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利维坦
夏莉苦恼地皱着眉头，一边思索，一边慢吞吞地说道：“默克和强生是跨国制药集团的名字应该没什么疑问，老师确实跟这些药企有着来往……”
“可是，新技术是什么意思？我印象中从来没听到过老师说这个词，她都是用新法术、新技能……”
凯特忽然插口道：“李，罗根菲尔德阁下当初是怎么说的？说的是英语吗？”
“很遗憾，西方的语言我只能听懂英语。”李山泽耸耸肩。
“不，我的意思是，罗根菲尔德阁下跟我一样，都是受过严格的拉丁语训练的，所以，新技术可能是拉丁语中的novartis的意思，nov指新，而artis指技术、技巧、技艺。”
凯特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解释道：“恰好，Novartis也是一个跨国药企的名字，恰好，这个药企的美国总部也在新泽西，恰好，就是那位威廉·巴特纳就职的诺华制药。”
说罢，她意味深长的通过后视镜依次观察夏莉、李山泽和詹妮弗的表情。
李山泽恍然大悟。
这下这个谜语就彻底解释的通了，原来夏莉老师的遗言竟然是三个药企的名字。
“是的，老师也诺华制药有合作，嗯，还有百时美施贵宝……我想这句话应该是诺华、默克与强生。”
“为什么老师充满愤怒地留下三个公司的名字，而不是具体的负责人？难道是它们联手背叛了老师？”
夏莉疑惑不已。
“如果你想不出来什么新线索的话，现有的信息只允许我们弄清楚这点事。”凯特适时安抚道，“倒是那位就职于诺华制药的威廉·巴特纳，他实际上是根蔓密教的巫师，你对他有什么印象吗，夏莉？”
凯特在巴特纳这个词上咬得特别重，就像是要提醒夏莉什么似的。
呵，凯特也开始有小心思了。李山泽冷冷地通过后视镜瞪了凯特一眼。
“他跟我同姓，不过我不认识他，怎么了吗？”夏莉摇了摇头，看向凯特，好奇地问道。
“哦，没什么。”凯特摇摇头，敷衍道，“只是FBI探员的职业病而已。”
“那位威廉先生与你同姓，又就职于你的老师遗言中的一间制药公司，我只是觉得，如果你恰好认识他，也许我们的调查会顺利很多。”
夏莉摊开手，一副很遗憾帮不上忙表情：“很遗憾，凯特，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我完全不认识那位巴特纳先生。我没有兄弟姐妹，是独生女。”
我就知道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狗血的事。李山泽悄然松了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因为那位威廉·巴特纳先生不幸去世了。”凯特嘴上说着不幸，脸上却看起来挺高兴的，似乎在为了逝去的不是夏莉的亲人而感到喜悦。
“很遗憾。”夏莉叹气道。
“是啊，很遗憾。”凯特也敛去笑容，叹气道，“尤其是，他其实是这位波顿女士的未婚夫。”
“啊。”夏莉看起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似乎明白为什么这个衣着朴素的女人会坐在车上了。
她一定是被凯特带来辨认尸体的吧？怪不得她的衣着这么朴素，与她的美貌完全不相称，完全是胡乱找了件衣服套在身上就出门了。
想必是未婚夫的离世对她的打击很大吧？
“请节哀，波顿小姐。”夏莉出于同情，主动对詹妮弗说道。
什么，节哀，有什么好节哀的？威廉·巴特纳那个混蛋杀我员工，死了才好呢！
詹妮弗一脸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
紧接着，詹妮弗意识到对她说话的是她的“女主人”，摇头似乎不太好，于是又露出一个微笑，对女主人讨好地点了点头。
夏莉倒是被詹妮弗这个女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反应弄得一呆。
先摇头后点头是什么意思？呆了一会忽然又发笑是什么意思？
啊，真是可怜的女人，一定是未婚夫的猝然离世令她六神无主、手足无措吧？
她甚至悲伤过度都说不出话了，还要从呆滞的脸上对我挤出一个笑容，多好心的人啊！我真不应该刺激她的！
夏莉心中对波顿小姐的同情绵延不绝，甚至做起了自我检讨。
这时，凯特忽然开口了：“我们已经到了结界中，接下来该往哪里开了？波顿小姐？”
