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灯神
“动手！”霍珀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冲伊迪姆吼道。
如同在炊烟村那天晚上，璀璨的银光从骑士的圣痕上迸发出来，炽烈的光芒像针一样扎进了所有兽人的眼睛。奥尔罕更是惨叫一声从鞍上滚了下去，浑身冒起了黑烟。
紧接着是一声痛苦的啼鸣，等奥尔罕缓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坐骑左翅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是这伤口帮他挡住了致命一击。
而罪魁祸首库克库克已经趁机挑开了所有囚犯的绳子，手中的长剑鲜血淋漓。
第一百四十三章 轰隆巨响
囚犯们反应极为迅速。两个矮人趁着提鲁拉目不能视发起来冲锋，用力撞倒门卫，卸下了他随身的武器。茱蒂丝更是带着孩童们冲进了哨塔门下射击的死角。
“干得好，伊迪姆”霍珀咕哝着。看来骑士在牢房里也没闲着，不然这些孩子不会如此镇定。
奥尔罕为了缓解目眩的痛苦，不停地眨巴着愚蠢的小眼睛，几乎是凭借本能向右侧身，躲过了刺过来的长剑。紧接着是鹿鹰的又一声怒吼，它扑击的巨大动作差点把魔裔兽人掀飞出去。
鹿鹰因受伤而发狂，它不顾一切的扑击和庞大的体型，使得周围尘土飞扬。霍珀手中武器长度不够，数次进攻均未奏效。
一支弩箭击中了霍珀的脚边，这引起了她的警惕。十数支弩箭几乎是擦着她的脚后跟，逼着她赶忙一个跟头躲到了山岩背后。
伊迪姆就很聪明了，他和矮人汇合后拉起半晕的提鲁拉当盾牌，和两个矮人成功地躲过了箭雨。但那两个黑暗精灵可这么幸运，他们本就在日光下头晕目眩，又被伊迪姆引发的光爆刺得几乎当场晕厥，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射成了刺猬。
战场上的局势愈发严峻。奥尔罕终于摆脱目眩影响，一眼便看到拿提鲁拉当人质的囚犯。他吹出一声尖锐口哨，哨塔那边立刻响起呼应的口哨声。
“不需要顾忌提鲁拉，放箭！”魔裔兽人下完命令，离奇地一抬手，正好挡住了霍珀无声无息刺来地利剑。
一击不成，欲魔立刻后退。尖锐的鸟喙擦着她的盔甲掠过，狠狠咬向空气。鹿鹰愤怒地啼叫，它双眼发红，显然已对让自己数次受伤的霍珀怀恨在心。
有了坐骑的掩护，兽人不慌不忙地从鞍上取下了圆盾和短斧。他根本不需要担心那些囚犯，或许他们可以一时躲过箭雨，但哨塔里还有成打的卫兵。他们足够把所有敢于逃脱的囚犯斩杀当场。
现在奥尔罕只需要干掉库克库克这个叛徒就够了。
霍珀皱起眉头，她也想到了这一点，如果不能速战速决，惊醒的兽人大军就要把自己淹没了。
两个兽人同时微微前倾身子，大步向前。兽人率先出击，单手斧与长剑正面碰撞，传导而来的巨大力量让他向后一仰，露出破绽。奥尔罕惊出一身冷汗，左臂闪电般回防，恰好挡住刺来的利剑。随着“当”的一声，站立不稳的兽人连退数步。
第一回合，奥尔罕败。他几乎不敢相信，他不是没和库克库克交过手，对方绝对没有这么大力气。
欲魔没有给兽人喘息的机会，长剑直指他的双眼。奥尔罕侧身提盾砸向剑身，借着雄腰扭动之势横扫向库克库克的胸口。
霍珀等的就是这一刻，她的长剑在盾上一触即退，转而斜劈向偷袭而来的鹿鹰。
鹿鹰的脑袋巨大切沉重，根本无法灵活转向。原本的偷袭变成了把自己的下巴送上去引颈就戮。奥尔罕来不及多想，急随着长剑变招，短斧奋力一挥砸开长剑，自己却不得不后退一步消解动能。
“煌煌冠冕，荣耀吾身”伊迪姆大吼一声，伸出手的手爆发出纯白的光盾，弹开了第二轮箭雨。
“你没有机会了，奥尔罕”库克库克持剑站立，嘲笑道“你和你的鸟都无法阻拦我”
奥尔罕正要反驳，鹿鹰却冲着哨塔发出了至今为止最尖利的尖叫。所有人都齐齐望向那边，见到了一副华美的奇景。
