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之前就读过龙族的路明非 第478章

作者:诡船

  “至于对谁交代我也不清楚。”酒德麻衣说,“但很明显那家伙是带着任务来的,谁也不知道他服务于几个对象,这样的墙头草,你说他是十面间谍我也信。”

  “师兄的事我算是弄明白了,但我还有一点没想清楚。”路明非看着酒德麻衣说,“你们准备的那间密室,怎么忽然消失了?”

  “密室?”酒德麻衣微微皱眉,“什么密室?”

  “就是存放有关于奥丁资料和尼伯龙根线索的那间密室啊,连通着会议厅。”路明非指了指身后的基金会大楼,“密室里那些羊皮卷、封皮书和旧报纸总是你们准备的吧,那间屋子被大火烧掉之后,密道也消失了。”

  酒德麻衣沉默了片刻后,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密道,也不知道你说的密室,我更没有为你准备书和资料。”

  “什么意思?”这次轮到路明非愣住了,“仕兰中学的基金会不是你们搞出来的么?你们调查到的秘密,不是都藏在这栋大楼里?”

  “是的,但我们调查到的东西很有限,我为你准备的东西在基金会大楼的天台。”酒德麻衣指了指楼顶的方向,“夜晚站在上面,往三点钟、六点钟、九点钟和十二点方向看,城市里都有我留下的线索,分别是被毁坏的高架路的位置、楚子航家的方向、这场元素乱流的台风眼和楚天骄小屋的方向,天台的边缘用拉丁文刻着加密的文字,专门给你看的。”

  “真是见鬼了,难道真是奥丁搞出来的?奥丁这么做又是想干什么?”路明非嘟囔了几句,又对酒德麻衣问,“所以你们也没有找人和我们接头么?”

  “当然有,不然你猜到死也不一定能猜到我给你留的线索在基金会大楼天台。”酒德麻衣说,“就是基金会里的股东,我安排了三个人,保险起见,分别给他们不同的任务暗号。”

  “三个人……”路明非的表情有些复杂,“当时我们整整看到了十二个人。”

  “怎么回事?”酒德麻衣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会有这么大出入?”

  路明非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就把到达这座城市之后,直到进入尼伯龙根之间发生的所有的事,用尽量精炼的语言一五一十告诉酒德麻衣。

  酒德麻衣沉默了一会儿吼,在脑子里迅速捋清楚线索。

  “那些人,不是我们派出去的。”酒德麻衣摇摇头,“或者说,我们派出去的人也在其中,但他们被戴上面具后,控制权就不在我们这边了。”

  “这么说他们就是奥丁的部下了?所以他们带我们去的满是书的密室,也是奥丁准备的?”路明非低声说,“奥丁为什么要做这些?这算什么?欲擒故纵?还是请君入瓮?”

  “你觉得奥丁还在这座城市么?”酒德麻衣忽然问了路明非这么个问题。

  “这话是……什么意思?”路明非完全愣住了。

  酒德麻衣摇摇头,没有多做解释,她换了个话题:“你说你们在尼伯龙根里和楚子航重逢的时候,楚子航说他在那辆迈巴赫的旁边看到了几句话,其中一句是‘尼伯龙根是座巨大的迷宫,这座迷宫的入口只为某个特定的人打开’?”

  路明非点点头,没有和酒德麻衣对上眼神,一开始看这句话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后来结合奥丁对诺诺的态度,路明非也察觉到诺诺也许就是那个“特定的人”……他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件事他没和酒德麻衣说,这是诺诺的私事,哪怕在诺诺说之前他就看出来了,但了解自己这师姐的性子,她不喜欢自己的事被别人拿出去乱说。

  “那么我基本可以判断,这应该不是真正的奥丁的后手了。”酒德麻衣缓缓地说。

  “哈?”路明非歪了歪脑袋,“我说姐,你的思维跳跃性实在太强了,你要不要也考虑一下和你聊天的人的感受。”

  “我可以和你解释,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酒德麻衣低声说,“在和你说我的想法之前,我要先回答你一个你最关心的问题。”

  路明非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他又不是个傻子,酒德麻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当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他不用多此一举去问,因为酒德麻衣的性格从不卖关子……那不仅是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准确来说,那应该是楚子航最关心的问题。

