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灯神
霍珀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大厅唯一留下的那座壁炉,有一块砖已经松了。她用力一拔。
壁炉后的墙壁轰隆隆地下沉,一股带着水汽和腐臭的阴风从里面吹了出来。
而霍珀,又再一次听到了一声隐约的蛙鸣。
第一百二十三章 地道
一道近乎垂直向下的湿漉漉的台阶,延伸至霍珀视线无法触及的深处。壁炉后的空间并不大,她不得不缩着身体才能钻过去。阴冷的风从脚下吹上来,显然下方有着更为广阔的空间。
好在台阶并不长,这种令人难受的逼仄感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台阶下方的甬道微微倾斜,笔直地向下延伸。霍珀弯着腰,在没有光线的通道里前行,背后传来沉重的靴子声,说明审判官也跟了下来。
霍珀伸手摸了摸墙上的小壁龛,里面的陶土碗中盛满了已经冷却的灰烬。她捻起一撮,凑近闻了闻:“是黑莨菪的灰烬,看来我的猜测没错。”
审判官经过时,也伸手确认了一下,但他的声音中仍带着疑惑:“凯恩家都已经穷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买驱鼠药呢?忍一忍不就过去了。”
“我猜,我们的小凯恩,可能没法让他年迈的管家成功爬下来不摔死。”霍珀耸耸肩道。鼠类生物曾是她在小魔鬼时期最喜欢的形态,现在回想起来,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所以,对于一个贵族来说,又怎么能忍受和一群老鼠待在一起呢?”
霍珀停了下来,面前是一堵冰冷的砖墙,她摸了摸砖缝,发现灰泥还是湿的。她开玩笑道:“看来黑暗精灵们的泥匠手艺还不错嘛”
不苟言笑的伊戈尔没有回应她的冷笑话,只是小心地把只剩半截的蜡烛放在几步之外。他做了个手势,示意霍珀退开。然后抬起腿,猛地一踹,尚未硬化的砖墙在硬底靴的攻击下应声倒塌。
淙淙水声和更明显的蛙鸣,随着砖墙的倒塌传入欲魔的耳中。她循着声音,低着头穿过缺口,从附近的地面上捡起一截铁链,铁链的两端各挂着一个切口平滑的金属半圆。
审判官用眼神示意她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哦,对不起,我忘了,您没有看到那位舞者的表演”霍珀嘻嘻笑着说。既然已经确定审判官不会翻脸,她觉得自己不妨放肆一点,“这就是那位舞者小姐的脚镣,看来他们直到到了这里,才觉得安全到可以花时间来解开脚镣。”
“这里?”对于她的嘲笑,审判官不知是没听懂还是不在意。他只是抬起头,观察着满是垃圾的房间。“看上去像是下水道?”
“翡翠港是一座海滨城市,我没记错的话,它的排水系统相当发达,应该是雷米尼亚王朝早期的建筑了。”霍珀环顾着古老的石材,说道。
甬道外的房间比那条狭窄的通道宽敞多了,至少可以容纳十个人在这里临时休息。而就在通道对面的墙上,烛光无法照到的地方,还有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洞口,水声和恶臭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看来,我们都猜错了,霍珀小姐”审判官举着蜡烛检查地上吃剩的骨头和其他被丢弃的垃圾“凯恩先生被选中可能不仅仅是因为他又穷又不起眼还好控制,恐怕他家下面这条地道比他本人还要重要。”
“看来凯恩家大宅的修建者胆子比较小,才会留一个通往下水道的口子。我猜他们原本是指望这条通道保留家族最后一线生机的。”欲魔随口评价道,她还在打量已经断了的铁链,试图弄清楚为什么挂坠会对一条脚铐产生反应。
