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利维坦
你笑美国人反智阴谋论，美国人笑你不懂美国。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詹妮弗的精准操控之下。她只是轻轻拨动了琴弦，就让整个舆论场奏响了她想要的乐章。
…………
李山泽看着舆论变化的风向，咂了咂嘴，摸了摸温顺的詹妮弗的脑袋，就像是在揉宠物。
詹妮弗的身体在李山泽掌心触及的那一刻，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一股电流般的酥麻感从头皮直窜到脚尖，让她几乎要发出满足的低吟。
她顺从地将头颅微微下压，享受着那份独属于主人的抚摸，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被认可的喜悦。
她所有的努力，所有耗费的心力，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最完美的报偿。
李山泽丝毫不吝称赞：“啧，干得好。不过原来是反向引导吗？我还以为你会引导他们恍然大悟，走上正途呢。没想到是用一个‘谎言’战胜另一个谎言啊。”
詹妮弗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带着一丝嘲讽的弧度。她抬起头，目光直视李山泽，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忠诚与狡黠。
“主人，您太高看他们了。”她的声音轻柔，却充满了高高在上的蔑视，“让那些受过美国公立教育的民众真正学会‘辩证’的思考？让他们从一个被精心编织的谎言中恍然大悟，然后走上您所说的正途？”
她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那恐怕是只有上帝才能做到的神迹。”
她顿了顿，悄悄打量起李山泽，见李山泽对她的嘲讽并不反感，才放下心来。
她继续说道：“他们习惯了简单的叙事，习惯了非黑即白的二元论世界。”
“当一个‘恶魔’被推出来时，他们会群起而攻之；当另一个‘恶魔’被揭露时，他们会立刻转移目标，将所有的愤怒和恐惧倾泻到新的靶子上。”
“他们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可以宣泄情绪的出口，一个可以让他们感到自己独立思考的幻觉。”
“与其费尽心力去唤醒一群沉睡的羔羊，不如给他们换一个牧羊人，或者，换一个他们可以共同憎恨的狼。”
詹妮弗的语气变得更加冰冷而自信。
“他们会以为自己看穿了阴谋，会以为自己是清醒者，但实际上，他们只是从一个被操控的谎言，跳进了另一个被操控的真相。”
“这才是最高效的引导方式，如果不这么做，岂不是辜负了美国政府几十年来持续‘觉醒教育’的一片拳拳心意？”
詹妮弗的唇齿间充满了对美国政府的嘲讽和恨意——在听到主人说出篡改她记忆的是美国政府和九名大巫师之后，她就对他们充满了仇恨。
说罢，詹妮弗微微仰起头，享受着李山泽掌心的温度，眼中闪烁着对自身能力的绝对自信和对那些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愚民”的轻蔑。
在她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谎言战胜谎言，这只是她精准地利用了教育的弱点和美国人的傲慢，为主人铺平道路。
而能得到主人的赞许，便是她最大的满足。
感受着来自主人的抚摸，她愉悦的都要飘飘然了。
…………
与此同时，在离费城不远处的普林斯顿，马可·吉乌塞普·罗马诺正躺在他那间奢华的顶层公寓里，享受着胜利的果实。
落地窗外是宁静的夜景，他手中端着一杯上好的红酒，嘴角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他刚刚策划了一场完美的舆论战，看着那些被他符文影响的民众像提线木偶般起舞，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掌控感。
“乌合之众。”他轻蔑地低语，晃了晃酒杯，红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如同他此刻的心情般波澜不惊。
他相信，没有多少人能看穿他精心布置的的巫术，更没有人愿意主动反制它们——妄心结社的巫师可是向来很好的保持距离并彼此掩护，从不干预其他人的“生意”。
就在这时，他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罗马诺不悦地皱了皱眉，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他最得力的助手，一个名叫维托的男人。
“什么事？维托？”罗马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他不喜欢在享受的时候被打扰——卧室里还躺着两个百老汇女星等着他去宠爱呢。
电话那头传来维托颤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惶恐：“阁下，出事了！”
罗马诺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出什么事了？维托，如果你只是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扰我，你会后悔的。”
“不……不是小事，阁下！”维托的声音几乎要哭出来，“您布置的那些认知巫术……它们……它们似乎全都失效了！”