  也是他们这次尼伯龙根之行,最终的目标。

  “奥丁面具下的脸,的确是楚天骄。”酒德麻衣用很平静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路明非的心里却卷起了惊涛骇浪。

  他恨不得立马扭头跑回基金会大楼的会议室,告诉大家他们这次的任务很成功,给楚子航一个大大的拥抱,说师兄你这么对年来的坚持不是没用的,你爸爸没有死,你那些后悔的、遗憾的、没有说出口的话都有机会和他说了。

  但路明非按耐住了激动的心情,即使他的身子都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但在把这个结果告诉大家和楚子航之前,他还有一些事必须要确定清楚。

  “那个,那个……”路明非吞口口水,有些磕巴地问,“所以在尼伯龙根里和我战斗的,一直都是师兄他老爹,对吧?”

  “是的,你们见到的奥丁一直都是楚天骄。”酒德麻衣给予路明非肯定的答复,她掐了掐路明非的胳膊,“别抖,搞得像癫痫发作了似的,旁边这么多人看着。”

  路明非心说你还知道咱俩这么显眼呢,知道还不找个僻静点的地方,非要到大操场上闲逛跟走红毯似的……不过这些话路明非肯定不会真的说出口,酒德麻衣一个不爽直接扭头走了怎么办,他上哪去找楚天骄。

  “所以你们为什么要把楚天骄带走?”路明非用很小很小的声音问。

  “首先,楚天骄已经不是你们认识的楚天骄了,奥丁的面具和其他的面具不一样,被奥丁戴上面具的人,自我意识会慢慢消逝,直到完全被灌入奥丁的思想。”酒德麻衣压低声音说,“这个程度是随着被戴面具的时间加深的,楚天骄戴上奥丁的面具足足七年之久,这代表‘楚天骄’这个人从精神层面已经消失了,所以你们称呼那个骑马的人为‘奥丁’也没什么不对,他的大脑已经完完全被奥丁的思想支配了。”

  路明非的眼瞳震动了一下,他张了张嘴,一时间没说出话来……酒德麻衣这番话说完后,刚才浓郁的喜悦瞬间被冲淡了一大半,路明非有些庆幸刚才没不顾一切去找师兄。

  自己的父亲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比父亲真的死了,更让人难以接受吧?

  “其次,当时你的另一个师兄也在,这更让我坚持了必须带走楚天骄的想法。”酒德麻衣似乎没察觉到路明非的情绪变化,依旧自顾自地说,“谁也不知道芬格尔是什么立场,那家伙太鬼了,万一他把楚天骄交给秘党?或者其他什么混血种组织?你能想象到一个曾经具备龙王级实力、但失去人类意识的人,会被怎样对待?”

  “我明白了,但是……”路明非深吸一口气,用带着希冀的语气对酒德麻衣问,“所以师兄他老爹,以后就只能是奥丁的傀儡么?”

  “傀儡这个词不恰当,准确来说他就是奥丁的某个分身。”酒德麻衣摇摇头说,“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定要带走他,我们这边技术和秘党谁跟先进不好说,但至少这方面我们更人道主义,进行一些不重度伤害身体和精神的脑部实验后,我们已经帮楚天骄洗了脑。”

  “洗脑?”路明非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似乎他本能就对这个词怀有某种……恐惧。

  洗脑是分程度的,卡塞尔学院也会对偶然接触到龙类和混血种社会的人进行洗脑,这种洗脑的程度一般是中度,在尽量保证对方精神不受损害的情况下,让对方遗忘某些特定的事,而重度洗脑的例子,路明非也接触过,那就是赫尔佐格的影武者。

  那些影武者都不能说是重度洗脑,而是彻彻底底摧毁了神经中枢的某个部分,已经超脱了精神层面,达到了物理手术的层次,用通俗的话来讲,那些家伙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痴呆,配合赫尔佐格的精神暗示技术,达到彻底操控个体的地步。

  所以楚天骄的洗脑,是哪种程度?

