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姬汤
“不用感到失落，这个世界泡有着自己的使命，”梅的微笑反而更加温和，“琪亚娜，刚才你所告诉我的那些，对我来说都是好消息。所以尽管去做你认为对的事吧。”
“我……”琪亚娜欲言又止。
她想救眼前的世界泡，也想救梅。
曾经在前文明，梅对自己的态度就比绝大多数人更加亲近。
一旁的识律却满脸的疑惑：“梅博士，为什么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会这样？刚刚我来的时候，你都不是这样的。难道……”
说到这里，她神色一变，不可思议地望着对方。
“我并不知道另一个我的想法，但我可以猜测计划的一部分，”梅笑道，“基于这一点，我认为我很有必要配合一下另一个我。”
“……”
“到底是什么？”琪亚娜问。
“简单来说就是彻底终结永恒轮回的计划，”梅看向天空道，“琪亚娜，你愿意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闻言，琪亚娜却毫不犹豫。
“在我明白了一切后，已经不会去考虑代价的问题了，”她坚定地说道，“我原本就诞生于虚无，哪怕失去一切也不过回归虚无罢了。”
梅依然望着天空，嘴角笑意不散。
“当那一天在虚数空间内，我最好的朋友向我传达最后的愿望，”琪亚娜握紧了拳头，“我想起了过去了一幕幕。从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决定，无论要我付出多少代价，也一定要战胜崩坏！”
这时，白彦注意到梅的脸上浮现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收回注视着天空的目光，轻声道：“人类曾驯服过各种各样的力量，现在看来崩坏也将不是例外——琪亚娜，只要继续前进就好了。”
“就这些吗？”
“真要把原理说出来吗？这些可是80%以上都是由公式组成的。”
“呃……还是算了吧。”
梅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随后琪亚娜转头对白彦和识律道：“那接下来就先唤醒我的权能吧，然后我们出去。”
白彦给识律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摸了摸拳头期待地望着琪亚娜。
“……虽然知道要削弱我的精神力，但识之律者你这个样子有点让人不放心。”
“啰嗦什么呀，我是那样的人吗？快开始吧！”
“……”
第一卷 : 第239章：无论是哪个世界，梅就是梅
大约半小时后。
识之律者心满意足地回来，身后则是略显无语的琪亚娜。
刚才的战斗其实还好，识之律者到底是继承的符华的记忆，下手非常有分寸。
但不知为何她就是很开心的样子。
琪亚娜隐约感觉，对方似乎故意延长了一点时间。
不过此刻，她的权能已经全部恢复，剩下的就是离开这片世界泡了。
“我们要离开了。”琪亚娜对梅道。
“嗯，之后可要小心一些。”
“我明白。”
识之律者最后看了看梅，欲言又止。
“不用担心我，小识。”
“要不是你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谁会关心你呀？”
“嗯，那我就放心了。”
“哼……”
与梅道别一番，琪亚娜开始环顾四周，寻找着异常的空间节点。
就在这时，梅的目光落到了白彦身上。
后者立刻察觉，略带疑惑地看了过去：“怎么？”
梅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眼识之律者。
白彦眉毛一挑。
然而他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启了无形屏障。
识之律者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看了这边一眼，请哼一声反而走开了。
“她看上去不像想象中那么不满。”梅说道。
“或许跟另外一个你，交代过她更多事情有关吧。在获得了更多秘密的情况下，对于一部分密谋会更加宽容。”
“你说得有道理，”梅看向白彦，神色有些奇异，“这个世界泡你怎么看？”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只是因为你的特殊性，所以才会试着想从你这里获取更多信息——啊，就当是满足我这个即将走向消亡之人的好奇心吧。”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白彦皱眉，“能不能告诉我，真的只是基于这一个原因，你才会突然叫住我吗？”
“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
“所以呢？”
“通常来讲，世界泡就像它的名字那样，仿佛是量子之海里一个又一个的气泡。它们是来自真实世界的某些片段，本质上真实存在。除了虚数之树，没有什么可以令世界诞生。”
梅严肃道：“但是之前一段时间我却发现，在观测我们所属的本征世界时，一些部分明明存在，却根本无法观测。
