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灯神
说完，她看了看伊迪姆，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恨恨地说：“如果不是你的药水，没有把我变成维斯特林家的模样，我也不会在宴会上被那样羞辱。而现在我顶着这张脸，甚至没法踏入翡翠港！”
听到这里，霍珀和伊迪姆同时坐直了身体。伊迪姆是因为从来没有听说过其中的内情。而霍珀却是因为单纯的兴奋。
欲魔打了个激灵，终于，她的所有表演到了要收获的时候了。她之所以刚刚尽力不说话，就是引导着这个蠢材自曝。
“我先去已经知道是您调制的药水”伊迪姆面带狐疑，冲霍珀说道“难道整件事都是你策划的吗？怂恿茱蒂丝女士买药水，让她欠下还不起的欠款？”
霍珀差点笑出声，骑士天真的惹人怜爱。然而，欲魔满脸恳切道：“别说，茱蒂丝。就当是我们的小秘密。”
茱蒂丝笑了，骑士是站在她这边这一事实让她信心大增。她叉着腰，对着口气变软的霍珀说：“草药师，你别对我指手画脚的。我什么都没有了，自然也不用遵守你那愚蠢的约定。”
也许是为了防止霍珀再说些什么来阻止自己，她加快了语速，气势汹汹地对着霍珀一指，头偏向骑士道：“萨森骑士，她是个和魔鬼做交易的女巫！她给我熬的不是正规药剂，而是她向魔鬼求来的魔药。我为了变回正常人才和她签订了契约，用我最宝贵的财物来交换一副汤剂。”
说罢，她得意洋洋地看着满脸震惊的霍珀，讥讽道：“不用吃惊，你自以为很聪明，却没想到会亲自把把柄交到我手上吧。熬药那天我听到你一直嘀咕‘弗拉斯’就知道了，你不会以为一个博学的诗人没有听说过大魔鬼‘弗拉斯’吧？”
整个屋子安静得能听到火焰噼啪作响的声音。
“茱蒂丝！你怎么可以说出来呢？你忘了我们的保密协议吗？”霍珀猛地站起来，看上去十分激动。但她心里却乐开了花。哦，我愚蠢的茱蒂丝，我不故意露个把柄给你，怎么让你有恃无恐地主动向别人泄密呢。
“我违反了又怎么样，我刚刚就跟你说过了，你要什么随时可以取走！”诗人已经忍无可忍了，她没法对维斯特林这样的大人物发火，也要在自己倾慕的伊迪姆骑士面前克制脾气。但面对一个乡下来的草药师，茱蒂丝可不想再忍耐了。
“等我把你的伪装都扒下来后，看你怎么装好人，婊子！”诗人刻薄地说。
“茱蒂丝女士”骑士横在两人面前，浓眉拧做一团“很感谢您告诉我实情，我不知道两位之间有什么矛盾。但你说的话太过分了。”
霍珀双手捂着脸从屋子里冲了出去，把骑士和茱蒂丝都丢在身后。然而，她捂住脸只是不想被他们发现，自己脸上的笑容已经藏不住了。
欲魔快步走向那头还在慢吞吞嚼草的骡子，心里哼着小曲。她本可以当场要求茱蒂丝兑现承诺，但骑士刚刚的表现让霍珀有了别的想法。反正现在一切都稳妥了，自己只需要找一个时机引爆就可以，说不定还能借这个事把骑士的灵魂也收入囊中。
霍珀从家里出门时已经过了正午，而现在太阳都快要落山了。骡子顺着来时的泥路慢腾腾地踱步，她也不着急。
事实上她本来就是抱着撞见下来劫掠的兽人，然后找个办法混进去的想法来的。
身后传来了马蹄声。可惜只有一骑，霍珀不用回头就知道那是追过来的伊迪姆骑士。
“对不起，女士”骑士放缓了速度和霍珀同行，并真诚地道歉道“我不应该追问的。”
“您是不应该追问的”面纱后透露出来嗓音冰冷的，显然，声音的主人还在生气“我生气不是因为茱蒂丝女士的态度，而是因为您的不当言行。作为一名骑士，您居然对两位女士之间的私事穷追不舍，这难道是完美之人教给您的吗？”
霍珀依旧没有看伊迪姆骑士，但她完全知道像他这样死要面子、恪守教条的骑士会有什么反应。
