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托地狱升职记 第29章

第八十三章 谈判

　　“很好，有点聪明的蓝冠鸦”鬼婆的愣了一下，接着嘲弄道“把两只小小鸟和老猫关在一只笼子里，这就是你的计策吗？”

　　“不，教授，我们只是觉得我们可以谈谈”霍珀摘下了面巾，收敛的翅膀渐渐展开，面对远强于她的鬼婆丝毫不惧，只能感觉自己的心跳因为这种危险游戏而越来越兴奋。

　　是的，你们都要比我强大，但是无所谓，巴托从来都不是只靠肌肉说道理的地方，而我也不是第一次面对两个能碾死我的敌人了。

　　小魔鬼哈普在心里这样说。

　　旁边的拉缇诧异地转过来，她心里的霍珀永远是个克制而冷静的魔鬼。纵然有莉莉斯下属这个标签，但她过得到的比学校里绝大多数普通欲魔还要低调。她从来没有想过霍珀会有如此自信又主动的一面。

　　“谈什么呢？小小鸟儿”鬼婆的声音隐隐透露着不屑。“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愿意跟一个欲魔讨价还价吧，我对欲魔的了解可比你深多了。”

　　“还是说你不比拳头大多少的脑子里还以为我会觉得在你们已经知道了我的目标以后，我们还有和平相处下去的可能性？”

　　“我和拉提在本质上跟您都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冲突，您需要针对的难道不是莉尔吗？至少在今天，在这个场合。我们是有合作的空间的。”欲魔冷静的说。

　　“今天拉缇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完全出于她的本心。而是因为有人引导她来到这里。想要借她的手完成某些事情。现在警报已经被触发，碧冠教授很快就会赶来，您又将怎么解释您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鬼婆没有回答问题而是直接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选择杀掉你们呢？这样我也不需要解释什么事情了。”

　　“如果你问我的话，我觉得你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欲魔越说越自信，她的思路也随之开阔“这座城市城堡有检测学生死亡的迷锁。而你两次动手都是在校外。至少说明了你有不能在学校动手的理由。我不知道这个理由是什么，但是我猜一定对您很重要。也许是您不愿意离开烬炬堡的环境，也可能是您跟严苛女士有着非常深厚的合作关系，您不愿触怒他。但总之没不到万不得已，你是会避免在校内直接杀死一位学生的。”

　　“说下去，小小鸟”鬼婆的声音变得平静。“给一个最后能说服我的理由”

　　“您最大的损失，无外乎也是莉尔的事情要拖延到校外去处理。我不知道你想要对她做什么，但您本来也没办法在这里杀死莉尔，最多给她增加一点暗示或者控制。但是在今晚，您可以不用杀死我们，而是帮严苛女士和烬炬堡解决一个他们亟待解决的问题—有人觊觎着严苛女士的藏宝室。我相信您也有所耳闻。”

　　“不，霍珀，你不能，我们答应过的。”

　　拉缇的声音打断了霍珀。她的嗓音还是那样飘忽美妙，优美动人。因为急切带上了哭腔更显如泣如诉。她说的每一个“不”都像一把尖刀一样刻在霍珀的心上。但霍珀知道，这是魔法的影响。

　　欲魔咬牙忽略掉了她说的每一个字，冷漠地说：“我没有立下过任何誓言。而且我也没有说放弃莉尔，但至少今晚我们需要合作。你的行为导致了我们身陷险境，拉缇。所以我并不认为你在这件事情上还有更多的发言权。”

　　“很好，很好！小小鸟。你真的是一个被教导的很好的欲魔。”鬼婆的声音阻止了拉缇的进一步说话，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离他们不远的柱子中间。“那么另外一个问题来了，即使我不杀死你。你又怎么知道笼子里除了老猫和两只小小鸟，还有其他的猛兽存在？”