  “我们基本上抹去了楚天骄大脑里有关于奥丁的思想,虽然这些东西可能是我们了解奥丁的珍贵途径,但人的大脑就像是一个复杂的保险门,我们没有这扇门的密码,里面的财宝和我们就没什么关系,倒不如毁掉,谁也别想得到。”酒德麻衣用冷酷的声音说,“我离开的时候,楚天骄还没苏醒,至于他能保留多少记忆和自我意识,取决于他有多么不想忘记那些事。”

  “按理来说一个人这辈子总有那么几件到死都不想忘掉的事。”酒德麻衣轻声说,“德国就有一个例子,一个大脑受到重创、被主治医师判定为脑死亡的男人,在昏迷了二十二年后奇迹般地苏醒,而他苏醒的第一时间,就喊出了他已经不在人世的母亲的名字。”

  “那楚天骄最坏的结果是?”路明非让语气尽量平静的问。

  “彻底失忆,甚至失去最基本的自主能力。”酒德麻衣面无表情地说。

  “靠,那不成智障了么!”路明非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附近的学生和家长们纷纷投来惊恐的目光。

  路明非缩了缩脖子,但他的表情还是不太好:“所以一定要洗脑么?风险也太大了吧?”

  “你觉得如果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回去不尝试么?这已经是最优的方法了。”酒德麻衣说,“放任下去结果是从潜意识变成彻头彻尾的龙类,到时候就真正神仙难救,唯一的办法就是搏一搏小概率,哪怕变成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白痴,只要大脑没受严重损伤,总有想起一切的机会,哪怕这个机会无比渺茫。”

  路明非沉默了,因为他知道酒德麻衣说的是对的,只是他当初对楚子航打包票说有了楚天骄的线索第一时间告诉对方,现在他又不知道怎么对楚子航开口。

  “楚天骄的事和你说了,我们回到最开始的话题。”酒德麻衣打断了路明非的纠结,“为什么你们遇到的情况,和我安排的有这么大出入?”

  “为什么?”路明非也想知道。

  “因为楚天骄并不完全等同于奥丁。”酒德麻衣低声说,“或者说,在楚天骄刚成为奥丁的时候,他还保留有自己的意识。”

  路明非一愣,然后心中悚然。

  他现在已经不是什么蠢货了并且他是对这次的事件接触最深的人之一,酒德麻衣点出了这种可能性,路明非顺着这个思路去想,很多东西都理的通了。

  “你是说,在楚天骄刚刚被戴上面具的时候,那时候他是有楚天骄和‘新奥丁’这两个身份,所以他在尼伯龙根里复原了一辆迈巴赫,又在迈巴赫旁被师兄留下了那些话。”到此为止,路明非的逻辑都是通的,但他马上又遇到了难点,“不对啊,那些戴面具的人呢?距离楚天骄成为奥丁已经过去七年了,难道他还保有自己的意识?如果他还有自己的意识,为什么会在那间密室里袭击我们?”

  “如果说,那些面具,和你说的那间屋子里的资料,全都是楚天骄七年前就计划好的呢?”酒德麻衣轻声问。

  路明非的身体这一刻僵住了。

  “我们做一个大胆的假设,七年前的楚天骄被戴上了面具,他成为了奥丁的分身,坐镇这座城市的尼伯龙根,他获得了‘神’的能力,潜意识里却还是楚子航的父亲,如果我是他,我一定会利用有限的生命为自己的儿子留下点什么。”酒德麻衣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尼伯龙根里的那辆迈巴赫和那些话,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第1022章 楚天骄的现状

  “你的意思是,那间密室……”路明非喃喃。

  “你去过楚天骄的小屋对吧?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能收集到那么多有关于这座城市和奥丁的情报,那个人会是谁?”酒德麻衣耸了耸肩膀,“反正我和薯片在这这么短的时间内做不到。”

  路明非恍然大悟。

  是啊,那些羊皮卷、那些精装书、那些旧报纸,全都是关于奥丁和这座城市的信息,谁知道奥丁藏在这座城市?又有谁这么多时间和耐心收集有关于奥丁和这座城市的文字情报?