“往左，然后沿着冻结的河流向前，贴着森林行驶。”詹妮弗回答道。
所以这个女人能说话啊？而且情绪还挺正常？那刚才为什么不说话？
等等，结界？这个女人也是个女巫？
夏莉皱起眉头。这时，她忽然想起刚才凯特说的，威廉·巴特纳是根蔓密教的巫师这件事。
巫师找个巫师未婚妻似乎也很正常……
只是这个巫师未婚妻的反应未免也太反常了点，她怎么对未婚夫的死没有任何悲痛或者伤心之色？
夏莉试探着问道：“波顿小姐，你不为未婚夫的死感到悲伤吗？”
女主人的提问，我不能不回答吧？
詹妮弗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李山泽，李山泽却闭目养神，仿佛陷入了假寐。
怎么办，该怎么办？
詹妮弗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以主人的意志为最高指示，选择对夏莉的问题充耳不闻。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刚上车的时候笑容还挺热情，刚才一脸呆滞，现在又傲慢的对我的问题充耳不闻？
夏莉皱起眉头，她觉得这个波顿小姐好像不是很正常。
就在夏莉还要继续追问的时候，凯特忽然说道：“当心，我嗅到了异端的味道，树林中有其他巫师在潜伏。或许是跟我们一样，来找那辆房车的。”
一边说，凯特一边熄灭了发动机和车灯，提起了骑枪。
黑漆漆的树林显得格外幽深。
“不，那只是威廉·巴特纳布置的遮蔽房车的法阵。”詹妮弗适时说道，“他教给了我解除法阵的方法，让我来驱散它们。”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安排人跟你一起去吧。李，你来保护波顿小姐。我跟夏莉留在车上观察。”
凯特自然而然地吩咐起李山泽，仿佛她真的是他的女上司。
“yes, madam.”李山泽装模作样地敬了个礼，“等我们确认安全了你们再过来。”
说罢，李山泽就拉开车门，跳下了车。
只剩下夏莉与凯特两人的雪佛兰Suburban更加安静了。
239 激烈争吵
没有灯光的夜晚，一片漆黑。
不管是握着方向盘的凯特，还是心不在焉盯着窗外那片漆黑的夏莉，似乎都没有任何开口的欲望。
乘坐着两名女士的雪佛兰Suburban中，如死一样地寂静。
等到李山泽走远，凯特才试着开口找些话题。
“夏莉，你身上的草药香气——”
原本安静的夏莉突然打断了凯特：“你们刚刚上过床，对吧？”
凯特对夏莉的骤然发难猝不及防：“什——”
“别忘了，我可是强化过五感的女巫，李身上的气味我再熟悉不过了。现在，他身上的那种味道同样出现在了你身上。嗯？”夏莉冷笑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麦肯齐探员？”
李山泽去给格蕾买车这件事——尽管这是把别人的车弄坏了的应有之义——本身就让夏莉感到不愉快了。
在李山泽下车之后，夏莉才通过凯特身上残留的气味确信，李山泽甚至还跟凯特一起滚到了床上去，这就让夏莉有些压不住火气了。
更重要的是，凯特看向李山泽的眼神。
凯特的眼神不再是之前隐隐的提防与忌惮，反而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也不知怎么回事，只是一个下午过去，凯特看向李山泽的眼神中就充满了爱意和依恋，仿佛带着电流。
这种眼神让夏莉心里格外地不舒服。
因为她也从镜子中，看到过自己看李山泽时的眼神。
夏莉清楚地认识到，凯特看向李山泽的眼神与她看向李山泽的眼神几乎没有什么区别。这就让夏莉的心里警铃大作。
当凯特提起身上的气味时，夏莉下意识地断定这是凯特在向她示威，于是她终于爆发出来。
夏莉毫不客气地质问让凯特也变得格外不爽，凭什么你就以李山泽的正牌女友的姿态自居呢？
而且这一切最初都怪谁啊？怎么你还指责上我了？不是你用亵渎之眼发动奴隶契约，哪有这么多屁事？
“呵呵，你的鼻子还挺灵光的，如果加入FBI的话，我们就可以淘汰警犬了。”凯特毫不客气的回击道。
“我倒是建议你多花精力在李山泽的衣着打扮上，我是绝不会允许他穿得这么凌乱狼狈就出门的。”夏莉貌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着自己的指甲，说道。
