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悠璃
“前路多坎啊......”
......
......
“这里的气息真是繁多，令吾感到厌恶的，与吾相同类似的，同族的，以及英雄的。”
于空中伸展开漆黑的双翼，人形三首的惨白色巨龙低下三个狰狞的脑袋，六双猩红的眼睛扫视过在场的所有人一眼，相当明显地在修格斯以及爱歌的身上停留了半响，然后转向了梅露辛以及伽夜。
“你是谁？”
从那种朦胧迷惑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压下心底中的那种感觉，伽夜唤来天廻龙，同时顺便将芬里尔、勒维亚坦以及勒维亚坦身上的立香也一起带了过来。
众多中立从者也在同时纷纷赶到现场，没有被干掉的狂化从者们也在看起来有些狼狈的贞德·Alter的召唤下聚集到她的身边。
就这样，所有对于这个时代而言是属于异类的存在此刻便是全都聚集在了这片广袤的平原之上。
与其说现场的形式是中立一方的从者、贞德·Alter一方的从者、迦勒底势力以及修格斯的四方盘踞，不如说是人类恶与非人类恶与不知名邪恶的三足鼎立。
“吾之名为阿兹·达哈卡，以‘Beast-V’之身降临于此，为寻找能够击败吾之英雄而回应召唤降临，人类，吾问汝等，汝等是否有直面吾、跨越吾、以手中兵器贯穿吾之胸膛的勇气与觉悟？？！”
魔龙的三首仰天齐吼，一股比之666之兽还要更加庞大与真实的压迫感悄然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上，这一次受到针对的不再只有身为人类的立香与伽夜，其余所有人皆是无例外地感受到了那种如若整片天空都倾塌了下来一般的可怕威势。
————【Advent Beast（人类恶 显现）】————
“如果你执意要挡在我们面前，那我们便只有这一个选择了。”
直面着这种可怕的威压，感受着其中所蕴含的对于人类而言最大程度的恶意，伽夜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而冷峻。
但是他没有后退，即使知道眼前的是一位神灵级别的存在，因为他、他们，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特异点不修正，人理不修复，便救不回零和父亲，同时当迦勒底内的时间走到尽头，他们一样得随着人类史一起消亡，所以即使面对的是不可能跨越的敌人，他们也必须将其跨越才行！
“道尽涂殚乃人类升华为英雄的时刻，甚好！”
阿兹·达哈卡的脸上露出了极其人性化的赞赏欣喜之情，也就在祂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祂突然压低自身重心，与一条迅疾袭来的漆黑触手擦身而过，但却在下一刻被从触手上分裂出来的鞭子给重重击坠在地。
轰！！
巨大的冲击让众人脚下的大地都开始出现地震一般的剧烈震动，硕大的蛛网状裂纹以阿兹·达哈卡为中心，在短短一瞬间便蔓延至了数公里之外，大量清澈的地下水甚至都因为这份冲击而被逼着从大地之下透过裂缝喷涌上来。
在变故发生的一瞬间，伽夜便已经操纵芬里尔和勒维亚坦将红、立香、玛修和阿塔兰忒四人一起带上天空，让她们免于承受后续的震动。
带着她们与爱歌集合在一起，伽夜回头看向刚刚做出攻击的修格斯，以及被击坠的阿兹·达哈卡的方向。
刚刚他之所以能够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是因为他隐隐感知到了修格斯即将动手的前兆，但是他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能够察觉到这一点。
果然是因为这个吗？
伽夜下意识抬手放在自己的眼睛上。
先前他之所以会发愣，是因为他从修格斯的身上感觉到了和他的眼睛所自带的固有结界相似的感觉，不是那些琉璃色火焰，而是于夜空之上，月亮的后面张牙舞爪的那个影子。
就连他这个眼睛的主人也不知道，那个影子究竟是什么，只是每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都会从那个影子上感知到一丝难以言明的感觉。
他并无法操作那个影子，因为他不知道那个影子的本体所在的位置是哪里，在固有结界中所看见的，就只是从某个地方投射而来的，类似海市蜃楼一般的事物而已。
所以他猜测，或许修格斯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他先前在里昂的时候曾经睁开过眼睛，让固有结界嵌入到这个特异点之中的缘故。
换言之，修格斯或许就是生存在他的固有结界之中的生灵。
