百官听后皆笑,万脸上铁板一块。

  万问道:“我又没让她做什么,为什么她还要怕我。”

  令悠扬的说:“现在天下乃至整片大地,还有谁不怕帝皇的?您的威严无时无刻都在。”

  “这么说就连你也怕我喽?”

  令听后连忙发抖的扮作苦相,小丑一样的呜咽,“呜呜呜我当然是怕了帝皇……”

  大臣们笑的更大声,这些浮夸的笑声让整个朝堂变成一座专演滑稽剧的大舞台。事实也的确如此,如今天下大事都是帝皇一人决断,这些大臣也就只是每日表演些博帝皇一笑的节目而已。

  令转身看着夕,对她说,“夕妹,待我把画献给大王,我们就能回家啦!”

  夕颤抖着大口喘气,似乎随时都能大哭出来,她站在这个地方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举足无措。

  “不,我不要你来送,我要夕把她的画送给我。”万的声音刺透令的脊背,让她心跳骤停,但当她再次转身看向万的时候,神态已恢复平稳。

  “可帝皇……夕妹已经吓得路都走不了,哪里还扛得动这么大的画卷?”

  万的语气不容置疑,“如果不是夕把画亲自递过来,这画我也就不要了。”

  令听后难得迟疑,她扬起的嘴角略微往下,绷紧的脸上显出似笑非笑的神态,两三秒后才答应下来,“那就按帝皇说的做的吧……”

  “夕妹!既然帝皇要你亲自送过去,那你可要好好表现呀!”令又拍夕的肩膀。

  可怜的夕宝,她面对强势的姐姐只得照做,她抱着比她头还高的大画卷一步步向龙椅那边走去,在令的注视下,在群臣嬉笑中缓步,每走出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勇气,因为她所面对的是天下人都为之害怕的东西。

  夕走出几步后重重摔倒在地,群臣的笑声并不停止,甚至更大声,如海啸般,要将这的一切吞没。夕费力的举起画卷,再次抱着它向前走。

  终于,夕在走到台阶前扑腾的跪下,她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崩溃,一切的恐惧、不满通通发泄,她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起来:

  “呱!!呱!唔哇哇!…………”

  万看着不说话,令也对此无语。

  夕哭着喊,“是他们叫我来杀姐姐的!”

  此话一出震动全场,令的眼睛瞪的贼大,站在朝堂门口的禁卫们听闻此声连忙冲进来将令和夕团团围住。

  万单手托腮,露出得意的笑。

  “你可说清楚,他们是谁?又为什么要杀寡人?”

  这个问题对夕宝来说显然超出她大脑的处理能力,她只得语无伦次:

  “我……我不知道呀!我真的搞不懂了,好像谁都想让我杀你,好像谁都怕你!我见到的所有人都托我杀你,但他们自己又不肯来!是……是天下人让我这样做的!”

  大臣们看夕宝的样子议论:

  “这女子真是疯了,净说胡话。”

  “谁要杀帝皇?谁敢杀帝皇呢?”

  “哎!…………事到如今还想找理由为自己推脱,硬要扯什么天下人,难道天下人都想谋反不成?”

  这些话也传进万的耳朵里,让她心中五味杂陈,她已经很努力的在当一个好皇帝,尝试着去做一个优秀的统治者了。在她的治理下国泰民安,没有人再敢犯罪,可即便是这样仍有人对她不满,这是为什么呢?

  只是因为她的统治是依靠恐惧维持,在这人人自危的大环境中也就不存在安心感。人总会下意识的想去排除让他们不安的东西。

  “既你来的目的是杀我,那画也是假的吧?”万无趣的问,她甚至怪自己把谜底揭露的太早。

  “画……画是真的!”夕激动的喊,她眼中又有了神采。

  “那就把画呈上来吧,待我看过以后再考虑对你们的处置……”

  夕抱起画缓步向上,当她把整个画卷放到龙椅前的红木桌上时,沉闷的巨响宣告这幅画卷惊人的分量,若展开一定十分震撼。

  “不错的东西,”万伸手轻抚画卷,“这纸都像是活的一样,一定画了很久了吧?”

