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利维坦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思考这件事的好时机，且不说还有一个昏迷过去的吸血鬼待审讯，律师小姐也跑了进来。
一见到没有什么超自然能力而被留下在暗中观察凯文·格伦森这吸血鬼有无同伙的格蕾闯了进来，李山泽就知道一定是有事发生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整座玻璃宫都骚动起来了。电梯已经瘫痪了。我一路走来，听到到处都弥漫着呻吟和惨叫声。”
“那些原本在玻璃宫中巡视的FBI探员们，都浑身洒满了着血浆，他们就像是瞎了一样盲目的徘徊游荡，有几次都差点发现我。”
尽管律师小姐的语气十分镇定，不过她带来的消息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血疫。”脸色苍白的夏莉和安洁异口同声。
“血疫？”李山泽好奇的问道，下意识的看向被他踩在脚下的吸血鬼。
“血疫表面上是一种自然传播的疾病，实际上属于炼金瘟疫。”女巫小姐解释道。
夏莉的表情很不好看，她一边摇着头，一边说道：“血疫，又叫维多利亚嗜血型卟啉变异症。起源于白金汉宫地下血窖中，英国王室皇室用爱尔兰起义者的血酿造永生药剂失败的产物。”
安洁冷笑不已，恨恨的指了指凯文·格伦森：“就像你想的那样，血疫广泛的传播正是这些杂碎干的好事。”
“那些被维多利亚女王流放的吸血鬼，混在西方殖民者中去往第三世界殖民地国家，他们在殖民地大肆散播这种疫病，为害极广，尤其是亚洲国家。”
安洁冷冷地说道。
“这些杂碎通过东印度公司的鸦片船去往印度，导致孟买大瘟疫；借荷兰殖民者扩散至爪哇，造成巴达维亚血夜……能够被记载下来的第三世界死亡人数就超过两千万。”
李山泽点点头，在十八十九世纪的亚洲，能够被记载两千万的人口死亡，那真实的死亡数恐怕要过亿。
“在造成了海量当地人的死亡之后，极大的稳固了英格兰对海外殖民地的统治。”
真不愧是维多利亚女王啊，世界第一KDA的女王陛下，哪怕在奇幻世界也少不了你的大缺大德啊……
李山泽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听血手人屠维多利亚罪恶史的时候，他连忙问道：“那最后是怎么控制住血疫的呢？有什么对抗血疫的办法？”
“你知道吗？说来讽刺，最有效的方法来自天主教会。”安洁恨恨的说道，“天主教会派出大量的传教士和骑士，全世界对抗血疫，追剿吸血鬼，同时——散布主的荣光。”
“说来有趣，吸血鬼用血疫开路，造成大量平民伤亡之后，光荣的骑士们才姗姗来迟，诛杀吸血鬼作为他们神圣的丰功伟绩。紧接着是仁慈的教士们带来了可以治愈血疫的圣光。”
“英格兰消灭了亚洲的大量人口，稳固了殖民地的统治；天主教传播了信仰，扩张了主的荣光；骑士们斩杀了恶徒，名利双收。真是一场三赢的好戏啊！完全看不出来英格兰是背叛了教会另立圣公宗嘛！”
安洁的声音越发的讽刺和刻薄。
“这是对教会荣光的污蔑！请注意你的言辞，女士。”这时，威风凛凛的凯特浑身洋溢着圣光波动，提着骑枪走了进来，她凛然怒视安洁。
“这种手段在马基雅维利的君主论中早有记载。我想，罗马的圣座们早就将这部意大利的经典读的滚瓜烂熟了吧。”安洁没有任何动摇，丝毫不惧的回瞪回去。
“当马基雅维利教君主学会不行善时，正是将但丁《神曲》地狱篇第8圈为背叛者准备的寒冰地狱包装成君主的治国指南。”
凯特语气平静，却充满力量。
“这不是治国之术，而是魔鬼在人间书写的伪福音。真正的君主当如圣乔治，以美德为剑，以信仰为盾——而非堕落为权谋的鬣狗。”
“哈，呆子大骑士，这话留着对你的圣座说去吧！”安洁对凯特的说法嗤之以鼻。
凯特表情平静，只是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骑枪，蓄势待发。
李山泽实在听不下去了，只好出来打圆场：“好了，都不要吵了，眼下更重要的事是如何处理血疫！”
凯特自然无法违拗李山泽的意志，她不得不暂时敛去怒火。而安洁被李山泽这么一说，也下意识的乖乖闭上了嘴。
不对，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安洁气鼓鼓地想道。
李山泽对安洁乖乖听话并不觉得意外，毕竟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嘛，但是对凯特的偃旗息鼓却是始料未及的。
凯特刚才如此的愤怒，那圣光如雷光般的怒涛是做不了假的，为什么我一劝她就平静下来了？
由于信息的缺失，李山泽想破了头也想不到还有“奴隶契约”这种东西，尤其是这个契约还是夏莉代他签的。
所以李山泽也只能归结于凯特给他面子，而且非常理智，知道眼下最紧急的事情是处理血疫。
于是李山泽都顾不上问凯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而是单刀直入的问道：“麦肯齐阁下，你可以用圣光来治愈血疫吗？”