对于自己眼睛的固有结界，他其实并了解的并不算多，因为眼睛所投射出的固有结界有着无法被消除的性质，所以过去他为了避免被抑制力找上门所以使用这份能力，更别提花时间去进行研究了。
只不过，或许从现在开始他就必须得去好好研究一下这份力量了，反正现在人理已经毁灭，抑制力大概也凉了，他就不需要担心会被抑制力当成‘造成世界毁灭的重要因素’从而被排除了。
睁开眼睛并不消耗魔力，所以如果他有这个想法，他完全有能力把整个世界都变成他的固有结界。
于是乎，夹带着各种各样的想法，伽夜看着与重新从大地之中飞起来的阿兹·达哈卡缠斗到一起的修格斯，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一瞬间，天地变换，大量令人心生厌恶的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无数姿态可憎的身影践踏着大地，沐浴在琉璃色的火焰之中，于星空之下，于明月之下，于不可名状之下，立于绝对恶眼中，立于众英雄眼中，立于所有人眼中。
第三十二章 英雄」
“？”
伽夜不解地歪了歪脑袋，原来修格斯有这么多吗？
话说牠们是什么时候聚集过来的？
“......伽夜？”
红和梅露辛自然是对这幅景色十分地熟悉，如果不是考虑到是这份景色害得伽夜有眼睛却无法使用的话，那么这个景色已经足以拍进她们心中的第一名了，但是她们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么美丽的风景之中看见数量如此庞大的令人厌恶之物。
其实通过身体间的缝隙来计算的话，在场的修格斯只有差不多七体的数量，但是因为体型过于庞大的缘故，加上摆动摇晃的触手太多，所以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支千军万马的军队，直让众人浑身都不受控制地泛起鸡皮疙瘩。
“我也不知道这么多修格斯是从哪来的。”
伽夜无辜地摊了摊手。
“虽然不知道我的感觉有没有出错，但就现在而言，它们是友军哦。”
仿佛是为了证明伽夜的话语，在他话音落下的前一刻，修格斯们的身形便在一阵恶心的蠕动扭曲之间分别变成了芬里尔、勒维亚坦、天廻龙、阿兹·达哈卡、梅露辛以及其他或是狰狞或是扭曲的姿态，然后一齐冲向了不远处即使天地景色变换了也没有停下战斗的战场。
得到同伴的支援，最开始出现的修格斯得以拥有重整旗鼓的时间，只见其的姿态在一阵熟悉的扭曲之后，一体七头十角的凶手便是出现在了原地，然后怒吼着扑向阿兹·达哈卡。
在以八对一的情况下，加上修格斯的强大恢复力，以及看似拥有形体，实际上肉体的姿态与模样却是不受限制的种族天赋，即使是强大如阿兹·达哈卡，一时之间也不由陷入到了苦战之中。
然而这个好消息却并没有让众人感到高兴————至少并没有让梅露辛和爱歌感到任何的高兴。
她们此刻的表情就像是吃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看上去无比的阴郁与难看。
“......”
默默瞥了自己身后的666之兽一眼，爱歌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与其拉开距离，让牠的每个脑袋上都写满了问号。
“Master，我好想死啊......”
紧紧抱着自己的肩膀，梅露辛带着想哭又想吐的表情看向伽夜，双眼的眼神已经出现了一丝扭曲的迹象。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看看那边那个被阿兹·达哈卡以一记大魔术烧去半个身体，然后在一阵恶心的触手蠕动之中迅速恢复完整的身体，并再次投入到战斗之中的‘梅露辛’就能够知道了。
或许对于旁观者而言这一幕只是恶心，但身为修格斯变化时所选中的模板，此刻的梅露辛内心十分平静，甚至想要射一发宝具。
“别看吧，当成一场梦就好。”
无言地捂住她的眼睛，伽夜柔声安慰道。
“那这一定是噩梦......”
巍巍颤颤地将脸埋进伽夜的怀中，梅露辛紧紧抱着他，梦呓般的声音悄然传出，让伽夜除了苦笑只能苦笑。
他也不知道修格斯拥有变化形体的能力，更不知道梅露辛居然会因为小部分的非人外表特征而被当成模板。
“伽夜，温香暖玉抱满怀的感觉很舒服吧？”
从身后轻轻勾住伽夜的脖子，红趴在他的背上戏谑地笑道。
“这算不算是还了之前梅露辛抱着你飞过来的‘人·情’呢。”
红故意在‘人情’两个字上面加重音，吃醋的心情不言而喻。
“其实，背后也挺舒服的。”
求生欲暴涨的伽夜不动声色的说道。
“哼，如果是丑小鸭的会更舒服吧，我的可和她比不了。”
俏脸上悄然泛起一抹红晕，红颇为傲娇地轻哼一声，可爱的模样顿时让伽夜的心跳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跳动的幅度。
“这个我没法评价......”