“不过我不太清楚黑暗精灵,神秘凶手和凯恩家之间是什么关系,到底是神秘凶手操控了黑暗精灵,还是黑暗精灵找上了神秘凶手呢,如果说黑暗精灵的目的是救回他们的女贵族,那神秘凶手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更奇怪的是,黑暗精灵为什么要在宴会这天展开营救活动,偷偷潜入牢房不是更稳妥的做法吗?还是说,有其他人在后面操控他们,要求他们必须在夜宴这天动手。”
审判官捡了几块大小不一的砖头,把它们堆成一堆,拿起其中一块说:“那我们就用最原始最稳妥的办法吧——逐个推测。”
“首先,我们梳理一下现存的所有已知条件”他捡起地上一块白垩,蹲下身开始写写画画“黑暗精灵的目的很明显,救回你口中那个舞者。”
审判官将碎砖和鹅卵石并排摆好,在两者旁边分别写上“黑暗精灵”和“凶手”两个词,又在黑暗精灵旁边写上“目的,营救。”
“凶手的目的呢?通过侏儒的死亡来推断,她可能是想要榨取小凯恩的灵魂,或者让他信仰某个伪神。”
他在鹅卵石旁边写上凶手的目标,又打了个问号。
“我们先假设凶手的地位高于黑暗精灵”审判分析道“如果这样的话,鉴于黑暗精灵从来没在翡翠港生活过,那么由凶手来蛊惑小凯恩是合理的。如果是出于上位者的命令,黑暗精灵在宴会那天动手就不奇怪了。”
“如果说是黑暗精灵雇佣了凶手,让熟悉本地的凶手协助他们潜入,然后凶手才挑中了家里有密道的小凯恩。这里另一个问题,为什么黑暗精灵会挑那天动手?”
霍珀看着地上的图形,沉吟着拿过另一块白垩,在黑暗精灵和凶手中间画了一个圈,然后写上了“宴会袭击”。
她点了点被圈出来的地方,说:“我认为,凶手和黑暗精灵的关系不是关键。您说的两种情况,关键问题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什么要在宴会上袭击。”
“理论上来说,当发生一件不合理的事情的时候,我们应该去分析最大得利者。他们肯定就是这件事的推手。”
审判官缓慢的摇头,这件事目前最大的得利者是黑暗精灵,神秘凶手是否获利,根本不清楚。
霍珀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钻牛角尖了,她提示道:“审判官先生,既然我们分析不出最大受益者,反过来分析最大受害者也可以。”
“最大受害者?”审判官有点没反应过来“你是指维林斯特家族?”
“您没有听到城里的传闻吗?”霍珀问道。
“什么传闻?我这两天忙于调查和检查这座大宅,根本没去酒馆”
“维林斯特大人家的宴会上先是出现了私生子丑闻,接着又是黑暗精灵的暴动,甚至这伙暴突还成功脱身了。您猜翡翠港的大人物们会怎么评价维林斯特大人。戒严令可禁不住茶话会上的窃窃私语。您相信这些的发生都是巧合吗?我不相信,我甚至不相信只有一个贵族参加了这些事。”
“啧,肮脏的政治”审判官神色嫌弃地说“这不是一般的伪神案,有实权贵族牵涉进来的话,我得多准备几壶箭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分开的道路
“不过,我还是觉得有问题”审判官又开始挠自己的胡子了,霍珀觉得这可能是他胡子长不长的主要原因。
“现有的信息相互矛盾。我虽然被晾在卫兵室喝了一整晚劣等水手酒,没能看到黑暗精灵跳舞的精彩场面。但按照你的说法,黑暗精灵舞者是维斯特林家自己安排的节目,那么谁能绕过他们去配合黑暗精灵呢?”
霍珀耸耸肩,翻了个白眼道:“舞者确实是维斯特林家的奴隶,,可她被抓是不是完全是维斯特林家的功劳,这就没人能确定了。毕竟我们尊敬的议长大人都拿风龙兽冒充巨龙了,谁知道他的黑暗精灵是从哪弄来的,说不定是可爱的小彼得在海边散步时发捡到的呢”
伊戈尔抓了抓自己油腻的头发,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摸着腰间的手弩,眼神放空地说道:“你是说,有人故意帮助维斯特林家的人抓住了黑暗精灵舞者,然后又联系她的族人在宴席上来救她。就是为了借此羞辱议长一家?”
