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的野望
说起来佑希除了绝对以个人为中心导致有过强的独占力之外,很多时候都算是完美的恋人。
热爱惊喜、热爱浪漫,成熟又意气风发,永远不会让人感到厌倦。
“没有。”——这是真心的话。
清水咲恋噙着浅浅的笑容摇了摇头,她顺手握住藤原佑希的手,轻声说,
“只是觉得这样温柔的佑希,我很喜欢。”
“喜欢……”
金色的猫咪竖瞳一缩,藤原佑希像是被爱神丘比特的弓箭直击靶心,她有些慌张地眨了眨眼睛。
随后迅速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热烈勾起的唇角却出卖她的心绪。
“我说……”
藤原佑希的声线忽然变得暧昧起来,精致漂亮的五官在眼前放大,她裹挟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轻柔地、刻意地将灼热的呼吸打在清水咲恋的耳边,
“咲恋,我们要不要做点刺激的、开心的事情?”
刺激性的电流于耳垂尖爬上大脑,炫目又危险的红光在大脑里警戒般闪过,清水咲恋身体下意识地一缩。
藤原佑希毫无疑问,在任何事情上都将自己置于捕食者的位置。
因此在这场恋爱追逐战里,佑希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作为猎物的清水咲恋露出逃避、羞怯的神情。
她完全有做这种事情的可能。
“不做。你疯掉了吗?这里……”
清水咲恋顿时感觉到全身血液躁动上涌至脸颊,心虚地往后望了望还在客厅发呆的绫濑葵。
她轻轻地推开藤原佑希,纤细的食指苛责地敲打着少女的太阳穴,
“在想些什么佑希?”
“那你在想什么?”
藤原佑希轻声笑了笑,像是心怀不轨的狡黠狐狸一样,眯着眼睛拖长了声音反问道,
“感觉好像是在期待呢?”
清水咲恋没有躲避少女满是侵略性的目光,只是抛出一个问题供藤原佑希思考,
“你想让其他人知道吗?”
藤原佑希微笑着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好了,不逗你玩了。”
“今天你我的心情都太不好,还是赶快整理好行李吧,其他的晚上再说。”
藤原佑希说完警觉地望了一眼四周。
视野里的绫濑葵正在低着头,而学妹夏川天音正在三角楼梯处背对着自己逗猫,秋山和一正踩着湿漉漉的鹅卵石地板将行李箱运到汽车的后备箱。
没有人可以见。
因此在无人知晓的情况,藤原佑希轻轻地在清水咲恋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她最终还是按照清水咲恋所说的那样,低声地说了一样的话,“以后别哭了。”
佑希也在进行微妙的改变呢……
真好。
清水咲恋握住了胸口砰砰直跳的心脏。
……
绰约的人影低垂着头,在湿漉漉的月光下,正从花园的鹅卵石小道朝着这边走来。
此刻,藤原佑希的吻才悄悄地在额头上印下,温热的感触还没有结束。
有人!?
清水咲恋警戒地绷直了身体,她立马从藤原佑希的怀抱里挣脱,远远地望了一眼。
纯白的发丝在雨水的作用下结成一块,衣服浸透贴近皮肤显示出肌肤的白皙无暇。
像是被雨淋得奄奄一息的小狗,天海纱织失魂落魄地抬起了头。
清水咲恋知道纱织没有看到,但心尖郁结着一股无名的不安感。
她手疾眼快地穿过大厅,从洗浴间拿来一条干净的毛巾,开始替纱织这个可怜巴巴的小狗打理脏兮兮的自己。
“纱织,怎么湿漉漉的就回来了?不是叫你打伞了吗?
内衣都完全湿透了?怎么会弄成这样子?赶紧去洗个澡吧?”
“外面之前下雨了,没找到伞,就这样了。”
天海纱织浑身都充满着一股低沉的气压,她承受着清水咲恋的擦拭,毫无情绪地说着。
“那你怎么不换个衣服?”
清水咲恋前前后后忙碌着,将发丝里还残留的雨水尽量擦拭干净。
“钥匙忘记带了。”
所有的话语在天海纱织嘴里都变得无足轻重,就好像她的世界蒙上了一层灰白的滤镜,而她则是镜头里最边缘的存在。
天海纱织的情绪不对劲。
清水咲恋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还是先去洗澡吧,佑希你先拿这个替她擦擦。”
但是她还是先把毛巾赛到藤原佑希的手上,像是温柔而细心的母亲一样嘱咐着,
“我记得你上次在这里留了换洗的衣服来着的,我先给你去放水,泡一下把寒气去一去,你应该知道那些东西放在哪里吧?