一旁的众人表示狗粮替代爆米花搭配神话级别的战斗，感觉就是不一样。
“————啊啊啊，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真是令人感到十分的不快啊。”
相比起在这里‘围观虐狗’的吃瓜群众们，另一边的氛围倒是充满了火药味。
主要角色为两名从者，分别为黑色的贞德·Alter，以及白色的贞德。
“你....是谁？！”
贞德愣愣地看着贞德·Alter，这个与自己如若是镜子两面的存在，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这应该是由我来问的问题呢....好吧，作为本体，我就回答你吧。”
收拢起脸上那抹讥讽的神情，贞德·Alter神情冰冷而高傲地睥睨着贞德，嘴角逐渐勾起了一抹轻蔑的弧度。
“我是贞德，死而复生的救国圣女哦————‘另一个我’。”
“......”
似乎是对于这个信息量庞大的消息一时有些无法接受，贞德在沉默了半响之后才缓缓摇头。
“别说傻话了，你不是什么圣女，就像我也不是一样————不，那些都是没有必要提起的过去了，现在更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召唤龙群来破坏这个国家？”
“....你问我......为什么？”
脸上的所有神情渐渐消失，贞德·Alter冷冷地看着贞德。
“我还以为同为贞德的你能够理解呢，没想到属性转换之后，我居然会变得如此愚钝吗？”
“理由？那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因为我想复仇，想让法兰西灭亡啊，既然我拥有强大的力量，那么通过政治、经济之类的手段实在是太麻烦了，所以我选择使用这种物理性的方式。”
“反正只要法兰西能灭亡，在这过程中所发生的一切就都无所谓，因为我要的只有结果。”
“这是何等愚蠢的行为....！”
贞德大惊，没有想到眼前的‘另一个自己’居然是因为这种理由而想要毁灭这个生她们养她们的国家。
“愚蠢的行为？愚蠢的是我们吧，贞德。”
贞德·Alter轻轻摇了摇头。
“就算这个国家生了我们养了我们，但是她同样也背叛了我们，所以我们和她之间已经扯平了，因此，你为何想要拯救这个国家？为什么要拯救那些愚蠢的人？”
说道这里，贞德·Alter的情绪突然明显可见地变得激动了起来。
“明明他们是背叛你、唾弃你的存在，再怎么老好人也该有一个限度了啊！！”
“那是因为————”
贞德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贞德·Alter毫不留情地打断。
“我已经不会再被欺骗，也不会再允许背叛了！说到底，这个时代已经终结，连那种专门为了毁灭人类而存在的东西都出现了，就算你想拯救，又能拯救得了什么？”
指向那边战况正在逐渐升级，已经有不少余波波及到她们这里的战场，贞德·Alter大声的质问道。
“你能打败祂，还是希望祂也和你一起聆听主的声音然后被感化成主的一条狗？”
“我......”
贞德无言以对，确实，现在再怎么质问眼前的‘贞德’也没有意义了，在打败阿兹·达哈卡之前，就算她能够让贞德·Alter悔改又怎么样？
“那就打败祂吧。”
“....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包括两位贞德以及其他无言旁观的从者们在内，所有人都同时转头看向了脚步踉跄着从伽夜的方向被推过来的立香。
“我说，那就来把祂打败吧，我相信世界上不存在无敌的力量，之所以会认为祂无敌，只是因为我们没有看见祂的极限，但是这并不代表祂就不存在极限了。”
回过头幽怨地看了伽夜一眼，沐浴在所有来自于各个不同时代的英雄们的目光之中，虽然感觉有点悬，但是话已经说出口，立香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了。
“我相信集合在场所有英雄的力量，即使我们无法将祂击败，但却至少能够摸清祂的极限，知晓祂的力量限度。”
“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们也依旧无法打败祂啊？”
被圣杯所召唤出的中立从者的一员，玛丽·安东尼不解的说道。
“但我们知道了祂的极限，既然已经知道了极限，那我们就可以想办法填平和祂之间的差距。”
言尽于此，立香看着若有所思的从者们，悄悄转头以幽幽的目光紧盯着伽夜。
‘现在轮到你了，迦勒底的另一位御主先生。’
对此，伽夜只能无奈地耸耸肩，然后拍了拍红的手臂，示意她先从自己背上下来，接着再把自己怀中的梅露辛轻轻推到她的怀中，缓步走到了立香的身边。
“我们有着能够召唤从者的手段，或许在平时，这种召唤方式的成功率很低，但是如果我没有猜错，‘Beast’应该就是你们之所以会成为英灵的原因————北欧神王奥丁召集英雄之灵的原因是为了对抗「诸神黄昏」，而你们这些被抑制力所召集的英灵与从者，想必就是为了对抗‘Beast’而存在的。”
“因此，在此时此刻对于英灵召唤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为什么你能确定这一点？”
站在玛丽的旁边，沃尔夫冈·阿马德乌斯·莫扎特问道。
“这只是你的猜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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