“与其说是羞辱,我觉得更像是在挑战权威。”霍珀纠正道“等着看维斯特林家倒霉的大人物可不少。比如我就不相信蒂拉女爵士会对城里死了三个侏儒儒无动于衷,她肯定讨厌艾希曼大主教,对容忍大主教的维斯特林家族也不可能毫无芥蒂。”
“您一直没有透露是谁对醢酿之城进行了血祭,但我猜应该就是蒂拉女士或者她信任的人。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能在没有你们帮助的情况下,自己想办法复仇呢?”霍珀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谜题差不多都解开了,她很快对翡翠港的这些事失去了兴趣,又开始研究起那根铁链来。
审判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叹了口气。显然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秉持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把所有可能涉及的贵族都除掉。
血父的宠儿们在消灭伪神信徒这类事情上,确实可以在某种程度的凌驾于当地的法律。这是有众多神殿支持的——甚至相当多恶神的代言人都认可这一点。但很明显,这点特权并不意味着他真的能把一座城市的贵族杀得尸横遍野。
“翡翠港的政治或许错综复杂。但不管是谁,最终都无法逃脱行刑者的利刃”审判官坚定地起誓道。接着,他发现自己的同伴根本就没有听,而是入神地盯着黑暗精灵遗留的脚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霍珀小姐,霍珀小姐?”审判官喊了好几声,试图引起霍珀的注意“您在想什么?脚镣有什么问题吗?”
欲魔这才突然回过神来,她转过身来,有些不悦地说:“不,审判官大人,它没有什么问题,但才是最大的问题。我从脚镣中感到了我正在追踪的目标的气息,可是我却没法再深入探究了。它没有魔法,工艺也很普通。我不懂,它是怎么和我的目标联系起来的。”
她走到小门边,探出头去查看。外面是一条宽得几乎可以说的上是小河的渠道,渠道的两端延伸进无尽的黑暗中,在霍珀的视野范围内,她至少看到了四个通往不同方向的岔路。
“他们已经领先我们整整一天了,而且还是在黑暗精灵最擅长的地下环境里。”她退了回来,叹气道,“我们追上他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条脚镣可能是我唯一的线索了。”
“能让我看看吗?”审判官依旧是那副表情,丝毫没有受到欲魔的情绪影响,只是接过了她手上的链条开始研究。
伊戈尔举起蜡烛,在烛光下仔细观察被切开的截面。
“截面很光滑,是精金武器切开的”霍珀干巴巴地说道。
审判官没有理她,他疑惑地拿起脚链闻了闻,又在手里颠了颠。霍珀注意到他不寻常的举动,于是闭上了嘴,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了他。
伊戈尔从自己的腰包里拿出小刀,用力刮下一撮粉末。然后掏出燧石,轻轻一擦。
审判官猛地向后仰头,粉末燃烧喷出的火焰差点燎掉了他的眉毛。他招了招手:“霍珀小姐,过来看。”
烧完的粉末成了一团黑乎乎的玩意,霍珀没看出有什么特殊。
伊戈尔露出笑容,耐心地解释道:““您可能不太熟悉武器的材质。而且刚刚它烧得太快了,您可能也没能注意到火焰颜色比较暗,不是铁粉燃烧时的明黄色。”
“这意味着它并不是纯铁。考虑到它是用来束缚黑暗精灵的,所以我猜,里面掺的应该是寒铁。我想您应该知道是为什么”
“有相当多的学者认为,精灵起源于妖精荒野,即使是已经堕落的黑暗精灵也是如此。而寒铁是对付妖精们的利器。”霍珀回答道,思路一下子开阔起来,“掺了寒铁的脚镣,就算制作者不知道它的用途,也肯定会对这件特殊的物品印象深刻”
“不止如此,脚镣比我预想的还要重,截面上有些泛绿。”他把截面挪到烛光下,轻轻晃动着。霍珀眯起眼睛,几乎被晃花了眼,才隐约看出了模糊的绿色光泽。