  楚天骄,他在这座城市待了十几年,这十几年里他一直在研究这些东西……这个世界上,他才是对奥丁最了解的人类。

  路明非去过楚天骄的小屋,当时他就有些吃惊,觉得那间屋子什么东西都满满当当,武器、收藏和对爱人的回忆全都有,路明非和诺诺利用侧写的能力甚至都能拼凑出楚天骄这个完整的人和他过去十几年的人生,但屋子里似乎缺少点什么。

  原来缺少的就是有关于奥丁的东西,楚天骄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十几年,这十几年来他首要的任务不是娶妻生子,也不是成家立业,而是守望蛰伏在这座城市的“神”……那间屋子里什么都多,唯独有关于奥丁的情报,实在太少了。

  十几年的时间,凭借楚天骄的能力,不该只收集到那么一点零零碎碎的信息。

  原来那些情报全部被放进了那间密室里,被他留给了楚子航,或是某个能觉察到奥丁存在的人……虽然那些东西不算是一把通往尼伯龙根的钥匙,但那是一扇门,一扇能窥探“神”的世界的门。

  “不对……这不对!”路明非忽然抬起头,像是被某件事给惊醒,“疑点,按照这个解释也说不通,这里面还有好几个疑点。”

  酒德麻衣静静的看着路明非,等待他提出所谓的“疑点”。

  “首先就是那间密室,它在仕兰中学基金会大楼的夹层,可七年前,仕兰中学根本没有这栋楼。”路明非看着酒德麻衣的眼睛,“哪怕奥丁拥有修改现实的能力,但他还能预知未来么?在七年后的一栋建筑里放置一个不存在的房间?”

  “所以说当局者迷,你的思维从一开始就被桎梏了。”酒德麻衣轻轻摇头,她反问,“你有没有想过,这间屋子并不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如果从一开始,它就存在于尼伯龙根之中呢?”

  路明非呆住了,他的确忽略了这个可能性……如果那间堆满书和报纸的屋子是尼伯龙根里的一处空间,它根本就不需要凭空出现或是凭空消失,仅仅是需要在某个时间段和现实世界的某一处连接起来,并且也不必要出现在某个固定的位置,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譬如仕兰中学新建的基金会大楼的某个夹层间。

  “还真的没往这方面想。”路明非扶额叹了口气,紧接着说,“密室的事我想通了,但是还有疑点我不太明白。”

  “哪怕那间密室是楚天骄在七年前就准备好的,那些戴着面具的家伙呢?”路明非有些不解地问,“他们先是带我们进了那间满是书的屋子,再一次遇到的时候就和我们交手了,他们先是帮我们,然后又想杀死的我们,看起来难道不更像是场阴谋么?”

  准确来说更像是一个陷阱,也难怪路明非会这么想,因为在那间屋子里,楚子航见到了镜子里的奥丁,他们受到了奥丁的偷袭,差点在燃烧城火海的屋子里遇难,这怎么看都更像是“请君入瓮”。

  “你是觉得你们到达这座城市的时候,楚天骄已经完全成为了奥丁,不可能帮你们。”酒德麻衣按照路明非的思路梳理疑点,“七年的时间,七年前楚天骄就预知到了今天,提前找到这么一批人,也不现实对么?”

  “是的,而且还有一个悖论。”路明非低声说,“如果那戴着面具的十二个人和那间屋子都是楚天骄七年前准备好的,屋子里怎么可能出现近几年来的报纸呢?那些写着新闻的报纸,不仅有旧的,还有近期的,最远可以追溯到三十多前,最近的就在前几个星期,叶胜师兄失踪的那个晚上,报纸上刊登着那座在暴风雨夜坍塌的高架路。”

  “这也很容易解释,如果我是楚天骄,我要准备这一切的时候,我一定会趁着在获得了奥丁的能力但还保有自我意识的时间里对至少其中几张面具下达命令,一个能确保未来的某一天一定有人能找到那间储存着奥丁资料的密室的指令,并且这个指令的优先级一定是最高的。”

  路明非闭上眼,用了几秒钟理解了酒德麻衣的话,睁开眼时他眼神里疑惑的神色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所以他们完成了把我们带进密室的指令后,接下来就是毫无顾忌的杀死我们了。”路明非的语气有些低沉,“有没有带人进入密室就是一个分水岭,在这之前他们是楚天骄的一步暗器,在这之后他们就是继承了奥丁思想的傀儡。”

