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鸽子饭
千种万种的树，还有一块块石头，全都笑了起来。它们一笑，身子就开始乱颤了，闪烁的光辉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海浪。
几个小石头像是小狗一样蹦蹦跳跳地来到埃莉诺脚边，抬头问道：“埃莉莉！她是谁？”
“不告诉你们。”
埃莉诺很认真地说。
小石头们摇着尾巴，蹭埃莉诺的脚趾，“没事，没事。埃诺诺！我们就想知道小钥匙是谁，她将要打开我们！也要打开你！”
“我们就是你！你就是我们！”
“欢呼！”
“欢呼！”
树们、石头们、风们似乎都不会欢呼，但是却一遍又一遍高兴地说着“欢呼”这两个字。
埃莉诺懵懂道：“我在哪？”
“呀呀呀呀！你在哪，我们就在哪！”
“我们在哪，你就在哪！”
“就是这样！”
“对吧，缇娅娅？！你是什么？児〩 一〔伞焐qi疚瘤〖伞栮你是人偶吗？不，你是殿堂！你是殿堂吗？不，你是小鸟！”
“都错啦！你是我们最最好的小钥匙！”
“就是这样！”
声音落下，树们摇动着光辉的海洋，埃莉诺的眼睛很快就被光芒填满了，一手抱着伸开，一手遮着眼睛。
等再睁开眼。
埃莉诺茫然地坐在梳妆镜前，神龛当中的倒吊人正呈现出缇娅的脸蛋。
缇娅也是一脸茫然。
这什么东西，给我整哪去了，这还是我家吗？
怎么我马甲都掉了！
第一卷 : 第139章 缇娅亦未寝
缇娅还是计差一筹。
虽然早就知道埃莉诺背负着超凡诅咒，灵魂可能不太正常，但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缇娅的深潜极限和倒悬圣殿的深度是绑定的，都在42000m上下。
埃莉诺能轻易看出来神龛的来历，也就说明她的深潜深度要比这个数值还要深，而且还不是深一星半点。
这得多深？
埃莉诺还没反应过这些，只是抱着神龛非常兴奋，两眼放光道：“苏尔芙，这是什么仪式吗？”
那双眼睛能洞穿真相，以前缇娅还没啥感觉，现在心里有鬼，就有点汗流浃背了。
她沉默了一会，说道：“你可以看成是一种仪式。但是安妮和薇拉她们都不知道，这个仪式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埃莉诺听出来缇娅声音里的隐藏，有点沮丧。
但很快就振作起来，眨眨眼，狡黠道：“很重要吗？是不是不可以和他其他人说？”
“你既然知道就不要问了啊！”
“诶嘿，猜对了。”
埃莉诺摇头晃脑，很高兴，这是其他人第一次向她公开袒露秘密。
“那这算不算秘密？”埃莉诺如此问道，很是好奇，“我听说好朋友之间都有共同的秘密。那我们是好朋友吗？”
“算是。”
埃莉诺又有点不高兴了，伸手就把神龛倒过来，让缇娅正视自己。
什么叫算是？
她歪头道：“那我就把缇娅的秘密告诉安妮。”
缇娅自觉失言，所化的倒吊少女提起裙边，恭恭敬敬地说道：“肯定算是朋友。但是好朋友的门槛可不止这些。”
“共同拥有秘密才不算什么，能互相保守秘密才行。”
“喔，那我帮你守秘。”
埃莉诺觉得自己是很好的守密人。
缇娅道：“我都把秘密告诉你了，那你能不能和我说下你是怎么回事？就是你怎么看穿我的脸的，这需要的深潜深度很深吧？”
“不懂。”
埃莉诺装傻。
但可惜这孩子不太会装傻，或者说看上去有点天然的傻乎乎，装不来假傻。
缇娅道：“我也可以做你的守密人。”
话音落下，埃莉诺踢着脚丫，心情愉悦起来，刚才她因为缇娅升起神龛而到了林地，不知为何对情绪就敏感很多。
缇娅这样说，埃莉诺就很高兴，说道：“我是神明的血裔。眼睛能看到所有东西。”
“哪个神明？”
“不知道！”
这个不像假的，这是真不知道。
缇娅若有所思。
仅仅是神明的血裔就能看破她的神龛吗？而且神明血裔又是什么玩意儿？
伊莎贝拉和她说过存在专门培养的婴儿，长大后能具有灵体生物的特征，叫做“转化灵体”。但是灵体生物本身是不存在后代的——它们又没有生殖系统。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埃莉诺认真起来了，眨着眼，关心道：“以后我还能这样把苏尔芙你叫出来吗？就像打电话一样！”
缇娅对这个没忌讳，但是也警告她说道：“都行，但是我在上课、睡觉或者工作的话，我不一定会回应。”
“其他时候都可以吗？”
“当然。我们是朋友嘛。”
“喔！”
埃莉诺重重点头，看着神龛缓缓沉下去。
等神龛彻底消失，时间和空间也渐渐恢复，开始流动。
卧室里，埃莉诺兴奋地扑倒在床上，紧紧抱着枕头。这份心情以至于她都睡不着，抱着枕头在床上兴奋了好久，想来想去，就下床推开门，探出头去。
这会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了，走廊里黑漆漆一片。
埃莉诺也不想打搅安妮和薇拉，就蹑手蹑脚到工作间，打开灯，盘坐在木偶前看了一会，心里清声呼唤起来。
.......