“里面肯定还掺了其他东西,而且肯定不是常见的材料。不然刚刚的火焰不会那么凶猛”审判官暼了一眼霍珀,总结道。
霍珀感激地点点头,接过他手中的脚镣。既然已经有了突破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翡翠港的铁匠也就那么几个,排查起来并不难。
“霍珀小姐,鉴于我们追捕的目标不同,我们的道路暂且需要分开了。不过,我有种预感,我们的道路终有再次交汇的一天”审判官向霍珀伸出来一只手,此时他们已经离开了下水道,在黑黢黢的大宅外告别。
霍珀心情不错地伸手与他相握,她向来不喜欢蠢人,而自己的队友是聪明人的话更让她心情愉快,哪怕是临时的。
“我也有同感,这座城市的风波可没这么快平息。”
欲魔一挥斗篷,几乎瞬间就融入了阴影里。再经过几步,审判官就完全分辨不出她和树影的区别了。
这一晚上的解密耗费了太多的时间,霍珀已经能看到墨蓝的东方天空最远处泛起了清冷的白色。
而命运女神似乎觉得霍珀的生活还不够刺激。当她踏上自家店铺的时候,一个她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
“霍珀女士,您回来的有些晚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难以愈合
熹微的晨光中,走廊处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等待太久,骑士眼球密布血丝,嗓音沙哑得像吞了炭。
“您什么时候来的?”霍珀惊讶地问“是有什么急事吗?就算您身体强壮,也不该在外面一直等着呀。”
骑士没有回应,他的目光从霍珀可以吸收光线的斗篷,转移到她满是泥土的靴子,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克制着不要咆哮出来。
“您回来的有些晚了”他声音颤抖地重复道“维斯特林大人昨天刚颁布了戒严令。”
“既然如此,您就更不应该站在门外了,来吧,骑士。我给你倒一杯热茶”霍珀冷静地打开房门,示意亚隆骑士进来。
他犹豫了片刻,跟着进了屋。房间里面比外面还要昏暗,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截冰冷的利刃精准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你打听的事情太多了,骑士。应当允许一位女士保持她的秘密,不是吗?”黑暗中,霍珀的声音蛊惑而磁性,危险和欲望带来了迷幻的双重刺激,骑士既无法忽视利刃的冰冷,更不可避免地感觉到靠近自己的的躯体是如此的温暖而柔软。
这种危险激发了骑士的血性,让他兴起了一种想要用刀,用手,甚至用牙齿撕碎掉眼前的人的冲动。被欺骗的羞耻和等待整夜的烦躁,让他全然不顾危险,猛地抓住霍珀的肩膀,喘着粗气,双眼通红地将她扑倒在地。
欲魔吃痛,发出一声娇哼。骑士低下头,张开嘴。他就像一头斗牛犬,粗重而炽热的呼吸喷洒在看似无害的猎物脸上。
“你不该这样的,霍珀女士”亚隆猛地起身,让自己的脑袋远离危险与诱惑。
随着燧石呲地摩擦声,屋里被蜡烛点亮。斗篷簌簌地扫过地面,霍珀将蜡烛放在柜台上。烛光照亮了她手中的利刃,那不过是一把切药草的小刀。
骑士闭着眼大口呼吸着,他并非未经世事的毛头小子,但这位女士依旧能够毫不费力地掌控他的心理,甚至生理反应。
“坐吧,亚隆骑士”霍珀一边点炭盆一边说“一个秘密换一个秘密。跟我说说,您遭遇了什么,需要在大晚上的来找我?我也跟你聊聊我晚上的奇遇”
亚隆骑士抬起头,他的脸上挂上了常见的自信的笑容,情欲和征服欲依旧在他的眼睛里交织。他走到柜台前坐下,声音低沉:“您到底藏着多少秘密?霍珀小姐。”
“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有个背疼得厉害的蠢货,出于盲目的骑士浪漫精神,以及对一位刚刚受到惊吓、柔弱无助的女士的担心,突发奇想,想要守护这位女士罢了。”
骑士自嘲地摇摇头,但眼睛里面的火焰并未熄灭。“但我不得不说,知道您可能是危险人物后,我反而更有兴趣了。那您呢,是去虚无乡的不存在酒馆里喝空气酒了吗?”