  “是的,所以你也理解了为什么你说的那间屋子里会有近几年的报纸新闻。”酒德麻衣点点头说,“如果我是楚天骄,我一定会在七年前就给那些面具客追加一个替我搜找有关于奥丁和尼伯龙根的线索的指令。”

  这下一切都解释的通了,从他们落地这座城市,为什么会在仕兰中学碰到那些戴面具的人,为什么你去些家伙会把他们引入一间藏有奥丁资料的密室里,为什么那里面的资料甚至有近几周的,为什么那一夜奥丁会偷袭他们,为什么密室燃烧了之后又凭空消失,为什么那些帮过他们的面具客变成了敌人……直到酒德麻衣明确告诉路明非,奥丁的面具下是楚天骄的脸的这一刻,这一切的阻塞和疑点全都通畅了。

  这是一场跨越了七年的战争……是七年前的楚天骄和七年后已经成为奥丁的自己,他甚至都不知道最后进入尼伯龙根找到奥丁的是谁,是他的儿子,或者是什么其他人,楚天骄只是下了个赌,那时候的他别无选择,所以那时候的他孤注一掷。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悬念极大的豪赌,但事实证明,楚天骄赌赢了,他用一个渺茫的、不确定的希望,粉碎了“神”的掌控,真不知道该说他是洒脱好运,还是胆大包天。

  “楚天骄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可他七年前就做足了一切的准备,他不确定未来会是谁进入那间密室里,看到里面的东西,可他留下了这个机会,把他调查到的、所有有关于‘神’的秘密。”路明非轻声说,“难怪那间屋子里放着易燃的煤油灯,楚天骄只给了自己一次机会,七年后他知道已经成为奥丁的自己会试图杀死进入那间屋子的人,不论他们是否活下来,那间屋子里东西最终都一定会焚毁……把所有的希望都赌在这仅仅一次机会上。”

  “心思缜密、运筹帷幄又艺高人胆大。”路明非深吸一口气,“真不愧是师兄他老爹,曾经秘党最优秀的专员,绝境之中也硬是能找出一条生路。”

  “其实把你单独喊出来是有一件事。”酒德麻衣看了眼路明非,“楚天骄就在不远的地方,我们买下这座城市一间废弃的旧厂房,整改成了一家隐蔽的私医院,楚天骄的身边现在有全球最顶尖的几个脑科医生,薯片也在那,你想去看看么?”

  路明非心意一动,酒德麻衣下一句就立刻补充道。

  “所以我只叫了你一个人出来,这件事要对其他人保密,不论是陈墨瞳还是芬格尔,特别是楚子航。”酒德麻衣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甚至是上杉绘梨衣。”

  路明非心里叹了口气,说实话,哪怕酒德麻衣允许,他现在也没打算带师兄去看他老爹,因为楚天骄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两回事,路明非还记得刚刚酒德麻衣说过,最坏的结果是楚天骄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曾经那么牛逼的王牌特工,如果真变成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半植物人,这该是多么悲哀一件事?

  师兄该承受多么大的打击?路明非最知道得到希望,希望又被粉碎是怎样一种绝望的心情了,师兄已经苦了七年,连自己命都拼上了,现在好不容易解开了一点当初的心结,路明非实在不愿意看到楚子航再重蹈覆辙。

  “我……是蛮想去看看的,但我怕去了我忍不住告诉师兄。”路明非摇摇头,叹了口气,“先和我说说楚天骄的状态吧。”

  “五天前我刚把楚天骄带回来的时候,他的锁骨、胸骨、肩胛骨、肋骨各部位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内脏出血蛮严重的,全身百分之三十的面积受伤,表皮和肌肉的损伤就不说了。”酒德麻衣的表情也不太好看,“现在是脱离生命危险了,主要是他的精神状况很不容乐观。”