318 坏消息
“失效？”罗马诺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在说什么胡话？我精心布置的那些符文符文不可能失效！”
“可是……可是数据不会骗人啊，阁下！”维托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们投放的那些煽动性视频，点击量和互动率都在急剧下降！评论区……评论区里充满了嘲讽和质疑，风向大变啊！”
“在twitter、youtube、instagram等平台，我们还能通过买通管理员来把控舆论方向，但是在tiktok上，已经完全失控了！”
罗马诺的脸色开始阴沉下来，他猛地坐起身，手中的红酒杯差点摔落在地。
红酒溅在他的浴袍上，晕染开来，殷红如血。
他声音冰冷，带着一丝危险的怒意：“维托，你是不是喝多了？那些愚民怎么可能抵抗我的符文？他们只会像驴一样，被我牵着鼻子走！”
“TikTok……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在Tiktok上发布反驳我们的视频吗？”
“是、是的！不……不是的，阁下！”维托听起来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究竟是还是不是！冷静点，维托！”罗马诺被维托的胡言乱语气笑了，他的语气听起来格外危险，“你总不能是来拿我寻开心的吧？”
“是，是有人发布了反驳我们的视频！但是那并不是根源。根据我的团队分析，根源是一些搞笑视频。”
“搞笑视频？”罗马诺严肃起来，他下意识地坐直了，这时也顾不上洒在浴袍上的红酒了，“怎么回事？”
“我们分析了那些搞笑视频，它们……它们似乎也带着某种奇怪的频率，虽然很微弱，但却能……能让人产生一种反感和质疑的情绪！”
“而且它们传播得太快了，像病毒一样，根本控制不住！”维托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知道自己正在触碰罗马诺的逆鳞。
“就像是，就像是掌握了Tiktok的推流规律一样……”
“反感？质疑？”罗马诺猛地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青白。他紧紧地握住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而那些质疑我们的视频，是在那些搞笑的视频发布之后，才纷纷涌现的。看起来像是普通用户被‘启发’之后自行发布的！”
“我们已经线下找到了一些上传视频的人，遍布全美，从加利福尼亚到新英格兰，哪里的人都有，各行各业五花八门……甚至我们目前都还没找到他们之间的共性。”
维托确实称得上是马可·吉乌塞普·罗马诺的得力助手——他并不仅仅是靠意大利老乡得到这个职位的。
他和他率领的团队几乎是察觉到舆情有反复之后，第一时间就把事情的变化来龙去脉理顺了。
竟然有同一学派的其他巫师下场了吗？
罗马诺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这种精准地翻转舆论的手段，毫无疑问是个对妄心学派的巫术十分了解的巫师主导的。
而且称得上高明，只是通过激发了美国人那愚蠢的“阴谋论”“独立思考”的心理，没有任何暗示和引导，就起到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效果。
罗马诺甚至还有些佩服他的对手了。
尽管巫术本质是意识对物质世界的暴力谈判，但是对客观规律认识越深刻，使用的“暴力”就越精准，起到的效果也就越惊人。
罗马诺不得不承认，这种轻巧的四两拨千斤式的手法，比他发动宣传机器暴力灌输还是效果要强出不少——顷刻被翻转的舆论场就是最好的证明。
“最初上传视频的人找到了吗？”罗马诺深吸了一口气，他有些想要见见他那不识趣捞过界的令他感到惊才绝艳的同行了——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不，没有，第一个IP地址指向格陵兰美军基地，但那显然是个烟雾弹。”
维托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挫败感，他身后的技术团队正对着屏幕上跳动的代码和复杂的网络拓扑图抓耳挠腮。
“我们的网络取证团队已经追查了超过一小时，发现那是一个高度复杂的多层代理链，至少嵌套了十二层加密隧道。”
“我们尝试进行流量分析和元数据关联，但所有的跳点（hops）都指向了被僵尸网络控制的一次性虚拟服务器，这些服务器在数据包传输完成后立即被自毁脚本清除，没有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数字足迹——”
一个技术人员接过电话，正在战战兢兢地说明情况。
各种听不懂的术语轰得罗马诺头昏脑胀，他不耐烦的吼道：“够了，查到了再让维托来通知我！”
挂断电话，罗马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只是手机突然又响了，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是一个让他熟悉而又厌恶的家伙——也是他的妄心结社的同袍之一。
他接通了电话，还没等他开口，一个带着浓重法国口音的沙哑声音便传了过来：“哦，亲爱的马可，听说你的‘小把戏’遇到了点麻烦？真是令人遗憾。”
罗马诺的眉毛猛地跳了一下，他知道这人是来试探的，更是来看笑话的。
他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地回应：“只是些小插曲，让-皮埃尔。那一些不入流的跳梁小丑罢了。”