“和一位合伙人去谈了点事情,我向您保证,绝对是合法的。”霍珀没有理会骑士的告白,随口敷衍道。她更关心的是亚隆刚刚说的另一件事。
“你的背很疼?”作为草药师的直觉让她十分诧异“这不应该啊,蓝芦荟魔药本身有非常好的镇痛效果。”
她拍了拍骑士的肩膀,示意他把伤口露出来。告白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这让亚隆有些失望,但他很好地掩饰了情绪,只是顺从地转过身,脱下衬衫,让草药师检查。
亚隆结实而健美的背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然而却没有形成伤疤,还留下了一道狭窄的豁口。
霍珀伸手轻轻按压了一下,温热的皮肤颤抖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是豁口并没有血液或者组织液流出。
“奇怪了”霍珀收回手,满脸困惑“伤口整体愈合得很好,但是最深处的神经似乎受到了刺激。你最近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骑士背对她摇了摇头,道:“因为昨天晚上的那场灾难,埃德蒙治安官今天已经把所有的治安官都召集起来了,即使是伤者也分了较轻的工作。到现在为止,我和我的治安官兄弟们一样,只吃了麦饼和清水。”
霍珀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她不久前在下水道里才遇到过类似的事情,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于是,她觉得不妨借鉴一下审判官的方法。
骑士因为异物侵入伤口以及伤口被搅动,闷哼了一声,随后被霍珀不满地拍了一下背,示意他安静。
“骑士先生,请放松点,别像个新婚的处女一样。”
她毫不留情地用银小刀插进亚隆的伤口里上下滑动,戳刺着,将沾上的血水滴落进装满净水瓶子里。
好在这样的行为没有持续多久,亚隆转过身来时,正好看见她在把浅红色的液体分装进好几组更小的水晶瓶。
“你在做什么?”亚隆像是在自己家一样随意,从一堆瓶瓶罐罐里找到了白蜘蛛魔药,打开喝了一口,以促进刚刚被重新弄流血的伤口愈合。
“在找出是什么东西让你这么痛苦。”霍珀嘴上回答着他,手上也没停下,拿出各种试剂往水晶瓶里滴。
最后,霍珀直起腰,擦擦额头的汗水,疑惑地打量着柜台上所有的瓶子,迟疑地说:“很奇怪,无论是强酸,盐水,硫磺,水银还是别的东西,都没有与它发生反应。它看上去和普通的血液没有任何区别。”
亚隆的背伤让他没法弯腰,只好趴在柜台上观察,他甚至都看不出水晶瓶是加了哪种液体,就更不知道有什么区别了。
霍珀伸了个懒腰,不知不觉间,窗外已经天光大亮。
“我记得应该不止你受伤了吧,其他的治安官的伤口也是如此吗?”
亚隆还是盯着那组水晶瓶,慢吞吞地回忆道:“埃德蒙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不过他需要维持指挥官的威严,即使疼痛也不会在我们面前表现出来。其余几位治安官都抱怨过伤口疼,但是我也没法确认是不是和我情况一样。”
听了这话,霍珀陷入了沉思。她有忽略什么关键点吗?亚隆骑士并不是什么娇气的贵族少爷,让他无法入眠的痛苦,绝不像他描述的那么轻描淡写。既然如此,为什么其他受伤的人表现却不一样呢?
“霍珀女士”亚隆骑士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沉思,骑士依旧盯着那些水晶瓶“你应该来看看这个。”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窗子,照射在柜台上,水晶瓶被照得闪闪发光。倒数第二个瓶子散发着微弱的金光,冒出了不起眼的气泡。
第一百二十六章 哪来的铁匠
瓶子里液体的反应既缓慢又轻微,若不是仔细观察,甚至会误以为是水在阳光照射后自然产生的气泡。
然而,水是不会发光的,而且冒出的气泡也不会隐隐呈现出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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