　　“因为拉缇采取的行动太鲁莽了，也太顺利了。她不可能，也不应该贸然闯入藏宝室。即使有她祖母的命令，她也应当想到就算盗走了这条腰带，也没有办法安全的带他逃离烬炬堡，更不要说送到她祖母的手上。所以必然有什么影响了她的心智。而在上一次已经打草惊蛇引起了关注的情况下。幕后黑手今天晚上一定会借用这次机会，一举突破，不会再等。”

　　说完，霍珀弯弓搭箭，一箭射向远处的黑暗，而那只熊熊燃烧的羽箭就径直停在半空中，然后像被抽走了筋的蛇一样软倒在了地上，熄灭了。

　　自无尽的黑暗中走出了一位身条婀娜的美人。其展开的鲜红羽翼与悬浮在头顶的九尾鞭徽记相互辉映。而披散飞舞的黑发和如同盛满琥珀色美酒的微笑双眸让人几乎无法认出，她就是以往那个端庄严肃的教授。

　　“优蒂教授？”拉缇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想想吧，拉缇。我们第一次遇见那个男人的时候，不是马上就遇见了她吗？又是谁在你收到祖母的信后，第一节课就教授了严苛女士腰带的知识”霍珀把手搭在弓上随时准备出击，心里却知道自己这点战斗力在一个愉魔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你们俩都没有让我失望。”优蒂教授开口了，她的声音没有变化，却贴着耳朵响起，还带着湿乎乎的暖气，像有只轻柔的手拿着羽毛骚弄她的耳朵“尤其是你，霍珀小姐。我认为你的潜力已经超过了一般的欲魔了。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存在的呢？你应该是看不穿我的保护魔法的”

　　霍珀点了点鼻子道：“是的，教授。我看不穿你的魔法。但是我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这个味道可以出现在这座城堡的任何地方。但唯独不应该出现在严苛女士的藏宝室。我猜您也是因为时间太过着急。所以才会急着行动，因而百密一疏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至于您为什么着急的原因。那自然是要感谢我们的千年肠教授。如果不是她在拉提的梦境里面做手脚。让拉缇在您的诱导，祖母的惩罚下迫不及待的想要行动。导致了第一次行动的失败。您或许还有更长的准备和检查的时间。”

　　千年肠教授发出鸦鸣般难听的嘎嘎笑声，破坏他人的计划不是她的目的。但鬼婆的本性让她对一切灾殃和祸事都感到高兴。

　　欢愉魔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并没有生气。她用指尖轻轻的鼓掌，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干得好，霍珀小姐。我相信你不是第一天怀疑我，但你又是怎么确定的呢，你看上去可不是什么武断的小姑娘。”

　　“因为那天我们遇见的是个男人，我们原以为是有人使用了变形魔法。”霍珀不禁想起自己和拉缇在满是灰尘的教室里自信满满地推论的情形，不禁哑然失笑。

　　“当我知道千年肠教授的嫌疑被排除后，我突然就想到了我自己的思维误区。我们都太习惯使用魔法解释一切难以解释的事情了，然而忽略了一个事实许多专业人士，他们是有办法把一个女性伪装成男性的。您平时的打扮和作风都会让别人忽略你是一个欢愉魔，是一个真正的情报和间谍高手，伪装男人的体型和步态对你来说根本就易如反掌。理论上来说，隐秘战斗学的加拉菲德教授也能做到....”

　　“但是它有四条腿是吧，所以直接排除了”欢愉魔款款向前，接上了霍珀的话“您回答的真详细，我不禁好奇，你一向如此诚实吗？”

　　“自然如此”年轻的欲魔弯弯腰鞠躬道“何况这不是也得等等援军嘛。”

第八十四章 谈崩

　　“援军？可我并没有看到什么援军啊？”欢愉魔装作不在意地拢了一下头发，脖子上的银色项链随着她的动作闪闪发亮。

　　“这座藏宝室的防护魔法已经被你启动了，霍珀小姐。但是你看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她们有任何人可以过来吗？又有谁会这么煞风景道打扰一位高贵的巴瑞绮娜的小游戏呢~”