“而更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刚刚遇到的另一边的琪亚娜。
“正如我所说，事实上无论琪亚娜还是其他人，是只存在一个的……”
白彦被她这段诡异的叙述整得有点懵。
尽管对自己熟悉的梅的计划有所猜测，但眼前这位道出的东西还是出乎了自己的预料。
“刚才的她们，都是假的？是幻影？可我明明确认过，是实实在在的个体。”
“不，都是真的，”梅摇头，“但问题就在于……你知道，对本征世界的观测，往往在时间上是与我们同步的。
“我们能观测部分过去和现在，但是属于‘现在’的那部分我无法进行观测。”
白彦沉吟片刻，问：“那么刚才应该算是观测到了。”
“恰恰相反，”梅的眼神一凝，“她们属于‘过去’。”
“什么？！”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为什么观测到的‘过去’反而能与我接触？我曾猜测过，或许是我自己属于‘过去’呢。然而在看到你们后，这个猜测又被打破了。”
“意思我们属于‘现在’？但问题就在于，我们所属的世界明明是不同的。”
梅深吸口气：“你知道苏吗？”
“知道，执行恒沙计划的英桀。”
“那么你就应该知道一件事，平行世界根本不可能轻易跨越。同时，同一个世界的人，从相同的开端、唯一的路线上出发，也不可能前往截然不同的终点。”梅盯着他，缓缓说道。
“……”
似乎是在白彦脸上确认了什么，梅的眼中逐渐浮现笑意。
“没关系，这件事我会替你保密。另一个我应该也会这样选择。”
“……谢谢。”
“所以，可以告诉我你真正的来历吗？”
“说起来很复杂，用一种类似关公门前耍大刀的说法：我认为我转生前的宇宙，其普朗克常数应该不同于这片宇宙。”
梅展颜一笑。
“很可惜，我们还未能踏入宇宙呢。真想看看，我们所在的宇宙是什么样的。”
“以后会有机会的。”
“但愿——不过话又说回来，听你之前的叙述，我可不可以假设，你了解我们世界的某个世界线？”
白彦叹气：“真是一点也瞒不过你。”
“很感谢你的坦诚，”梅点点头，“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明确地排除掉，所谓平行世界的说法了。”
“这样一来，又要如何解释刚才的琪亚娜等人？还有你的存在，也要被一起否定了。而我现在明明正在和你交流，甚至能触碰到你，确认你的存在。”
“道理很简单，这里是‘过去’而非现在。”
“……你别告诉我，刚刚的她们与我所在的世界，处于同一条时间线上的不同点。”
白彦感觉自己的大脑在颤抖。
照梅这么说，崩坏世界岂不是曾在琪亚娜成为终焉后，再次迎来了轮回？！
“看你的表情，我确定你应该是误会了，”梅说道，“‘过去’和‘过去’也不能一概而论，你刚刚见到的‘过去’距离你们并不远。而且……”
白彦追问：“而且什么？”
不知为何，这一刻的梅博士仿佛突然陷入了某种奇特的状态。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不由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你的名字，叫白彦对吧？”突然，她重新看向白彦，问道。
“对，怎么了？”
“啊没什么——刚刚我在思考，另一个我哪怕已经知道，你其实和琪亚娜有着完全相同的‘开端’，却故意不给你留下信息的原因。”
白彦闻言，觉得嘴唇有些发干。
梅是故意不留下信息的，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为什么？”
“不太清楚，可能她有更好的方案吧，”梅摇头道，“我最后能告诉你的，就是所谓的‘过去’其实与你理解的‘过去’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尽管这些‘过去’之中没有你，但它却与你紧密相连。
“我所能推断出的只有这些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
第一卷 : 第240章：只要不跟琪亚娜一起行动……
白彦点了点头，对梅的推论没有任何异议。
远处，琪亚娜已经找到了空间节点，却没有过来催，而是远远地望着这边，等待白彦前去。
“她在等你，但看上去她并不认可世界泡的我。”梅若有所思道。
“不同世界线的差异，或许正好是她介意的一点——那么我们就要离开了。”白彦道。
“在你眼里，两个我却没什么区别。也幸好是这样。”
“无论如何这个世界已经是我的家了，而你为这个世界留下了太多东西，所以不管是哪一个你，对于我来说都是伟大的先行者。”
“哈哈……嗯，那你们小心。”
“再见。”
“再见。”
道别后，白彦收起无形屏障，缓缓走到琪亚娜身边。
后者打量了对方一会儿，疑惑问道：“刚才你用来封锁那边空间的力量，有些眼熟？”
“哦？你在哪里见识过这招？”
“前文明，符嫣。”
白彦闻言，诧异道：“照你这么说，那位恐怕真的是仙舟一员，但时间还是对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