很显然，对两次跳河之后李山泽身上狼狈不堪的打扮，夏莉是怀有不满的。
“恐怕啊，有些人也就只能把精力放在关心男人的衣着打扮上了。真不愧是受到十八世纪优雅淑女教育的大小姐！”
凯特也越发阴阳怪气起来。
“连给男人找床伴都学的有模有样。但是给男人找完床伴却又争风吃醋，恐怕就贻笑大方了。”
哦，我被李山泽弄上床可是多亏了你，你现在又来找我的麻烦了？
“呵，能认清自己只是床伴的地位是好事。人啊，就怕看不清自己。”夏莉越发的慢条斯理了。
哪怕是凯特跟李山泽滚床单的事夏莉能捏着鼻子忍了，但是凯特想上位的话，夏莉可忍不了。
那个魔鬼“妻子”阿莱西娅不讨李山泽喜欢，不足为虑。倒是原本不喜欢李山泽的凯特为什么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化？
夏莉一时想不通这一点，但是这不妨碍夏莉本能地捍卫自己的地位，打压小三，提醒凯特要认清自己只是李山泽的性欲处理工具。
作为教会的大骑士，作为FBI的高级探员，凯特心中没来由地感到一阵不耐烦。
我的人生可不应该浪费在跟这种小女人争风吃醋上。
凯特心中的旖旎被夏莉打得粉碎，她已经开始萌生了退出之意。
大不了以后做个炮友好了，至少李的床上功夫确实令人十分愉快，不是吗？
作出决定的凯特有些心烦意乱。
“听着，来自十八世纪的大小姐。”凯特烦躁地用手指敲着方向盘，“我就明确跟你说吧，如果不是你那个见鬼的奴隶契约，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一个食人魔上床！”
凯特跟她抢李山泽她不爽，但是凯特开始贬低李山泽，却更让夏莉心情不悦——女人大概就是这么矛盾的生物。
“食人魔？”夏莉嗤笑道，“刚刚你目送他下车时的眼神，他对你还以微笑时你心跳骤然加快的样子，一个食人魔就将你迷得神魂颠倒吗？神圣的大骑士阁下？”
他妈的，我退出你又不爽了？好啊，那就抢男人啊！看谁抢得过谁！
凯特彻底愤怒了，心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断了。
大骑士重新打开车内的灯，然后解开衣领，将锁骨处李山泽留下的吻痕展露出来：“收起你那套把戏吧！我可不会假装大度的给自己的男人安排情人，转头又像是个女高中生似的吃飞醋！”
女人吵架显然是不讲道理的。在她们看来认错就是示弱，而不是客观的分析问题，因此是绝不能像男人一样承认哪里有错误的。
抛开事实不谈，就算我使用亵渎之眼有错，你勾引我的男人就没责任了吗？
夏莉气极反笑：“发情的FBI探员小姐，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永远也只是李的女奴而已。”
女人吵架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各吵各的，自说自话。
上了头的凯特同样也懒得听夏莉在说些什么：“你看到那位詹妮弗·波顿小姐了吧？她就是我给自己的男人安排的女奴和母狗。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像你一样可笑的嫉妒她的。”
“你说什么？！！”夏莉的声音都气变形了，格外尖锐，“你还给他找女人？？麦肯齐？你疯了吗？”
“这不都是跟您学的吗？我们李先生的伟大的情人？巴特纳女士？”见到夏莉气急败坏的模样，凯特心情大好。
在争吵之中，两个女人的塑料友谊算是彻底破裂了。
“你说谁是情人？”夏莉显然很不待见这个字眼，受到传统教育的她一心想要做正妻。
“呵，李的结婚戒指还牢牢戴在他的无名指上呢。你不是情人又是什么？怎么还做着自己上位的美梦呢？”凯特语言越发犀利。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无论其中有多少内情，凯特说的仍然是实话。所以夏莉就更加生气了。
“我不屑与你解释！”
“恐怕你是解释不清楚吧，情人小姐？”
“你！”
“怎么样？”
“你等着，我不会再允许你跟李见面了！”气呼呼地夏莉咬牙切齿的赌咒发誓。
“你管的住我，你管得住李想操谁吗？”开过荤的凯特言辞自然比仍然是纯洁之身的夏莉要虎狼的多。
凯特一开黄腔，夏莉就彻底招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