  夕回道,“花了我三年时间才完工。”

  “这么说你是从离开皇城开始就在画了?”

  夕不说话,她解开画卷外的红绳,一点点把画卷展开给万观摩,只是展出的一点都透着闪光的灵气,说明这副画的确是凡间罕有的神物。

  万只看一眼就被这画里的东西吸引,因为这画的就是她炎国的江山,是她的天下啊!

  “姐姐,这是尚暑的群山,这是江东的大河,这是玉门的沙漠……”夕指着画上的景色说,眼看七八米长的画卷就快要到了尽头,也终于在最后的时刻图穷匕见!

  没有任何征兆,夕突然拿起藏在画卷最里面的匕首捅在万的胸膛,用这把海楼石磨砺而成的匕首将万的心脏刺穿……

  “啊!”万瞪大眼大叫着倒在桌上,从伤口处渗出的血染在华美的画卷上,染红了半片江山。这血也溅在夕漂亮的脸蛋上,让这小仙女举足无措。

  “哇浪!?夕宝有事是真的上啊……”令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夕宝在她以为能成的时候拉胯,在她万念俱灰时成了,真是世事难料。

  台下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是谁突然喊了句:

  “帝皇驾崩了!”

  其余人纷纷附和:

  “驾崩?帝皇驾崩了!”

  一时间朝堂上人声鼎沸,没有人知道接下来该怎样做,在这只有一个人做主的地方群龙无首,这些身份高贵的大臣们只得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哈?万宝终于死了!”凯尔希见状大喜,遂宣布:

  “接下来就由我代帝皇管理朝政!”

  凯尔希边说边从衣衫内掏出一张画,上面明显画的是一头驴,但她偏问大臣画上的是什么。

  有一人回答是驴子,凯尔希大怒,遂命禁卫把那人捉住。她又高举画纸对下面人大喊:

  “这是兔!这分明就是兔子!”

  聪明人自然看懂凯尔希为什么要这样颠倒黑白,随即应声道:

  “国师说这是兔子,那就是兔子!”

  “是兔子!”

  “的确是兔子呀!”

  从两三人再到七八人,渐渐的朝堂上所有人都指着凯尔希手上的画说这是兔子,就连令也是。夕两眼呆愣着张望,她拍自己一巴掌,以为这是做了个荒诞的怪梦,但一巴掌过后她还是醒不过来。

  “哈哈哈哈哈!”女人尖锐的笑从万身上发出,所有人又望过去,凯尔希和令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们都看见那匕首是切切实实的刺进万的心脏,万必死无疑!但这又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哈哈!”女人的笑声仍不停止,万当着众人的面从红木桌上爬起,她胸前还插着那把要她命的匕首。

  万踱步向下,当她走到凯尔希身边时一把抽走凯尔希拿着的画,便问这画上的东西是什么。

  凯尔希盯着万不停渗血的胸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即便想不通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明白万没有死,而活着的万就是一个她无论如何都对付不了的家伙。

  “哇!”凯尔希蛤蟆似的趴在地上五体投地,大叫,“帝皇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笑吧,难道国师不好笑吗?”万冷着脸低语。

  随后熙攘的笑声充斥朝堂各处,大臣们拼了命的笑,这些小丑

  万把插在胸前的匕首拔出,把那磨到反光的东西扔在地上,传出的清脆声响也沉没在笑声里,如一滴水落入海中。

  当万有所察觉时,即便是海楼石匕首也杀不死她,因为在匕首碰到她皮肤的那一刻就被【磁场转动】重构成其他物质。

  也可以说只要万不想死,这世上就没人杀的了她。

  万笑不出来,今天即便凯尔希他们再怎样扮丑,她也笑不出来。无聊的烦闷占据她的内心,以至于一点乐子都体会不到,再这样下去她会疯,会癫!

  “滚!”万一声盖过所有笑声,在场人员随即见鬼一样逃窜,几十秒后整个朝堂就只剩下夕在龙椅旁发懵,她不是不想走,而是腿软的动不了……

  万一步步迈上台阶,走到夕身旁坐下,既像是问夕又像是自言自语的问:

  “我看起来像是一个很残暴的人吗?”