然而，她却没有等到骑士进一步结结巴巴的道歉。霍珀略感疑惑地别过头，看到脸涨得通红的骑士落在后面，仿佛在酝酿什么重要演讲。
“我不会对外说出去的”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拳头捏得紧紧的，最终憋出这么几个字“我会当做今天什么都没有听到的。”
私心，是撬开誓言的一个楔子。
欲魔拉了拉缰绳，让骡子走慢一点。她比骑士要高，骑着骡子正好和马上的伊迪姆平视。
“感谢您，骑士。我知道这很让您为难，您为一个无助的草药师付出了原则作为代价”她柔声说道。
听到霍珀的话，原本紧绷着身体的骑士终于放松下来，眼睛在暮色中依旧明亮闪烁。他大胆地伸手拉过骡子的缰绳，让两匹坐骑几乎贴在一起并行。
“这不算违背了我的原则。”他慢吞吞地说，像是不好意思表功。“您对亚隆骑士，对城里的亚人都提供了无私的帮助。您用您的行为让我相信您制作魔药是出于好意。但是您是否可以答应，以后尽量不再和魔鬼做交易了？”
伊迪姆的眼睛黯淡下去了，霍珀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坐骑慢慢走着，霍珀的裙子和铠甲发出细碎的摩擦声，欲魔在等着他开口。
骑士深吸一口气，说：“我曾见过一位比您更为年长，人生经验更为丰富的老人，他以为自己可以在魔鬼手里获利，但最后....”
他的话被霍珀用手止住了，草药师的声音带了一丝慌乱：“你看那里，是不是茱蒂丝的家？”
骑士猛地回头，在逐渐暗淡的蓝紫色天光下，远处跳跃欢舞的橙黄色火光越来越明显。
炊烟村着火了！
第一百三十章 浴血
他们距离村子仅仅几里之遥，能够清晰地看到炊烟村的火势愈发凶猛。霍珀觉得自己甚至已经能闻到随风飘来的烟灰味和焦糊气息。
“不止一处起火点！”伊迪姆眉头紧锁，手已经紧紧握住佩剑。他没有像霍珀所预想的那样盲目地冲过去，而是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眼前的景象。
“火焰不可能同时出现在村头和村尾，炊烟村不是失火”他做出判断，“是遭遇了入侵！”
霍珀紧张地抓住他的胳膊，睁大眼睛，里面满是惊恐，她颤抖着说：“茱蒂丝！还有那些孩子们.....”
骑士安抚地拍了拍霍珀的手，回头看了一眼她，然后果断地说：“对不起，女士。我知道，我知道，把您独自留下上路并非骑士应有的行为。但火光在前，我无法对炊烟村可能发生的灾难视而不见，我必须前去支援。能否请您独自前往下一个村子？”
说完，似乎担心她会害怕，伊迪姆又补充道：“您不用担心，这里已经是大路了。您不会有危险的。我相信你是一个勇敢的女孩，对吗？”
年轻的伊迪姆顶着一张只长了胡茬的脸，说出这样的话，实在太像是小孩装成熟了。霍珀估计他是从某个年长骑士那里照抄过来的。
欲魔没有戳穿他，戏台已经搭好，她戏瘾大发。于是她更加用力地抓住骑士的手，眼中含泪，诚恳地说：“不用担心我，今晚的月光很好，我不会有危险的。”
伊迪姆点点头，装作不在意地把被力气巨大的欲魔捏痛的左手抽出来。
骑士瞥了一眼天空，三位月女神今天都还没升上来。他自动把霍珀刚才的话当作是她为了让自己安心而找的借口，没再多说什么，毫不犹豫地调转马头，朝着炊烟村奔去。
因此，他也错过了欲魔脸上越咧越大的笑容。
霍珀也看了一眼天空，东南方微微泛红，今夜应该只有傲慢而孤高的红月女士会将她的光辉洒向凡间，这很适合自己行动。
欲魔跳下骡子，这愚蠢的牲口因为感受到魔鬼身上不加掩饰的气息，吓得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霍珀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她已经装了太久好人，是时候品尝一下战斗带来的快乐了。