　　优蒂教授说着用她纤细的小拇指挑起洁白脖颈上的银色项链。随着项链被拉高，一枚精致的心形锁被从谷底深处拉上来。她炫耀似用两根手指捏着那把锁，孩子气的在自己脸面前晃了晃。展示给其他人看。

　　“空间锁。我给你们准备的一个小惊喜。现在所有传送魔法都没法通向这里了。咱们可以好好享受独处时光并聊一聊。”

　　“我不认为你跟我有什么好谈的。欢愉魔”鬼婆教授嗤笑一声，显然对她的空间锁魔法不屑一顾“我与你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这里的事情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你在魔法的造诣远逊于我。使用的只不过是一个依凭外物的空间锁魔法而已。我完全有能力将它解除。”

　　“那如果是这样呢？”优蒂教授收敛起笑，瞪了鬼婆一眼。头顶的九尾鞭标志亮了起来。随着那标记的投射，她整个皮肤都浮现出深红发亮的符文。

　　如果说刚刚的她美丽而致命。如同一株带毒的植物。那她现在就像是一场熊熊燃烧的烈火，危险就是像扑面而来的热量一样显著。

　　“玛尔博吉之印？”鬼婆怪叫一声“原来如此，你早已经投靠了格莱西雅。她觊觎这座城堡已经很久了。现在她想让你来谈什么？”

　　优迪教授的手上燃起一团烈火，无形的风吹得她的长发狂舞。她怒吼道：“对地狱唯一的公主，保持尊敬！”

　　饱含魔力的声音震得霍珀捂住了耳朵。欲魔翅膀前伸，徒劳地想要抵抗无形的声压。她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与之相对的是，拉提身上的腰带弹出一个绿色的光圈将她护住。使她稳稳的站立在原地。

　　随即，欢愉魔的态度软化下来，身上的符文和头顶的九尾鞭徽记也消弭无踪。她面色和缓的说：“我没有敌意，但是你们也应该知道，这座城堡本来就是格莱西雅大公的私有物。所有的欲魔，都应当效忠于她们的女王。千年肠，这是我们欲魔之间的事情。但是我依然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向地狱唯一的公主献上你的忠诚。”

　　“你的女王大人已经被至少四位大公拒绝了。既然她的母亲活着的时候都没有办法收回所有欲魔的管理权。在她死后这么多年，我只能认为是一个被宠坏的女儿在胡思乱想。”鬼婆嗤笑道。“更不要说，这跟我一个老鬼婆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欲魔。把这里改造成一个忠于格莱西雅的老鸨窝对于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欢愉魔摇了摇她美丽的头说：“那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优蒂把两根手指摁在自己丰润的红唇上，波光粼粼的双眸直视霍珀，冲她抛出一个飞吻并吟咏道：“我从地狱向你的心献上一个吻，而你将向我献上你的爱。”

　　霍珀感觉自己大脑一空，这种感觉实在是非常奇妙。她仿佛是寄宿在自己大脑里的一个幽灵，看着自己完全不受控制的手指不断开合着，一瞬间向着鬼婆教授连发三箭。燃烧着的羽箭穿透了鬼婆的身影，将幻影撕得粉碎。

　　还没等她反抗欢愉魔的魔法控制。她就感觉自己重新掌握了身体。而随之冲自己来的是一道银亮的冰锥。

　　来不及解释，霍珀就地一滚，冰锥遮蔽了半个天空堪堪擦着她的头皮掠过，差点把她冻成一地渣子。她站起来后顾不上抖动自己羽毛上的冰。就看到拉缇把手按在腰带上，引导其变成一条彩虹般的光索捆向半空中的欢愉魔。但光索只坚持了一瞬间，就被优蒂轻松挣脱了。