刚才天空中的一群黑点，已变成一大群体型不逊色于鹿鹰的巨型雉鸟。这些羽毛深沉华丽的大鸟，载着十名身穿皮甲的侏儒呈三角阵型朝着哨塔俯冲而下。
“投弹！”
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这股彩色的旋风在两座哨塔上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闪开了哨塔发射的所有远程武器。巨雉上的骑士们用难以置信的精准度将一些苹果大小的黑色球体丢进了哨塔的瞄准孔和屋顶。
片刻之后，轰隆隆的巨响几乎震碎了所有人的耳膜，强风吹得霍珀几乎站立不稳。夹杂着浓烈硫磺味的浓烟和火光从哨塔每个开口中喷薄而出。
至于里面的哨兵，没有了任何声响。
巨雉骑兵们在天空盘旋着，骑士们顺着丢下的绳子直接降落在地面。
“康恩大师，康恩大师，你在哪里！”为首的侏儒骑士还没落地就高声呼喊，面甲后的声音尖细而焦急。
“这里！我们在这里！”
一直躲在伊迪姆身后的矮人向空中舞动双手，赶紧跑了出去，喜极而泣地抓紧了骑士。
“太好了。没时间解释了，我们马上出发。”侏儒语速快得几乎舌头打结，“我们得趁兽人反应过来前离开。所有人马上系上绳子，孩子两人一组，快！”
不用她再次提醒，无论是躲在角落的茱蒂丝，还是瑟瑟发抖的孩子，都赶忙找到绳子系在腰间。好在库克库克之前强迫地精给他们喂了几顿饱饭，不然他们可能没这么快的速度。
“圣武士，快点上”鸟背上的康恩大师也没忘记一直保护自己的伊迪姆，冲他喊道。
伊迪姆没有丝毫犹豫，虽然连续使用圣痕的力量已让他体力不支，但他依旧相当敏捷地用绳子打好绳结捆在身上。
“那两个兽人也是您的朋友吗？大师！”霍珀听到侏儒队长的呼喊。
“不！他们都不是！”茱蒂丝尖叫道“快走吧！好骑士，我已经看到兽人的大军了！”
侏儒骑士没有再多等一秒，催促着巨雉攀升。茱蒂丝说得没错，已经有好几个巨大的飞行生物从山顶朝这边俯冲，军营那边更快，刚刚的爆炸几乎引来了整座军营的兽人。
“看来，你被你所谓的朋友抛弃了”奥尔罕没有上前，他可不愿意上去被塞一颗爆炸圆球，不过这不妨碍他对库克库克冷嘲热讽。
霍珀耸耸肩，她本来也没想跟着那群骑士一起走，约定的事可还没完成呢，自己可不能给魔鬼的名声抹黑啊。
“与其担心我，你不如担心自己吧，奥尔罕！”
这话让魔裔兽人瞬间紧张起来，生怕库克库克鱼死网破。刚刚他一直没动手就是清楚知道，眼前的兽人实力比自己可强太多了。
还没等他回应，天空中又生异变。来得最快的是两头飞龙，巨雉虽轻盈敏捷，但普遍载了两个人，根本逃不过飞龙的追击。
紧接着，从军营涌过来的骑兵中，一名穿长袍的兽人高举手杖，从中射出的猩红光线径直命中了奥尔罕。
“吼！”魔裔兽人两眼通红，疯狗般高举手斧向霍珀冲了过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复仇女神
“抓紧啰”侏儒队长的命令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传到伊迪姆的耳朵里。他头顶的巨鸟闻声，猛地收敛翅膀，如自由落体般向下俯冲，试图甩开身后紧追不舍的飞龙。
数声剧烈爆炸声在骑士头顶轰然响起，他被绳子拖着，在狂风中剧烈摇摆，竭力稳住身形，避免被地上的兽人射击到。
爆炸声刚落，离得最近的那头飞龙便痛苦嘶鸣，带着背上的兽人一头撞向山峰。
直到此刻，伊迪姆才看清周遭地形。他们刚刚逃离的平台，建在深谷边缘，外围山峰像睡莲花瓣般，将鹰巢这个“莲蓬”团团围住。这使得他们若想飞出去，要么绕开，要么飞越外围山峰。
刚刚的飞龙陨落，并未阻挡住后续追兵另一头虽然飞得比较慢，但体型更大的飞龙也逐渐追了上来。
“再用一次那个爆炸武器！”康恩大师顶着风声大喊冲队长大喊道。
“没有了！那是炉心女士最珍贵的藏品，干制三次的发烟药榴弹！”队长回喊道“平原稚的负重不允许我们带太多负重。您放心，就算我要跳下去跟那个丑八怪同归于尽，‘红冠’也一定会将您平安送回翡翠港!”