“亲爱的，你是否也等待许久了？”欲魔拍拍从空间袋里面取出来的炽焰长弓，又弹了弹手中的长剑。
长剑因震颤发出一阵嗡鸣声，仿佛在回应她。
“很好，我就知道你也迫不及待了。”
那头骡子已经跑远，霍珀选择从农田和灌木中穿过去.这样比走大路更快，也更隐蔽。
夏夜的晚风吹拂着她的头发，霍珀全力奔跑着，感觉心中对战斗和鲜血的渴望正在缓慢高涨。而空气中飘过来的烟灰，由隐约变得明显的尖叫和越发明亮的火光都进一步地刺激着她。
整个炊烟村到处都在燃烧，伊迪姆的判断没错，这的确不是失火。
是兽人的入侵。
之所以能如此笃定，是因为已经有四个兽人出现在霍珀的视野中。领头的兽人比霍珀还要高大，半身人们的房子对于他来说太过低矮，他不得不躬着身子去检查房子里面有没有活物。
所以，当他听到一声弦响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兽人茫然的抬起头，愚蠢的小眼睛四处扫视，直到看到自己一个同伴喉咙上的利箭，才陡然爆发怒吼。
“真可惜，我本来想要射他的左眼的”一个修长的持弓身影从不远处的阴影里走出来。
霍珀遗憾地看着自己的手，幸好碧冠教授没看到，不然肯定得罚自己加练三天。
库克的黑暗视觉足以让他在微弱的火光下看清敌人，那是一个女性粉皮人。虽然她有武器，但库克知道，粉皮人在力气和体力方面远不及强大的独眼之子，而下属的死亡更是让他愤怒不已。
“库克要她的脑袋”他吼道。三个兽人立刻呈三角阵型逼近。两侧的兽人正面猛攻，而狡猾的库克故意落后一步，打算等粉皮人露出破绽时，就一矛捅死她。
稍瘦一点的双手锤兽人速度更快，动作也更加灵活，他猛地冲过来，抡圆锤子朝粉皮人砸去。
霍珀轻巧地跳起，躲过兽人全力砸下的锤子。她落在锤头上，兽人只觉得一阵巨力从锤子上传来，甚至无法把武器从地上拔起来。
欲魔一脚蹬在锤柄上，借力一个跟头从兽人头顶翻过，强大的力量让兽人身体猛地前倾。还没等他调整好姿势，就感到喉咙一紧。
霍珀和兽人背对背，冲第二个兽人笑了笑，用弓弦勒断了持锤兽人的脖子。
兽人的头颅高高飞起，尚在工作的心脏将鲜血高高泵起，为欲魔添上一件鲜红的华服。另外两个兽人被突如其来的死亡惊得呆立在原地。
霍珀像猫一样舔舔手背上的鲜血，将长弓插回干练箭囊，顺手抽出长剑，挽了个剑花。
“接下来轮到谁？”浴血的女人活动着肩膀，冲剩下的兽人招招手“还是一起来？”
库克又是大吼一声，两个兽人同时向霍珀发起攻击，长矛直指胸口，利斧竖劈而来。
霍珀只是小幅度侧身就躲开了矛尖，然后双手握剑，正面迎上单手斧。
利刃相交，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兽人被震得连退两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粉皮女人，完全无法想象一个人类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欲魔没有给他喘息地机会，她像个舞蹈演员一样，姿势优美地欺身而上，长剑一挑，震开单手斧的格挡，顺势刺进兽人的腹部。
兽人瞪大双眼，在临死前只看到欲魔仿佛未卜先知一般，低下头躲开了从背后刺来的长矛。
它没看到的是，欲魔不仅躲开了长矛，还直接抓住矛杆，用力一抽就把兽人队长带得一趔趄。她原地旋转一圈，一个漂亮的侧踢就踹碎了兽人的下巴。鲜血混着断裂的獠牙溅上半空，在火光中如红宝石般闪亮。