另一边。
缇娅正准备入睡，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和敲门似的，啪.啪啪，啪.啪啪！
缇娅只能升起神龛来问
埃莉诺精神焕发，“缇娅！有没有睡觉？”
缇娅：“？”
“太好了！来书房，我要雕人偶。”
“现在？这⑴零意柒泗⑸]pY⑨四镹扒都十一点了......”
“没关系，我不困！”
“我困啊！”
“快点过来，我想到了雕刻的好灵感，明⒊俬淋⒎児亻尔肆疤师天就没有了！”
这就很没辙，缇娅只好穿着睡衣去书房。
灵感这玩意儿还真就是这样，你不把立刻抓住，就要转瞬即逝。记下来还没用，灵感是没法回忆的，只能体验。
书房里，埃莉诺已经沉浸在人偶上面了，正在雕刻胸前的部位。
看到缇娅来了，埃莉诺就指挥她道：“脱衣服！”
...................
.................貳IX霓V琉jiu依彡?捌榴?..
缇娅这边正被埃莉诺搅乱作息，而远在王都大教堂的宗座宫，刚睡下的教宗伯多禄，愕然惊醒于噩梦当中。
此噩梦非彼“噩梦”，只是纯粹的梦境，也可以看做是深度极浅以至于没有污染的“噩梦”。
就在刚才，年迈的伯多禄感受到了当年亲手放下的封印有所松动，猛然间醒来。
这个封印他很熟悉，是自三百年前历代教宗都必须掌握的、专门用来封锁王室诅咒的仪式。
这个仪式有两次松动的时机，第一次是仪式对象接受封印的三年内——这一次以埃莉诺的诅咒被引发，白银堡近一半的建筑受损结束。
第二次是仪式对象死亡的时候。
伯多禄匆匆动身，把守门的护卫叫来，搀扶他去圣西门大教堂，又叫来相关的主教。
负责监护王室生命安全的是枢机主教马提亚，还有戴冕的法玛斯因为要处理图书馆的馆藏，今晚上也没回所在教区。
两个人全都被叫过来，一头雾水。
伯多禄问道：“埃莉诺殿下现在如何？”
马提亚奇怪道：“一切安好，阁下。您发现问题了？”
“不，没有问题。只是埃莉诺殿下快要入学了，我稍微关注一下。”
马提亚更加不解，这种事情完全可以明天亲自过去看看吧？
但既然这位教宗都不愿意说，马提亚自然也没有僭越之理，只是说道：“入学这事情对殿下来说还是挺麻烦的，尤其是殿下身上的诅咒。埃莉诺殿下那边的确需要一些关注。您还有其他事情吗？”
“你的关心很对，明天就带几个教士过去护送一下吧。剩下的就没什么了，马提亚枢机。”
马提亚低头退下。
等马提亚走了，伯多禄看向法玛斯，颔首道：“大图书馆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马提亚枢机是保守派的代表，伯多禄教宗是改革派的中坚，刚才法玛斯看热闹不嫌事大，现在轮到他了，顿时迎来一阵叹气。
说起来这事法玛斯就头疼。
他说道：“事情远比咱们想的麻烦，上次圣恩嘉德的骑士团来咱们王都大教堂那都得追溯到四百多年前了。五百年前，还有四百年前他们寄存在咱们这里的藏书，几百年过去，先不谈战乱重建，就是保存的完整，也难免流失，现在他们想要索回这些书，这怎么找？”
“大图书馆这边还算好，养护的比较好，丢失也少，十本里面还能找到六七本，但是王室的图书馆寄存的书籍就很麻烦了。三百年前乔治国王乱折腾，让贵族联军打进了白银堡，很多书都不知道在哪里了！”
这些事情都在伯多禄预料之内。
当然肯定也在那位圣恩嘉德的大团长预料之内。
所以骑士团根本就不是来索回书籍的，而是索回寄存书籍里面“最重要与最隐秘”的那几本。
伯多禄道：“这些都在其次。最关键的是大图书馆里最深层的秘典，那些保存状况怎么样？”
“现存名单上一共是六十九本，其中有九本失窃，十五本损毁，剩下的都还保存，但是也有十本存在缺页和字迹不清。因为涉及到隐秘知识，也没有抄本。”
“也就是说还有四十五本还在。十五本明确已经损毁。这应该就够了。”
伯多禄这就已经很满意了，说道：“那失窃的九本现在情况如何？”
“其中七本被盗已经至少一百年，恐怕很难追回。剩下两本，一本黄金之书，二十六年前被贪污的前枢机给倒卖到了鸢尾花；另一本是和黄金之书一块被倒卖的炉火之书，但是被海军拦截，收藏在文物库房。一年前海关清理库房时发现再次被盗，防剿局在一个偷渡的转化之手的炼金术师身上找到了线索。
“但是等到了地方时，发现偷渡者已经死亡，线索也就此中断。”
说起这个，伯多禄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还是他下达的命令，让一位戴冕主教去敦促防剿局赶快行动。但是这事不了了之，人都死了，还上哪里去找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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