不过，她显然是在逞强。随着飞龙不断逼近，平原稚拍打翅膀的速度愈发加快，她催促的频率也显著提升。然而，挂载了三名乘客的“红冠”，已渐渐落后于大部队。即便有两名骑士特意降低速度为她警戒，被飞龙追上也只是时间问题。
伊迪姆听着他们的对话，向下望去，在这个距离，他已经能够看清飞龙上兽人的脸了。
“给我一把武器！”他冲飞在旁边的侏儒喊道。对方没有废话，直接抽出佩剑扔了过来。
“你不要做蠢事！”队长想到了他要干什么，尖叫着反对。
伊迪姆接住剑，用力向上一挥，唯一能够保护他的绳索应声而断。
“为了萨森家族！”骑士身上燃起了白炽的火焰，急速下坠的他，宛如凭空出现的流星，光芒璀璨夺目，连太阳都为之逊色。
银色流星的倒影，映在兽人骑兵的瞳孔中。他与飞龙齐声惊叫，试图转向躲开骑士。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声，伊迪姆不偏不倚，重重砸在追兵的脑袋上。
飞龙惊恐的尖叫着，在空中不断地翻滚，扭动，妄图把背上燃烧的恐怖存在甩下去。
伊迪姆其实也不好受，刚刚那一下，虽解决了骑手，可他自己也被反震得头晕脑胀，此刻只能单手挂在鞍座上，拼命避免被飞龙甩出去。
相较于平原稚，飞龙的智力要高得多。在最初的惊慌过后，它很快想出了应对之策。
伊迪姆猛地一偏头，带着绿色毒液的蛰针，狠狠扎在他脑袋旁的鞍座上。一击未中，飞龙迅速收回尾巴，准备发动第二次攻击。高高翘起的尾巴，宛如一只伺机捕食的阴险蝎子。
骑士无暇多想，直接对着飞龙的臀部，狠狠一剑斩去。
伴随着飞溅的绿色脓液和痛苦的惨叫，飞龙的尾巴打着旋，坠向地面。这下飞龙是真的害怕了，它哀鸣着恢复平稳飞行，生怕再挨上一剑。
“很好”骑士终于能爬上鞍座，他忍住胃部的翻腾，拍了拍飞龙，以示安抚。
刚刚他已经注意到了，少了飞龙的追击和一个乘客的负担，稚骑士们已经成功翻越外围的山峰，逃离了追捕。而地面上...
“砰！”霍珀借着武器上传来的巨大冲击力，高高跃起，跳到平台另一头。她已不知扛下了多少次攻击，此时身边早已围满兽人士兵，其中至少还有两名施法者。
她扫视四周，兽人们并未急于一拥而上，只是将她牢牢困在一定范围内——很可能是忌惮被狂化的魔裔兽人波及。
奥尔罕快得如同红色旋风，动作虽显笨拙，却势大力沉，更关键的是，他悍不畏死。他已经被霍珀砍中数次，左胳膊更是仅靠一点皮肉相连，却仿若毫无知觉，一次又一次地猛冲过来。
霍珀对这样的死缠烂打略感焦躁，倒也不是打不过，只是如此近身的紧迫攻击，让她根本没有机会改变外形。
就在她烦躁之时，天空突然亮起了耀眼的光芒，紧接着就是急速迫近的尖叫。
顾不上回头望，霍珀就地趴下。一团刺目的银白火球，向这边疾冲而来。奥尔罕高高地举起斧头，对着火球挑衅的大喊。
然而，火球就像碾死老鼠的疾驰马车一样，将他狠狠压在地上，拖碾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才终于停住
所有的兽人都顾不上霍珀了，纷纷握紧武器，如临大敌的看着逐渐熄灭的火球。从熊熊燃烧的火焰中走出了一个赤裸的男人。霍珀眯着眼，瞧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是伊迪姆。
只是他又不太像伊迪姆。男人全身的衣物和毛发都被烧得精光，眼眶中充盈着银色光芒，看上去就像一盏人形灯笼。
在他降落后，火焰迅速消散。最终，伊迪姆踉跄一步，半跪在地上，几乎要昏死过去。
“哎呀呀，小伊迪姆，你是要和我殉情吗？”霍珀没有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她终于有时间从包里拿东西，嘴里还不忘调侃骑士一句。
伊迪姆勉强撑开眼皮，眼前的兽人都重影了。他喘了一口粗气道：“别做梦了，小魔鬼。我赌你不会让我死，因为你还惦记着我的灵魂。”
他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霍珀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物件，骑士仔细辨别了一会，才发现那是一个未点燃的火炬。
“伊迪姆·萨森，你恨这些兽人吗？你会向涅墨西斯女神祷告，祈求将复仇之火降临在他们身上吗？你愿意为了复仇付出什么代价？”
“我愿意为此付出我的一切”骑士听到自己这么说。
“骗子！”霍珀毫不留情地揭穿他。然而，虽然火苗并不大，她手中的火炬已经燃烧起来了——这表明骑士至少所言并非全是假话。
“年轻的灵魂，总是以为自己可以奋不顾身”一个不同于霍珀的威严女声，在骑士耳边响起，她说“复仇，并非仅仅是一次畅快淋漓的杀戮，而是手持烧红的烙铁，与仇人同归于尽。”