等库克从那令他眼前一黑的剧痛中缓过神来，只感到脖子一线冰凉，长剑已经横在了要害上。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职位？”它听到粉皮人这样问道。恐惧促使兽人忙不迭的开口。
“库克...呼噜...库克，是十夫长。”血混着口水倒灌进它的喉咙，即使兽人忍痛克制，依旧吐词模糊不清。
“很好，你可以走了”
兽人的瞳孔因恐惧缩成针尖，獠牙本能呲起——临阵脱逃为独眼之神所唾弃，但女魔鬼的威势压弯了他的膝盖。他没有花时间去犹豫，连武器都没拿，转身就跑。
库克跑出几十步后，心中刚刚涌起死里逃生的庆幸。就听三声弦响骤起。
兽人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飞起，钉死在正在燃烧的墙壁上。
“哎呀~”霍珀懊恼地看着那个挂在墙上还在微微抽搐的兽人“三点之间没有构成正三角，果然水平下降啦。”
随即，她又高兴起来。
“不过，好在这里还有很多靶子可以练。”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琉克
如同它的名字，炊烟村此刻到处弥漫着滚滚浓烟。半身人们向来偏爱用暖和的秸秆编织屋顶，也钟情于刷满亮漆的原木门。而现在，这些主人们精心保养的骄傲，连带着半枯的菜园，悬挂的衣物和村头高大的橡树，都在熊熊烈焰中哀嚎。
霍珀悠闲地躺在地上，静静听着旁边房屋的木梁在高温的炙烤下吱呀作响，仿佛随时都会不堪重负地倒塌下来。鲜红的天空，高热的干风和四面八方传来渐渐微弱的惨叫声，都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阿弗纳斯。
刚刚的那番战斗，只是略微满足了欲魔内心深处的杀戮欲望，可这并非她的真正目的。等她听到那杂乱的脚步声时，她就直到自己等的时机到了。
“谁在那！”三个兽人顺着血腥味转过来，就看到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尸体，而一个身披斗篷的身影则迅速越过墙头，消失不见了。
兽人们正要追过去时，地上却传来一阵痛苦的低吟。没想到，离他们不远处看似已经死去的“尸体”竟然开口说话了。
“Chotu（兽人语脏话），拉我一把！”高大的兽人捂着腰腹部，浑身沾满了鲜血和尘土。若不仔细查看，一时之间还真难以分辨他是死是活。
诺瓦克感到心脏一突，好像有某种外来的力量挠着他的小舌头，促使他不自觉地张嘴高喊道：“马特乌什，马特乌什，是十夫长库克库克。”
回应他的是走在前面的长官当面老拳和一声呵斥。个子较小的兽人痛呼着捂住鼻子连连后退，也全然忘了去思考自己为何会突然不受控制地开口。
马特乌什教训完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在自己面前大呼小叫的小弟后，才转过身去打量那个已经晃悠悠站起来的兽人。从对方缺了半颗的牙齿到他发黑的褐色皮肤都与马特乌什印象中的库克库克别无二致。
至于兽人身上手上多出来的不起眼银戒指，马特乌什根本连问都懒得问。
“库克库克捞财宝的本事可真不怎么样。”他心中暗自得意道。
“发生了什么？你的小队是被谁袭击了”马特乌什看似关心地问道，手摸向了腰后的长刀“其他独眼之子呢？”
独眼之神是兽人们的父亲，所有的兽人都宣称自己是他的子嗣。
“那个人被我狠狠揍得断了几根肋骨，翻墙跑掉了”库克库克说，马特乌什一眼就看出他在虚张声势，“其余的崽子们都在这里了。没想到卑鄙的粉皮人也会搞偷袭！”