  没有人敢答她,所以她就自问自答。

  “不是,绝对不是…………”

  今天到此为止,续更

  后语:由此可见万百和小二对万宝人生的重要性

第603章再会祖龙,失望矣

  左文锦四岁时曾随父亲一起去皇城朝拜过帝皇出巡,那时懵懂的他随父亲一同跪在冰冷的地上,隐约觉得膝盖发疼。年幼的他当然不明白为什么在家乡享有盛誉的父亲此时像个奴才一样的跪,也不理解为什么父亲耗费那么多银元来到皇城只为跪这一跪,年幼的左文锦只为父亲不值。

  但当那轿子的声音越来越近时,左文锦便略微抬起头,随即看到令他终身难忘的场景。他好奇中透着几分惊恐的眼睛透过宝珠串成的门帘,看见那轿中坐着一个极美丽的女人,就是那个女人让他终身难忘…………

  年幼的孩子不懂得情爱,也不理解什么是憧憬,他只觉得那个女人很美,觉得自己可以为之付出一切。这种感情是纯洁且恒久的,可以从少年贯穿至老年。

  强者对弱者总有难以言喻的吸引力,越是强的人就越富有魅力。

  帝皇的轿子转瞬即逝,她只在人们面前停留片刻,但左文锦却觉得值了,能让他看见这样一位世间罕间的女子也就值了…………

  那次随父亲出游并未对家里的产业带来多大影响,他们左家还是在靠江的地方从事水路运输的工作,在父亲年老后左文锦继承了家主的位置,也按照惯例娶了一位同样家境的女子为妻。婚后不久妻子就有了身孕,在十个多月后诞下一子,在第二年又生下老二,而左家的产业也在左文锦全面接手后稳步向上。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左文锦仍会重复父辈的生活,不出意料他的儿子今后也会重复他的人生。

  这世上的确存在磁场转动这类不可思议的力量,但对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普通人而言,那些超凡存在一生难寻。和平时期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正常出身,正常生活,正常去爱,正常繁衍,直至正常死亡,有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和那些超自然力量有任何接触,这就是普通人朴实无华的一生,同时也是某些强者梦寐以求的…………

  重复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啊,到左文锦九十大寿时,他已经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孙辈十多个,也是赶巧,在他九十大寿之前他的第十六个孙子出世,可谓喜上加喜。

  但宴会上左文锦却掩盖不住愁容,因为他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而越是接近死亡,他就越想去做一件事,那就是在入土前再看一次当年那个女人,也就是当今圣上……

  但那时帝皇已经很久没有出巡,即便是朝中官员想要拜见也需要经过宫中审核,他一介百姓要见帝皇更是难上加难。即便左家在当地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但和皇族相比也只是不入眼的蝼蚁,怕是倾尽家产也打不出一个水花……左文锦想到这便闷闷不乐,怕是无缘了。

  已为家主的大儿子看出父亲的愁容,遂在宴会后私下问父亲因为何事,左文锦犹豫再三后还是把实情告之,大儿子听后也是直皱眉头,显然这个

  要求不是轻易可以满足的。

  左文锦没有强求的意思,回看他的一生已经很满足了,唯有知足才能常乐。他就告诉大儿子没必要把这事放在心上,但大儿子却说会尽力而为,左文锦觉得这只是安慰,没放在心上。

  后来大儿子耗费十万两白银买通了朝中大臣,也通过家族人脉上下打点,竟真的为父亲征得见帝皇一面的资格,左文锦得知后激动的险些昏死过去。

  就这样,已有九十岁高龄的左老爷子再次坐车赶往皇城,路上看见的一切又和他年幼的记忆重叠在一块。他满心欢喜,因为又能见到那个女人了,那个让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女人。

  左文锦穿过一扇又一扇沉木做的大门,进到g皇宫后带路的下人用麻布裹住他的头,又刻意绕路扰乱他的感觉。左文锦知道这是为防止外人弄清皇城的构造,但这一折腾还是让他丢了半条命,魂都要被绕了出来。

  但只要能见帝皇,这点苦又算得上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