凯特摇了摇头，语气低落：“我想恐怕来不及，整个玻璃宫的人员太多了，用圣光逐一洗礼需要的时间太长，而他们都是急性发作的症状……很显然，这个藏头露尾的吸血鬼散播了极大剂量的血疫病毒。”
“那有没有其他办法，比如教会？”夏莉着急的说道，“宾夕法尼亚可没有对付血疫的特效草药啊！”
“不，今天早上的弥撒将最近直到圣诞节积攒神圣愿力全部消耗掉了，我想这也是他们刻意选在弥撒结束当天的晚上发动血疫的原因。”凯特继续摇着头，语气越发低落了。
李山泽悄悄转头看向小精灵：“艾拉？”
“艾拉可能能治好十个人、十五个人，但是整座玻璃宫，艾拉没有那么多力量。”小精灵低落的摇了摇头。
李山泽深吸了一口气，拿定了主意。
他拍了拍手，吸引了女士们的注意：“咳咳咳，这样吧。”
“夏莉，你去多找几副耳罩。”
“安洁，你去抓几个血疫病人进来。”
“凯特，你带着你的人把玻璃宫封锁起来，把门关好，不要让任何患有血疫的人跑出玻璃宫！”
“格蕾，你去把玻璃宫的设计图找出来，找找看，有没有能涵盖整座玻璃宫的大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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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接管
对于李山泽究竟要做什么，夏莉和安洁立刻就心领神会。
凯特虽然不知道李山泽的用意，但是也不会对李山泽的决定有异议。
只有格蕾完全摸不着头脑。
“呃，笼罩整个玻璃宫的喇叭，为什么？”律师小姐皱起眉头。
安洁低声道：“好了，格蕾。李的歌声能……嗯，应该能治血疫，所以，赶快行动起来，室内广播也可以。”
“歌声能治血疫？”
格蕾惊呆了，紧接着，她就想到了什么。
“啊，我记得在我小的时候，哥哥曾经陪我一起看过一部卡通片，结局是一个女人用美妙的歌声平息了宇宙间的战争。”
“哪怕那时候我才七岁，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太荒谬了，怎么可能有人能够用歌声平息战争呢？没想到类似的事情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吗？”
“为了这件事，我可没少跟哥哥吵架呢。如果哥哥知道了李先生能用歌声治愈血疫，一定会很高兴吧。”
“想必李先生的歌喉就像卡通片中的那位女士一样美妙吧……安洁，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安洁浑身颤抖着，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好一会才站起来，她因为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咳、格蕾。能够平息超自然瘟疫的歌声，不是现在的你能够欣赏的。等一下你要用耳塞牢牢的将耳朵堵住，千万要记住，这是对你的保护。”
安洁强行板起脸，认真地叮嘱道。
安洁原本想纠正格蕾的错误认知，一想到为了保护格蕾而身故的哥哥，赏金猎人小姐心中一软。
算了，让格蕾保留一点美好的记忆吧。
“啊？好吧，我知道了。怪不得李先生要让夏莉去找耳塞呢。”
格蕾点了点头，随后，她便在房间找到了平面示意图。
“啊，监控室，找到了。我去监控室看看，看看那里有没有能够覆盖整个玻璃宫的广播。”
“注意安全，格蕾。”
“放心吧，我会的。我能绕开那些患了血疫的人跑来，就能再绕开他们。”律师小姐自信满满的说道。
这时，忽然想起什么的格蕾从包里摸出了她那早已经没电的手机：“安洁，帮我给手机充下电。”
与此同时，凯特正在有条不紊的指挥着FBI的探员们封锁玻璃宫，忽然间，一辆黑色的雪佛兰Suburban停了下来。
一个四十岁出头一脸恼怒的男人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径直朝凯特走来，板着脸，冷冷地说道：“麦肯齐探员，请不要忘记，你被要求回避这个案子！现在这个案子是我的！”
“梅杰探员，玻璃宫中爆发了血疫，这是特殊事务部的管辖范畴，与其他案子无关。”凯特一边摆手，让探员们继续封锁玻璃宫，一边冷静的说道。
梅杰探员眉头一皱：“现在，这个破玻璃房子里面有十几个我的人！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现在，请移交你的指挥权。”
“恕我直言，梅杰探员，犯罪调查部并不擅长处理血疫。”凯特不肯让步，“特殊事务部的顾问李先生是处理这个问题的专家，他如今正在玻璃宫中处理这件事。”
梅杰探员没有发怒，反而笑了起来：“很好，现在这位专家先生暂时由我管辖了，麦肯齐探员，我会遵照专家先生的指示的，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请你回避，离开现场。”