　　欢愉魔随手掏出一把匕首将从阴影中扑向她的巨鸦一刀两断，杀得羽毛和鲜血在空中横飞。一边转过头来对拉缇露出不屑的表情。

　　“拉提女士，我不得不说，你的成绩让我失望。难道我没有教导过你？作为一个高阶欲魔，你想要影响我的精神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吗？”

　　霍珀感觉拉提不太对劲，她虽然没有霍珀这样心思缜密。但坎比翁的战斗本能源于战场，绝对高于普通欲魔。她不可能犯像企图魅惑一个欢愉魔这样愚蠢的常识错误。从在这间藏宝室遇见她时的异常表现到现在的鲁莽举动来看，霍珀有理由怀疑，那条腰带的使用并不是没有代价的。而代价很有可能就是会使使用者变得鲁莽自大。

　　然而，即使只是一瞬的耽误，也被狡诈的鬼婆找到了机会。

　　优蒂教授的话音未落。就在霍珀的对面，某根黑曜石柱的阴影里，亮起了一点又一点的星光。

　　它们璀璨而美丽，像一群浮在黑暗中的萤火虫。然而，随着鬼婆的最后的咒语，这些紫色的萤火，带着长长的拖尾和毁灭的啸叫声从角落奔涌而出。

　　欢愉魔紧急拍打翅膀，企图要通过闪转腾挪和柱子的遮蔽闪避攻击。但这些飞弹就像是紧咬猎物的狼群，追着她飘舞的长发和火红的羽翼牢牢不放。然而，还不到结束的时候。就在优蒂逃亡之际，鬼婆的身前又浮现了同样的一片璀璨的萤火，从另一个方向追击而去，最终将欢愉魔成功堵在角落。

　　数十个力能飞弹如同赴死的工蜂一样，毫无畏惧的纵身朝着魔鬼冲去。即使她可以靠着自己的法术抗性抗过其中一部分，也会狼狈到不行。

　　“嗯，你说她会被千年肠教授的飞弹风暴直接炸死吗？”拉提低声问道。

　　霍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手却一直没有从弓弦放下来。而当她看见渐息的光影里，一个人影站着走出来的时候，果断地松开了拉弓的手。

　　两支长箭离弦而去，却像最开始那样，在人影面前停了下来，软绵绵地跌在地上。

　　烟尘散尽，优蒂教授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们，身上连衣角都没有擦破。手里还多了一枚古朴的银柄梳妆镜。

　　她冲她们露出熟悉的优雅而美丽的笑容说：“嗯哼，诸位，看来攻击没有生效。”

　　作者的话：　　大家开工愉快

　　从2月6日开始就换回工作日更新时间，7点更新。

第八十五章 电芒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欢愉魔从星星点点的奥术光辉中穿过，本应该将她轰杀至渣的奥术变成了给她的美丽增辉的装饰。

　　她左右扫视一眼，没有发现千年肠——老鬼婆在发现法术没有杀死她的那一刻立刻就启用隐身术，消失了。

　　“那么”优蒂举起发光的镜子照了照，挑剔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额发道“我就勉为其难先把你们杀掉再慢慢找出去的办法吧”

　　欢愉魔妩媚的笑了一声，将镜子插回腰间，猫一样弓下身子拔出了靴子里的短剑，遥遥指向霍珀：“我手里的是我的爱。首先，请允许我向霍珀小姐献上我的炽热”

　　话音未落，她就像从天而降的火球一般袭来，速度快得超过霍珀的想象。欲魔已经是魔鬼中相当敏捷的战士了，而欢愉魔却还要更快，飞过几十尺的距离对于她来说甚至比传送还快。

　　等霍珀反应过来时，短剑已经到了胸前。

　　一道灰色的流光后发先至，呛的一声架开了欢愉魔的短剑。优蒂借着反震之力用短剑死死咬住了拉缇的细剑，像一条红色的鳄鱼在空中翻滚一圈，左手啪得甩了霍珀一个耳光。

　　霍珀半张脸都肿起来了，也顾不上生气，赶紧翅膀一扇脱离缠斗。欲魔们在血战前线上中通常是作为弓箭手，哪想到欢愉魔居然是个近战高手。

　　优蒂教授轻笑一声，正欲扇动翅膀追击，手上劲力一松。拉缇用细剑用力一敲短剑，脱离短剑的卡位直切欢愉魔的手腕。欢愉魔手腕一翻轻松地躲了过去，同时用力一蹬接住了拉缇的踢击。