霍珀尽心尽力地扮演着库克库克，好在兽人语也不是什么复杂优美的语言。她只需要模仿一下口音，再夹杂几个常用脏话就行了，反正兽人们也从来没有统一过语言。
就算被指出口音有问题，她也大可以借口说自己被打伤了脑袋，语言系统紊乱了——哦，按照兽人们的说法，应该是“被打得不会说话了”。
不过，令霍珀略感意外的是，名为马特乌什的兽人，他的心似乎没有像他的皮肤一样漆黑如炭。她原本以为，兽人看到假装虚弱的自己，会毫不犹豫地直接动手来个黑吃黑，可马特乌什居然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黑兽人拔出长刀，招手让他的两个小弟跟上，自己一马当先地翻过人影消失的矮墙。墙后随即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在检查地面。
刚刚被黑兽人一拳打翻的小个子兽人凑过来，伸手拉了霍珀一把。而最后一个兽人，他只有右手是完好的，光秃秃的左腕上绑着一支被折断的戟，此刻正用断戟有条不紊地将地上的三具尸体集中到一起，收集着他们身上的武器和值钱的东西。
马特乌什很快去而复返，冲众兽人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追到那个人影。
“当然不可能追到”霍珀想“毕竟那就是个幻影法术。说起来，我上次用这个法术还是用来骗半兽人呢。没准以后它真该改名叫‘霍珀的兽人诱捕器’。”
“你受伤了吗？”黑兽人将长刀插回腰后，招呼自己的人跟上“死了三个独眼之子，大琉克肯定会不高兴的。要是你再残废了，他说不定会拿你去喂座狼。”
而她扮演的库克库克则不屑地吐了口唾沫，什么话都没说，径直跟在他们背后。
炊烟村的火势愈发猛烈，几乎每座房子都在熊熊燃烧。兽人们一个个汗流浃背，他们用蛮力砸开了所有能发现的房门，将里面一切能带走的财物都搜刮殆尽。无论是衣服、食物，还是黄金、铁器，统统都没有留下。
直到他们经过了村子中心的雕像时，霍珀才终于分辨出周围的方位。此时此刻，石雕脸上凝滞的欢笑，简直就像是对这座即将消失的村子最讽刺的嘲弄。
随着马特乌什一行朝着村头走去，越来越多分成小队的兽人逐渐出现在视野中。他们粗野地大声打着招呼，身上背着用床单包裹着的财物。
一个棕绿皮肤的兽人拖着一个女人经过霍珀身边。女人面容呆滞，眼神空洞，只是麻木地机械般跟着。像这样的人类还有不少，更多的则是已经冰冷的尸体。
兽人们或推搡或拉扯着，将俘虏们赶进了囚车。囚车里已经关着十几个成年女人和半打儿童，而尸体则被胡乱地堆放在另一辆板车上。
与大多数人印象中不同的是，这群兽人并没有带多少座狼。无论是拉车还是乘骑，这支队伍主要的坐骑都是一种看上去脾气就很暴躁的大角盘羊，霍珀认得这是荒原山脉的特产——北地盘羊。它们既不畏惧鲜血也不害怕刀剑，非常擅长在山地陡峭的道路上行走，据说甚至可以驮着货物一起翻越垂直的悬崖。
兽人越聚越多，自行地围成了一个半圆。所有兽人都盯着不远处的大窑洞，好几个穿甲的兽人在试图破门而入，似乎里面还有人类在拼死抵抗。
在众多兽人中，唯一一个骑着座狼的，显然就是马特乌什口中的大琉克。
大琉克一点也不高大，即使以人类的标准来看，他也堪称矮小。而且从他那张耷拉着的脸和已经磨平不少的獠牙可以看出，大琉克已然步入暮年。
然而，马特乌什却对这个老兽人极为尊敬，他带着库克库克挤到最前面，单手抱胸行礼后才向老兽人说明了库克库克遭遇的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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