凯特皱起眉头。
梅杰探员补上了致命一击，他把手机递给凯特：“克拉克副局长要与你通话，麦肯齐探员。”
凯特接过电话之后，与电话另一端特殊事务部的行政直属上级FBI的副局长克拉克进行了简短的对话，然后她将手机丢还给梅杰探员。
短短几个小时之内，黑衣人、安洁、梅杰和克拉克副局长连续四次让凯特感到了愤怒。此时此刻，这位大骑士内心的怒火滔天。
尤其是在血疫暴发的危急时刻，她竟然还要面对无聊的办公室政治和派系倾轧。
为此，她身上的神圣能量甚至抑制不住的有些外溢，神圣的光满在雪夜中格外耀眼。
“你承诺会解决血疫？”凯特质问道。
梅杰探员直面凯特的威压：“是，我承诺。我一定会将血疫控制住的，麦肯齐探员。”
凯特最终没有发作，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梅杰，压抑着怒火，缓缓驱马离开了。她有她的事情要做。
梅杰探员提心吊胆的目送凯特离去，随后他转过身，向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探员们发号施令起来：“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把玻璃宫封锁好了！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来！”
梅杰探员的目的自始至终都是取得案子的主导权，他对于执行层面的细节并不那么在意。
既然凯特作为专家已经完成了布置，那么梅杰探员自然没有改动的道理。这种躺着就可以拿功劳的事情，梅杰可不希望因为自作聪明就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梅杰点燃一支烟，这时，他的一个助手快步的走到了他的身前。
助手压低声音说道：“梅杰探员，按照您的吩咐，我调阅了玻璃宫中那位FBI特殊事务部顾问李山泽的资料，有些不对。”
梅杰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心中有些烦躁：他妈的，难道被麦肯齐那个娘们摆了一道？
梅杰探员故作镇定：“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这个李山泽不是处理血疫的专家？”
“不仅如此，我发现在警方的数据库中，这个李山泽是全国通缉犯，就是广播中的那个食人魔！”
助手的声音很小，但是梅杰探员的震惊很大。
食人魔？食人魔怎么混进FBI的，还成了顾问？
梅杰探员的脑袋短路了片刻，然后他的心中一阵激动，好极了，这是重创特殊事务部的一次好机会！
天主教会的派系牢牢的把持着FBI的特殊事务部，不管是福音派、民主党左派还是犹太人都对此表达过强烈的不满，但是一直苦于找不到什么把柄。
于是梅杰探员低声吩咐道：“去，联系匡蒂科，让信息技术部给我弄清楚这个李山泽究竟是什么——对了，你顺便去把特殊事务部的胡里奥探员找来。”
梅杰探员这时想起了克拉克副局长私下悄悄告诉他的，胡里奥探员很“可靠”，属于“我们的人”。
很快，满身酒气的胡里奥探员就被找来了，他走路东倒西歪，摇摇晃晃。
梅杰很不爽的看着醉眼朦胧的胡里奥，心想凯特手下人的纪律真是松散的不像话。
在这种时候，他选择性的遗忘了胡里奥探员属于“我们的人”。
梅杰耐着性子问道：“胡里奥探员，告诉我，麦肯齐探员知道那个李山泽的身份是食人魔吗？”
“哈！什么食人魔，那都是骗人的！”胡里奥探员大着舌头，喷出浓烈的酒气。
梅杰心下一沉：“那你知道李山泽的真实身份吗？”
胡里奥探员左顾右盼，然后低下头来，伸手勾住梅杰探员的肩膀：“我、嘿嘿、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很显然，胡里奥探员骨子里的拉丁人天性发作了，他早就忘记自己是被谁灌醉的，更忘记自己已经把李山泽的“真实身份”泄露给别人了。
看着不靠谱的拉丁裔年轻人，梅杰探员强压怒火，耐着性子：“说吧。”
“那个李、李山泽，其实，其实是个大主教，嘿嘿，嘿嘿嘿。哈利路亚。”
放屁！哪有这么年轻的大主教！我就不该在这个醉鬼身上浪费时间！
梅杰探员心中大怒，他一把推开了满身酒气的胡里奥。
“嘿，你可别不信，我是在、在，我是偷听到奥康纳主教亲口说的，还说是什么返老还童……”胡里奥还没等说完，就头一歪，靠着梅杰的雪佛兰Suburban打起了呼噜。
梅杰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个奥康纳主教就是弗恩镇的圣心天主教堂的主教。
该死，还好我足够谨慎，幸亏克拉克副局长安插了胡里奥这个眼线！这多半是个圈套！
这时，梅杰探员的助手也回来了，他低声说道：“信息技术部确定这李山泽就是那个食人魔。”
“哼，假的。”梅杰探员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