  “在还是奥丁的时候,他的恢复能力和怪物一样。”路明非低声说。

  能让拥有怪物般恢复能力的路明非形容成“怪物”,至少作为奥丁的楚天骄,恢复能力绝对是龙王级别的。

  “没有真正杀不死的人,龙王也不例外。”酒德麻衣说,“那张面具赋予了楚天骄奥丁的能力,破碎时那些‘神’级的能力就被瓦解了,包括超人的恢复力,不过最后的时刻,奥丁的面具至少还是保下了楚天骄的生命,不然我把他带出尼伯龙根的时候,他就该是一具尸体了。”

  “是的,我记得最后我给他留下的伤也足以致命了。”路明非点点头说,“脱离生命危险了就好,没死……至少就还有希望。”

  “你也不用心情太沉重。”酒德麻衣把挽着路明非的手抽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楚天骄的事恢复速度是远超我们预期的,他原本就拥有‘S’级的血统,足够强悍的体质,成为奥丁的这长达七年的时间里,他的血统应该也被潜移默化改写了不少,虽然称不上进化,但时间足够久,他的生命力已经远非普通的混血种能比的了。”

  “楚天骄如果醒了,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路明非看着酒德麻衣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不论结果好坏。”

  大概是他们俩聊的太入神了,路明非都没有发现,他和酒德麻衣的不远处,已经围了一小圈人。

  “搞什么,你们在这里搞什么!”有点熟悉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我已经注意你们很久了,挽着胳膊在操场上走,还以为你们只是关系近一点的兄妹,现在还给我搂上了!勾肩搭背成何体统!”

  “我说你们贴这么近干嘛?是准备表白么?”面露凶相的中年男人从人群中杀了出来,是仕兰中学的教导主任,“今天是学校的开放日,知不知道你们造成的影响有多恶劣?多少学生多少家长看着?”

  路明非心里暗道一声不好,离酒德麻衣撤远了一步,下意识的偏过头去,以免和教导主任眼神对上。

  “你这女同学怎么一点不矜持?我和你说,你们班这两个月流动红旗都别想要了!现在跟我去一趟教务处!”教导主任去抓酒德麻衣的手腕,却被酒德麻衣躲过了,教导主任一脸怒容的扭头,对上酒德麻衣视线的那一刻却呆了,“你……你哪个班的?班……班主任叫什么?”

  不知道是因为被酒德麻衣躲了一下而惊诧于这个学生的叛逆与大胆,还是被这个女生的外貌和气质给震住了,教导主任原本凶狠的语气变得磕磕巴巴的。

  “咳咳,不是在谈恋爱,我们会注意影响的老师。”路明非用很小的声音说,“放她一马吧老师。”

  “我还没问你,你还好意思和我提要求!”教导主任目光落在路明非后脑勺上时,再度变得豺狼般凶厉。

第1023章 昂热与庞贝

  “你也是学生吧?没穿校服趁着开放日偷溜进来是吧?门卫那边我会和校长反映加强监管力度。”教导主任瞪着路明非的眼神绝对是全仕兰中学学生的梦魇,“胆子真够大的!大白天不上课跑进我们仕兰中学,在操场上公然和我们学校女生拉拉扯扯的,你知道你的行为有多恶劣么?”

  “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路明非的声音蚊子嗡似的,心里祈祷教导主任这个瘟神就这样离开吧。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教导主任的嘴角泛起猎人看着猎物负隅反抗时的冷笑,“这次的账还没算清楚,你哪个高中的?”

  “我……毕业了。”路明非弱弱地说。

  “毕业了?”教导主任怒极反笑,“你以为一句毕业了就能混过去?你现在上班了还是读大学?哪个单位哪个学校?要是不想把这件事搞到通报批评那一步,最好老实招来!”

  “读书……在卡塞尔学院读书。”路明非的声音越来越小。

  “卡塞尔学院?”教导主任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但他一时间想不起来,“不是国内的大学吧?你别以为随便报个外国的大学我就没办法找你,你高中哪里毕业的?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查你,我去门卫室调监控,对着教育局官网的信息一个个找,我们仕兰中学自从改革以来还没有过这么嚣张的学生!”

  路明非心说仕兰中学改革不就是今年的事么,今天不是正式开学第一天么,合着就是要抓个典型呗,当着这么多新生和学生家长的面,树一树东南地区第一贵族中学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