“不入流？”皮埃尔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弄，“能让我们惯用的符文瞬间失灵，让整个舆论场翻天覆地，这可不是不入流能做到的。”
“如果这都算得上不入流，那我们算什么？吃奶的小孩子吗？”
罗马诺太阳穴突突地挑了挑，他深吸一口气，强咽下对方的嘲讽——这群鬣狗就是这样的，一旦闻到血腥味就凑上来，如果你表现的虚弱，他们就会一拥而上，人人都咬你一口。
皮埃尔这时仿佛漫不经心地如同说风凉话般道：“马可，你是不是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罗马诺却知道这才是对方的目的之一。
“哦，也许对手的目标不是你，而是你代表的三大药厂呢。”
“这与你无关。”罗马诺的声音像冰块一样硬。
“当然有关，亲爱的马可。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不是吗？别忘了，我也在一间药厂任职。”让-皮埃尔的语气突然变得真诚起来，“如果你需要帮助，我们当然会考虑伸出援手。毕竟，维护我们学派的声誉，是每个人的责任。”
“不必了，我能搞定。”罗马诺毫不犹豫地拒绝，他知道这些所谓的援手不过是空头支票，他们只会作壁上观，甚至在暗中推波助澜，看他出丑——甚至等着分食他的尸体。
而且，罗马诺才不相信让-皮埃尔这个老狐狸会看不出对面也是“学派”的同袍呢，这种表态分明是说这个该死的法国佬他要作壁上观了。
“哈哈哈，那就好，你知道的，马可，我一向看好你，我迫不及待地在等待你的表现了。”
挂断电话，罗马诺深吸了一口气，让-皮埃尔·安东打电话过来，主要目的有三个，一是为了试探，二是为了撇清，三当然也有看热闹的意思。
不过还没等罗马诺有什么喘息的机会，几乎是立刻，另一通电话又打了进来。
这次是一个带着浓重德州口音的女人，她的声音冷静而尖锐：“马可，我听说你的巫术被反制了？这可不是个好消息。你确定你没有暴露什么不该暴露的东西吗？”
“我做事，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艾丽卡。”罗马诺的耐心正在迅速耗尽。
“我只是提醒你，我们之间的协议，是建立在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的基础上的，你这个人这么喜欢出风头。”艾丽卡的声音带着一丝威胁，“如果你的失误导致了我们共同的麻烦，那么……”
“够了！”罗马诺低吼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几分钟，他的手机几乎没有停歇。
来自芝加哥、纽约、西雅图的同行们，一个个轮番上阵，表面上是“关心”，实则全是试探、撇清关系和幸灾乐祸。
他们口中说着“我们随时准备提供帮助”，但罗马诺清楚，这些帮助永远不会到来。他们只是想确认他是否真的栽了跟头，以及这个跟头会不会波及到他们自己。
他们同样想弄清楚，这个打破默契，主动向另一个同行找麻烦的混不吝，究竟是谁？
实际上，罗马诺一边翻看着通话记录，也一边陷入了迷茫。
很显然，这些主动打电话来的人已经是所有在他心目中有可能做到这一点的人选了。
然而他们却全部都撇清了干系，根本没人隐晦地示威或者讨价还价。
马可·吉乌塞普·罗马诺当然想不到是CBS的那个从来都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巫二代詹妮弗·波顿主持的这一切。
罗马诺一眼就能看出，詹妮弗那个目中无人的巫二代或许有些天份，却早就已经陷入存在性危机了——巫师们可不会投去哪怕一瞥在陷入存在性危机的可怜虫身上。
她父亲留下来的节目已经完蛋了，说不定这女人这时候已经自我毁灭了呢。
在搞不清楚究竟谁才是敌人的情况下，罗马诺哪怕想要筹划反制，也变得无从下手。
就在他表情阴晴不定的同时，他的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来电话的并不是那些让他想砸烂电话的同行，而是他的大老板，詹姆斯·德拉蒙德。
罗马诺倒是宁愿刚才自己把电话砸碎了。
作者的话： 感谢浅笑安然、誓死不灌水、小苹果112633的推荐票
319 地点
罗马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狂躁，接通了电话。
迎接他的并不是狂风骤雨的谩骂，正相反，詹姆斯·德拉蒙德的声音平静的不可思议。
“马可。”德拉蒙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我需要一个解释。”
罗马诺感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麻烦。那些巫师的嘲讽和试探，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德拉蒙德的质问，则直接关系到他的地位，甚至他的未来。
“德拉蒙德先生，我……”罗马诺刚想开口解释，却被德拉蒙德冷酷地打断。
“我不在乎你用了什么符文，也不在乎你遇到了什么对手。”
德拉蒙德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一字一句地刺入罗马诺的耳膜。
“我只知道，我刚刚接到了财务顾问的电话，诺华、强生和默克三家公司现在正被媒体和公众的‘阴谋论’搞得焦头烂额，股价在下跌，声誉在受损。”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你负责的舆论引导之后。你有什么想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