　　不过这次她料错了，她自己飞翔在半空但拉缇可是牢牢站在地面上的，这一脚把她踹得不自觉向后飘飞开去。

　　霍珀等的就是她失控的机会，二连矢如红隼般咬向她的腰际。优蒂教授在空中几乎是把自己圈了起来，手中的短剑舞出了耀眼的银弧，奋力隔开了第一支箭，然而第二支更刁钻的箭还是撕开了她左胸下的皮甲，带出一篷血花。

　　这时拉缇的细剑也跟了上来，银灰色的坎比翁或许不够睿智，但她的进攻永远凶猛。细剑抽过空气时发出呜呜的哭泣声，笔直穿透了欢愉魔的小腿。

　　“唔...”优蒂细眉一紧，忍不住痛哼出声，秀美的脸上楚楚可怜。

　　她柔弱无力地捂住胸口，泪眼涟涟地看着抽回细剑又攻上的拉缇，朱唇轻启：“逃！”

　　高大的坎比翁似乎看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东西，大声惨叫着转身就跑，消失在黑暗的石柱中。就连隔着一段距离的霍珀都感到头脑一阵刺痛，花了一番功夫才抵抗住拔腿就跑的冲动。

　　优蒂在空中整理好姿势，发出咯咯的笑声，纤纤玉手一挥，如同一团朱橙黄红混杂的旋风般卷了过来。霍珀不退反进，就算不擅长近战，但是她必须得为拉缇回来争取时间，不然就会被逐个击破。

　　短剑如流星般袭来，霍珀在最后一刻才能够看清，只来得及偏头躲过。银芒擦着她的长发掠过，几乎把她的脸颊直接豁开。

　　但她可躲不过欢愉魔的左拳了，霍珀被她砰地一拳打中柔软的腹部，当时就感到喉头一甜，差点就喷出一口鲜血。

　　这就是霍珀等的机会，她强忍疼痛一手抓住了欢愉魔的左拳，整个身体向前一探，抱住了优蒂纤细的腰肢。缠在她腿上的活化绳嗖地把两个魔鬼一圈圈地捆在一起。

　　“就是现在!”霍珀冲黑暗的高空喊道，一边死死抱住企图挣扎的欢愉魔。

　　在极黑的天花板下，老鬼婆的身影出现在一根黑曜石柱子的顶端。她双眼闪烁着黄光，解析了欢愉魔身上的抗力，嘴里接着念念有词，手指画了一个三角形，向着把后背漏出来的欢愉魔一点。

　　辉光大盛，霍珀感到怀里刚刚还企图捅自己的优蒂突然变得安静僵直。她赶紧松开手和绳子后退。

　　欢愉魔保持一个怪异的姿势站立着，从她的四肢和发尖都开始迅速变得灰白僵硬，逐渐转化为石头。

　　只见优蒂凝固的脸突然颤动一下，绽放出俏皮的笑容，吐了吐舌头对霍珀说：“骗你的，我装的，嘻嘻。”

　　随着这句话，刚刚还在蔓延的石化几乎是在瞬间就退散了，根本没有对她起效果。与此同时，她腰间的镜子散发出越发明亮的光芒。

　　“那这个呢？”伴随怒吼而来的是一道横飞过来的，足有水桶粗的闪电长矛。

　　白亮的闪电划破黑暗，带着噼啪声和电离空气的硝石气味吞没了措手不及的欢愉魔，带着她直飞出去狠狠撞在远处的柱子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连带着整个房间的地板都随之抖动。