在伊迪姆面前出现的，是他从未见过的女人。
在幽蓝的火炬光芒映照下，一对硕大的黑色羽翼，在霍珀背后缓缓展开，将她托举至空中。而她手中的长剑，燃起与火炬同样颜色的烈焰。
冷漠的欲魔高举着火把，宛如从教堂穹顶画中走出的、嗜血而黑暗的复仇天使。
霍珀凝视着骑士，嗓音带着空洞的回响：
“秉不可违逆的复仇女神之令，愿世间血流成河。”
第一百四十五章 腐化灵魂的方法
直到后来回想，伊蒂姆也无法确定，那天的事真的发生了还是自己从高空跃下后产生的幻觉。
他的大脑里中印象深刻的意象已经拼凑不出当时的全貌了。
他只记得黑色的天使手握燃烧着的长剑，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拉出一道耀眼的火线，高速俯冲进包围过来的兽人之中，在一片暗淡的绿色或灰色血肉中之间犁开一条鲜血淋漓的通道。
他只记得那个在空中拉开巨弓的身影，随着穿云裂石的破空之声，伴随着两道蓝光一闪，兽人群里高举手杖的施法者连人带护盾被一起射碎。
他只记得带翼的死神凛然生威，无论是穿甲箭还是狼牙箭都在她钢铁般的羽毛前无力地弹开。她伴随着不绝的惨叫，在兽人的军队里舞蹈，剑锋就是她的舞伴，每一次旋转都带起数条手臂和头颅的飞扬。
他甚至还记得兽人们的表情是如何从疑惑变为惊恐，从央求“使者”住手到相互踩踏奔逃，而这一切的背景，是不停冒着浓烟，已经垮塌的哨塔和高举空中脸沾鲜血，欢畅大笑的利刃天使。
他最后记得的就是一根黑色的绳子缠住了他的腰。
面对着越来越多的兽人，霍珀带着他冲着悬崖纵身一跃，双翼几乎遮住了他所有的视野，直飞向远方。
伊迪姆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全身剧痛。圣痕的使用并非毫无代价，神圣的烈焰带来的灼痛是对他滥用力量的提醒，告诫他应当审慎行事。
他呆呆地睁着眼睛，看着淡紫色的天空，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现在应该已经是傍晚了。
“你醒了？”他向声音的来源转过头，一个眼熟的女人坐在石头上，霞光照射在她的脸上，让她的眼睛如同午后的湖面一样粼粼闪光。
“霍珀女士，我们逃离鹰巢了吗？”
欲魔看着他有点迷糊的呆样，心情很好地笑了。她抬了抬下巴，高傲地说：“那是自然，骑士。”
他张了张嘴，霍珀不用读心就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回答道：“据我所知，其他人也没事。”
骑士闭上了嘴。一阵晚风吹过，伊迪姆打了个冷战，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整张脸都涨红了。
“不用这么介意衣着，骑士先生”霍珀洞悉了他的想法“毕竟，理论上来说，从你脱险开始，我们的契约就成立了。你的贞洁已经是我的了，我正在欣赏我的战利品呢。”
也许是愤怒，也许是羞恼，总之光溜溜的骑士脸上的红色迅速地褪了下去。失去圣火的装点后，他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恢复原貌，皮肤洁白，身体健壮的变形怪。
“你还是有后悔的权力的，骑士”霍珀语带诱惑地说“如果有一天，你觉得人生还是需要情欲点缀，忍受不了孤寂的夜晚。我很高兴和你解除契约，要价很低，三个灵魂就可以了。”
“不用急着答复我”欲魔制止了急于反驳的伊迪姆“作为一位领主的骑士，一位主教的圣武士，你的生涯中总会遇见各种恶徒。没准是强暴婴儿的变态，也许是骗走老人救命钱的诈骗犯，甚至可能是将族人出卖给恶魔的恶徒。”
“和你相比，他们的灵魂低劣不堪，但我并不介意。如果能让这些邪恶之徒作出最后的贡献，不是很好吗？”
当然不是，霍珀在心里说，如果真献祭灵魂给我，你就彻底归我所有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魔鬼”伊迪姆挺直了身体，严肃地回答道“我遵从我的誓言，我自然也遵从签订的契约。即使我是因为愚蠢或无知签订了契约，我也会承担因为愚蠢造成的后果。没有任何其他人应当为我的错误负责。”
霍珀叹了口气，随即又高兴起来。灵魂的腐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过嘛，一个人类完全摆脱情欲的影响？她可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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