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小姐的完美结局法 第291章

　　绫濑葵的表情略带狐疑，自上而下扫过气氛二人组。

　　清水咲恋眨了眨眼睛，又用力地点点头，用强势的力道来表示自己真切的认可。

　　那张充满少女稚气气鼓鼓的脸颊逐渐瘪了下去，绫濑葵抿住了唇角的笑意，颇有傲气地挺起了平坦的胸膛。

　　“懒得理她，我先去车上了。”——如此宣告着，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屋外走去。

　　轻快的步伐，倒是能够看出来心情不错。

　　夏川天音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扭头用仅有二人能够听到的耳语，轻声感叹道：“很好哄呢，小葵学姐……”

　　清水咲恋郑重地点点头，对此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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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商讨的时间至此算是结束。

　　在绫濑龙司的安排之下，五人会坐同一辆保姆车去上学。

　　清水咲恋不明白，小葵想让大伙住多久，但至少，不会超过一个月。

　　哪怕是按照日式传统的社团合宿，最多也只会持续一个假期。

　　总之要抓住这一个月的机会。

　　清水咲恋怀揣着微妙的心情钻入了保姆车里，纱织坐在靠窗的最里边，她是最早坐进车里面的。

　　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木木地望着窗外潺潺流动的小溪。

　　和往常不同，现在的她简直沉默得不像话，像是社会的边缘人。

　　晨间的风轻抚过耳畔，那些随着风卷曲的碎发快要遮挡住无光的眼眸，却没有任何反应。

　　社团于她而言是累赘。

　　清水咲恋默默地挨着她坐下，正好在七人座保姆车的中间。

　　她向纱织靠近。

　　原本总是以热情回待的纱织，忽然有些生疏地、别扭地往回缩了一点。

　　然后，她似乎意识到不该这样，又假装调整姿势，往自己这边试探性地靠了靠。

第二百六十七章 契约

　　细长的手指轻轻搭在了细腻白皙的手背上，阳光沿着窗外洒了进来，教室里回荡着老师讲课时间的白噪声。

　　数学课令人昏昏欲睡。

　　清水咲恋在发呆。

　　直立的手指似小人踱步般缓慢爬过肌肤，她的脑海里却一幕幕重播着早上纱织小心翼翼的疏离。

　　纱织回缩的手没有引起太多动静，却像是黄连在口中化开，太过于苦涩了。

　　清水咲恋垂下了眼睛，她的心情像是无风的海面。

　　对于游戏来说，后宫是最好的结局，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并非如此。

　　抛却那些爱恨与对错，自己好像只是再简单不过的普通人，优柔寡断不够果决。

　　好像总是逃避，又同样地搞砸每一件事。

　　如果不是剧情如此，自己有什么值得被喜欢呢？

　　还是说单凭好看的皮囊？

　　爱到底是什么呢？

　　“清水同学——”

　　恍惚间，从讲台上传来了双叶老师冷冽的声音，粉笔示威般地敲了敲黑板，“麻烦你上来解答一下这个题好吗？”

　　同时，教室里其他人的目光也相应汇聚过来。

　　“是。”

　　她站起身，走上了讲台。

　　这是一道并不算简单的函数题。

　　对于现在的教学进度来说可能很有难度，但就作为毕业无数次的优等生，求取值范围算是信手拈来。

　　清水咲恋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双叶老师，她的眼神严肃，沾着白灰的手指捏住粉笔，如此神态显然是要给自己下马威。

　　对于负责的教师来说，任何时间都有必要提醒神游的学生。

　　清水咲恋对此表示理解。

　　从粉笔盒里拿出一支细长崭新的粉笔，先求导，再画函数图，最后确定范围，在沉默中清水咲恋流畅地写完了整个解答过程。

　　“做完了。”

　　清水咲恋放下了粉笔。

　　老师总会对于优等生有格外的优待，双叶的目光微眯，意味深长地扫过每一个步骤，最后作出了无罪释放的实盘。

　　“a≥1/2，答案正确。这道题其实难度不小，真是挺让我意外的，清水同学下去吧。”

　　她宽恕地挥了挥手，示意清水咲恋下去。

　　被叫上讲台作答并且正确这件事，对于学生而言，是足以满足自我自尊心的罕见时刻。

　　这种感觉很像，“某道大题全班只有一个人做对，而恰好你是那个人，当你正在暗戳戳地想要教别人解题思路的时候，老师恰好让做对这道题的人举手。”

　　当全班微妙的目光又一次汇聚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清水咲恋感受到了某种属于校园与青春的气息。

　　她对上了绫濑葵灼灼的视线，随后地拉开了自己的椅子，抚平裙摆的褶皱，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如果单纯过着这样的生活，倒也算人生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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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掠过青葱的树梢，地上斑驳的摇晃起舞，携来如雨般的沙沙作响。

　　阳光刺眼，窗帘飘动，普通的大课间却像梦核一样令人恍惚。

　　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让所有的学生足够尽情地享受校园生活。

　　在这种时候，教室就会像是被划分好的行政区一样，变得边界泾渭分明，美妆区，八卦区，学习区，以及躁动的——属于少年们的全自由搏击区。

　　绫濑葵煞有介事地搬着她的椅子放到了清水咲恋的课桌旁。

　　期间，像是哨兵一般愣愣地站在窗外、和电线杆子没区别的秋山先生，眼疾手快地想要帮忙搬运，却少女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接着，少女双手搭在桌上，只是像所有普通的女高中生一样，关切地问道：

　　“心不在焉，在想什么？”