　　拉缇喘着粗气从一个黑曜石柱子顶端跳下来，柱子顶端王座里坐着的，双手捧矛姿势的尸体手中已经空了。而代价就是，坎比翁的右手被电得焦糊。宝藏上不可能没有陷阱，拉缇拿腰带的时候有优蒂教授在暗中协助，上面的陷阱可能早就解除了，但不可能每个都有这么好运。

　　“没事吧？”霍珀关心地问，眼睛却没有看拉缇。她的手搭上弓弦，瞄向欢愉魔飞出去的方向。

　　“没事，只要能出去就能治好”拉缇气喘吁吁地走过来，她每走一步都抽搐一下，残存的电流让她还没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坎比翁艰难地站定，带来一股子烤肉的焦香味，左手拎着自己的剑，同样警惕地看着那个方向。

　　霍珀感到有点不对劲，欲魔的感知力非常敏锐，但是她现在却看不大清远处柱子那里的情形，连带着那支长矛残存的电流滋滋声传到耳朵里也像隔着一层头套般发闷。

　　她摸了摸自己还没有消肿的脸，不疼，就是感觉像在摸一块切下来的牛肉一样毫无感觉。看来欢愉魔的那一巴掌不是为了羞辱，而是有毒。

　　突然，在霍珀看不清的远处，亮起了一个雪白的光斑，传来了碎石滚落的声音。

　　“拉缇小姐”黑暗中传来了欢愉魔的声音，竟然还隐约可以听出笑意“我得给你加点分数，或者帮你给碧冠教授写封推荐信。你在战斗中抓机会的能力真的很不错。”

　　当啷一声，优蒂随手将那支已经不再闪烁电芒的长矛丢到一边。她扇动着鲜红的羽翼从黑暗中浮现，左侧的外衣被闪电烧成了焦炭，颤巍巍的酥胸上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正在头顶的九尾鞭徽记的照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可这也是她在如此强力的一击中受到的最严重的伤害了。

　　与之相对的是，她手中的镜子雪白的光芒如同正午太阳般强烈，已经到了刺眼的程度，让霍珀不得不眯起眼看她。

第八十六章 通路

　　“好了，热身活动结束了”

　　欢愉魔轻轻一跃，悬停在无光的天花板下，对严阵以待的霍珀和拉缇伸出一只手，然后说：“你们已经将能够尝试的方法都尝试了，可惜没能对我造成任何影响。那么，愿意好好听我说话了吗？”

　　“你们粗暴的拒绝了我的提议，我很痛心”欢愉魔道“但是并不出乎我的意料，被蒙蔽的你们自以为是在忠于严苛女士和这座城堡。”

　　“然而，地狱公主殿下早就看穿了一切。我现在给你们第二次机会，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是否愿意效忠格莱西雅大人？”

　　霍珀伸手拦住了拉缇，让她不要说话。她死死盯着半空中的欢愉魔，也没有说话。鬼婆在这么长时间里没有出手，霍珀知道她也在等。

　　格莱西雅是踩着原第六领主鬼婆女伯爵的尸首走上王座的。所以无论如何，欢愉魔的招揽是不可能包括千年肠教授的。

　　如果霍珀贸然答应，那她就有可能想着把她们一起干掉，这样她就彻底变成了击杀入侵藏宝室盗贼的英雄。

　　“条件不够？还是说你们对现有情况还有疑惑？”

　　看着她们没开口，欢愉魔也没有气恼。她只是随口问了一句，高高举起手中如同小太阳般的镜子，几乎整个藏宝室都被照亮了，每根黑曜石柱子粗糙的表面都折射着粼粼白光。

　　欢愉魔语调轻松地问：“你们难道不好奇吗？我特地把烬炬堡的图纸留在显眼的位置，你们不应该没看到啊？”

　　“我们应该好奇什么？”拉缇问，她一直以为是莉尔无意发现的图纸，没想到连这个都是被安排的。

　　“好奇这座藏宝室的结构啊”欢愉魔理所当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