动作要快一点,不然就要感冒了。”
天海纱织木木地待在原地没有说话。
……
哗啦啦的水流在白瓷浴缸里微微荡漾,上升,与此同时温热的水汽开始在浴室里氤氲蔓延。
清水咲恋不打算和纱织一起洗澡,主要还是为了泡泡纱织身上的寒气。
因此她试了试水温之后,便打算出去叫纱织过来洗澡。
但当她打开玻璃门的瞬间,想要请的人已经站在了玻璃磨砂门前。
天海纱织抱着衣物篮,捏住篮筐的食指紧张地扣动着边缘竹条编结的缝隙。
“刚好,水也差不多了,进来洗澡吧。”
听到清水咲恋的话,天海纱织一动不动,瞳仁像是燃尽了自我的萤火虫一般涣散无光。
所有一切的动作都好像带着一股别扭的小心翼翼,但却又不想自己看出来。
那所有的悲喜全部写在脸上,清水咲恋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生气了?”
没有回答。
清水咲恋深吸一口气一边将天海纱织拉进浴室里面,一边像母亲一样念叨着,
“不管你生不生气,还是身体最重要,纱织身体有问题,我会很难过的。”
女性的身体一般都是柔软的,更别提天海纱织这种热爱运动的人。
清水咲恋明显感受到了一瞬的停滞,天海纱织站在原地,用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眼神望向自己。
“咲恋……”
她的声线格外低落,像极了狂风中挣扎的风筝,下一秒便要断线私联,
“如果我有一天没有办法成为你希望中的那个人……怎么办?”
第二百六十一章 那潮热的、汹涌的独占欲
日本是个高度扭曲的民族。
集体性以及排他性所产生的“不要给他人添麻烦”观念造就了一个极端病态的现象——
在绝大多数压抑情况之下,传统观念入脑的日本人会将自我利益排于集体之后,忍耐和克制自我的情绪。
天海纱织从小时候的某一天起,忽然理解并且归顺了这种荒诞的念头。
她只记得那是遥远的、记忆里已经变成泛黄旧照片的四岁盛夏。
父亲经历在自己不依不饶的纠缠了五天之后,终于磨不过软磨硬泡,抽出一个下午,带着自己去了期盼已久的家庭餐厅。
天海纱织已经记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打翻了冰淇淋。
但她永远也没有办法忘记——在甜腻的冰淇淋最后沾上父亲西服之后,那举起来如同攻城锤落下时一般骇人的巴掌,以及从鼻尖渗出的殷红鲜血。
最后的事件在父亲不断的道歉、以及母亲的加倍关心之中宣告结束。
后来再谈到这件事,父亲总是说他当时因为生意太忙了、下午还有会而且当天心情很烦,才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一直强调,当天自己也没有流血,是草莓酱沾在了手上,幼小的孩子没有办法明辨是否,所以错认为是鼻血而已。
并且他毫无疑问是爱着自己的。
小孩子生来混沌,会撒谎、会作恶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对于自己脑海里幻想出来的想法深信不疑。
天海纱织知道父亲是爱着自己的。
父亲的脾气不算差,但是也不算好,他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和母亲吵得不可开交,也会因为家人的忽视而黯然神伤。
他是一个平凡的、不好也不坏的父亲,在成长的过程中偶有尽到父亲的义务,他也很爱自己,在外面打拼是想给家人们博一个光明的未来。
到底有没有因为那一巴掌而流血,结果对天海纱织已经不再重要。
内心所失去之物,幼时不可得之物,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寻回。
倾诉苦难,好像已经从人生技能之中被完全遗忘。
无所谓的,个人的感情,全都不重要。
只需要足够优秀、什么都能够做到就会被爱着,只需要向别人展示伤口,就会被爱着。
——这是天海纱织在很久很久的青春时期才想明白的事情。
……
“如果没有办法成为你希望中的那个人……怎么办?”
怎么办?
湿漉漉的冰冷衣服贴着食指,清水咲恋停下了替麻木如僵尸一般的纱织脱下衣物的手。
其实希望不希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不要进入BE结局。
清水咲恋的想法一直都如此纯粹。
她如同一个安慰孩子的母亲一般轻轻摸了摸天海纱织的脸颊,温柔声地问:
“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今天心情不好,我们洗澡再说,好不好?”
“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只是随便想了想。”
天海纱织先垂了垂嘴角,而后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释怀一样地笑了笑,她不再僵硬,干脆自顾自地将自己身上的衣物都脱了下来,一边说着一边躺进了舒适的浴池里。
“人在下雨和夜晚的时候总是会妄想超出现实不可及的顾虑。”
清水咲恋看见她挤进四方的水池中,哗啦啦的水平面上升,却给人一种纱织正在自愿跳入坟墓的荒诞感觉。
不对劲。
清水咲恋把手垂落在天海纱织湿漉漉的发丝上,蹲下来顺势趴在浴缸边缘,以平等的视线柔软地盯着她,
“纱织在说谎,连我都不愿意说吗?”
“没有。”
天海纱织立马反驳,原本英气勃勃、意气风发的脸现在已经变得落寞孤寂,哪怕她将自己的脑袋转移到另一侧,也掩盖不住她身上所散发的低气压。
这是谎言,天海纱织在撒谎,这是天底下最直白又明显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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