　　清水咲恋知道她是在指上课走神被老师抓包这件事，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简单找了个借口：“就是感觉数学课有点无聊。”

　　“是有心事吧？”

　　绫濑葵的眉心蹙了蹙，目光直直地抛了过来，像是想要从表情变化里，捕捉到什么蛛丝马迹。

　　好吧。

　　清水咲恋知道自己是瞒不过爱人的眼睛，她斟酌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其实我在思考一件事……对于小葵而言，幸福的定义是什么？”

　　“……”

　　绫濑葵疑惑地抬了抬单边细长的眉，有些诧异地说，“怎么在想这种没品的……问题？”

　　“不可以这样说我！”

　　清水咲恋回馈给绫濑葵一个略带不满的眼神，“我是很认真的，小葵没有具体的想要达成的心愿吗？”

　　未完成的心愿。

　　绫濑葵的眼前一瞬间滚动过无数的画面，像掠过的胶片一幕一幕回闪，最后定格在一张从未见过却又异常熟悉的脸上。

　　母亲的脸就这样骤然出现，中分的黑发被温柔地分开，娴静的女性在灰白的相纸上露出世界上最为温暖的笑容。

　　然后下一秒又变成东京的夜色，她在巨大的落地窗上借着反光，看着咲恋做饭的背影。

　　最后，东京落日黄昏的归途中，小小的自己牵着两只手不断双腿轻晃的俯瞰场景。

　　“太过于飘渺的东西说出来也没有意义。”

　　绫濑葵盯着清水咲恋的脸，忽而，落寞如潮水涌来，声音不自觉沉了下来，“人总是在最接近幸福的时候最幸福。”

　　清水咲恋微微偏头，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在膝上摩挲着，最终还是抬起那双盛满真诚的眼睛：

　　“比起讨论这种定义，我更想知道现在的小葵喜欢什么。毕竟和以前相比有太多变化了。”

　　“你真的不明白吗？这就像过……”

　　绫濑葵突然停住，似乎是想到了逝去的亡母，嘴角抬起的弧度有些勉强，“过生日一样，说出来就不灵了。有些事不是靠言语能说清的。“

　　清水咲恋微微前倾身体，声音柔和：“那至少告诉我，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除了收集三丽鸥的玩偶、打打游戏之外，比如去富士山，看看奈良的小鹿？或者其他我能够陪你做的。”

　　“想做的吗？”

　　绫濑葵沉默着了片刻，像是刻意为了转移话题一样，她侧身将青涩的脸颊靠近了一点，“那你亲我一下。”

　　“真的吗？”

　　细柔的、似吐息般的询问从清水咲恋发出，暧昧从目光流出缓缓停留在绫濑葵的唇边，在嘈杂中火烈地暴晒在日光之下的羞耻从胸口涌出。

　　相爱的人如果对视超过三秒，就会产生想要接吻的冲动。

　　脸颊莫名其妙地变得燥热，绫濑葵的眼神慌乱逃窜，嘴上却没有一丝退却：“当然！”

　　但那眼神依然炙热，像暧昧的凝视，又像无声的邀请。

　　等一下！脑海里转过一万种奇怪想法，耳朵有些发烫，绫濑葵屏住呼吸，下意识地俯身假装系鞋带，逃避。

　　直到——对方缓缓地摇了摇头，说：

　　“算了，我做不到……私底下再做这种事情，好吗？”

　　绫濑葵长舒一口气，猛然从桌下回身，心情处于一种雀跃又失落的叠加态。

　　她以胜者的姿态环抱住了双臂，傲娇式地批判道：

　　“答应了却又做不到，真是差劲……”

　　话音还未落下，“咚”——教室的八卦区像是合奏般传来了响亮的捶桌声，与此同时还有属于少女的哀嚎。

　　“差劲……！真是太差劲了！凭什么，我对他那么好，他为什么要离开我呢？”

　　发出哀嚎的少女是拥有着金色卷发的日式传统辣妹，河田静依同学，大约坐在前方三排的位置。

　　清水咲恋虽然对于班级漠不关心，但还是能够友好跟班上同学交流两句。

　　与人为善，永远是行事的第一准则。

　　这个河田静依，清水咲恋大致也有印象，她特别喜欢提及男友，在班上的八卦区常常以“男友”作为起手式，主动或者被动分享恋爱心得。

　　如今分手，已经在班上从早晨嚎到了课间。

　　大约这件事真的对她打击很大吧，清水咲恋如此猜测。

　　显然，绫濑葵对此容忍度并不高。

　　她发出一道不悦的“啧”声，不良的本质潜在眼瞳的阴影里，仿佛下一刻就就掀翻桌子压制全场。

　　但绫濑葵什么也没说，只是躁动地用脚尖蹭了蹭桌子。

　　清水咲恋没说话，八卦是人的天性。

　　她像是狡猾迅捷的兔子，干净利落地从课桌内取出课本，展开，立在了桌前来遮挡自己的脸颊。

　　耳朵微微侧着，颇有掩耳盗铃的模样。

　　清水咲恋从课本中探出半个圆圆的脑袋，压低了声音：“小葵，你也拿什么挡住吧？”

　　绫濑葵不屑地笑了笑，修长的双腿交叠，像是雄狮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直勾勾地望着八卦的中心。

　　她才不是那种偷鸡摸狗的人！

　　“我每天都给他带便当，去年冬天的时候整整给他织了八条围巾。他一说想要吃涩谷的关东煮，我整整跑了六条街去给他买。那天还下雨，我新买的鞋子完全毁了。可是现在他却要为了另一个人，而选择放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