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木柏
她现在理解了，为什么收留的一些幸存者，在谈及扫荡了丧尸的红影后，便会立刻为之色变了。
这到底是什么？
“......”
短短几分钟，避难所的血腥屠【】杀已画上句点。
曾经喧嚣热闹的避难所，如今化作一片狼藉的废墟，断壁残垣间，鲜血与尸骸交织。
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由零衣一手缔造的又一座尸山血海。
她站在这片破败之上，黑红利刃滴着暗红的血迹，看上去是那么荒诞。
零衣收刀，飞溅的血珠顺着闪刀流线型的刀身滑落，在焦土上绽开一朵朵妖冶的红梅。
“谢谢你零衣，谢谢你救了妈妈！”
高城沙耶眼中含泪，踉跄着满怀感激地迎向了零衣。
高城百合子紧随其后，虽惊魂未定，却仍保持着得体的优雅，向零衣微微欠身致谢。
“无妨。”零依淡淡开口，金发在硝烟中轻扬，“看看还有什么要处理的，没有的话就准备和我回去。”
“啊......”
高城沙耶顿时愣住。
因为他们都被零衣驱逐了，所以按理来说零衣这时候应该是一个人回去，高城沙耶会被留在这边。
但她马上又反应了过来，她曾哭着哀求零衣出手，还说过【无论什么都愿意做】。
所以大家会被驱逐、离开，唯独她是例外，她要随零衣回去，去履行自己的承诺，付出应有的代价。
少女的指尖微微发颤，不安与恐惧在心底翻涌，但很快被坚定取代——她并没有食言或者后悔的想法。
她不敢，也不能食言。
方才那一幕还历历在目——若非零依出手，她的母亲必定会葬身尸群之口，她不敢去想那样可怕的结果。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颤抖，坚定地点头：“我......我知道了。”
24.诶，寡妇来了，高城百合子
【图：高城百合子】
【图：高城沙耶】
“......”
百合子察觉到女儿的异样，担忧地握住了她的手，然后看着零衣，将自己的姿态放得足够低，恭敬地开口问道。
“零衣大人，我能否询问一下，沙耶跟您回去后要做些什么呢？”
她并非不知感恩，也并不是认不清现状。
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她必须询问女儿的情况。
如果是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她也不会阻止，因为在零衣的强大面前，一切反抗都没有意义。
但她会想尽办法，以不触怒零衣的方式，为女儿化解危险。
哪怕代价是她自己。
“不做什么，只是对于她和她的朋友们，我有着别的安排。”
随后零衣看向了紧张且好似做出了什么觉悟的高城沙耶。
“让你们留在这座城市里生活太过危险，我会将你们送往更安全的地方。”
“.....？”
高城沙耶再次愣住了。
她以为她是去偿还代价的，甚至做好了承受任何痛苦的准备。
但很显然，她似乎想多了。
零衣根本没有那样的心思，她只是想要帮助她们。
“零衣......”
“嗯？”
“对不起......”
“哦。”
不是很懂高城沙耶为什么道歉，但零衣并没有在意。
她压根就没把高城沙耶当时情急之下说的【什么都愿意做】放在心上。
不过她也知道高城沙耶之前是误会了什么，而且误会的大致方向也并不难猜。
沙耶攥紧了母亲的衣袖，她仰头望着那双翠绿的眼眸，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恳求。
“那个......可以让妈妈一起去吗？”
“可以。”
零衣顿了顿，瞥向瘫坐在地、满身血污的几名幸存者——那些曾与高城百合子并肩坚守屋顶的人。
“但他们不行。”她语气冷淡，“我信不过他们。”
百合子沉默片刻，轻轻点头，神色复杂。
“......我知道了。”
她不愿抛弃这些下属，但零依的决断不容置疑。
为了女儿，她别无选择。
而且虽有不忍，但她也问心无愧。
毕竟不管是在平时，还是在刚才那种绝境下，她从来都不是被保护者，而是站出来保护大家的人。
“对了！爸爸呢？”
沙耶突然惊觉，声音陡然拔高。
重逢的喜悦与零依带来的震撼，竟让她暂时忘了另一个至亲。
她急切地抓着母亲的手臂：“妈妈，爸爸在哪？为什么一直没看到他？”
百合子身子微微一僵，目光低垂，睫毛剧烈颤动，望着女儿焦急的双眼，喉间像是哽着块烧红的铁。
哀伤如潮水涌上她的脸庞，她伸手想要抚摸女儿的脸，却在半途无力地垂下。
她嘴唇动了动，远处的火焰噼啪作响，照亮了她眼底即将决堤的泪水：“沙耶......你父亲他......”
话音未落，高城沙耶已经读懂了答案。
“怎么会......”
沙耶的声音颤抖着，泪水在眼眶打转，粉色发丝下的脸庞瞬间失去血色。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踩到半截焦木险些摔倒。
明明就在昨天，她还能在电话里听到父亲熟悉的声音。
高城壮一郎死了。
一群主张丧尸只是生病了，丧尸并不是怪物，同情、怜悯丧尸的人，在避难所迅速扩大了自己的力量。
他们指责高城壮一郎就是个独【】裁者、疯子、杀人犯，并开始和高城壮一郎进行对抗。
高城壮一郎虽有心铲除这些害群之马，但因手段不够果断狠厉，加之为时已晚的缘故。
矛盾在一次又一次冲突中迅速升级。
最终有人拿到了丧尸的血液。
丧尸被零衣杀光了，但丧尸的血肉这种感染源还是很好找的。
在高城壮一郎又一次带人镇压闹事的人群时，有人将血液泼了高城壮一郎一脸。
口、鼻、眼，这几个脆弱的部位，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接触到病毒，他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感染。
而那一碗血泼出去，在拥挤的人群中，被溅到的可就不止高城壮一郎一人了。
更何况，那些人里的确有一些脑子有病的，他们是真的认为丧尸只是生病了的人，去医院治疗一下就好了。
所以他们主动接触了病毒。
避难所因此沦陷，高城壮一郎也在悔恨中死去，他恨自己还是不够极端和激进。
在即将转变为丧尸时，他请求高城百合子了结了自己。
百合子手枪里消失的那颗子弹就是用在高城壮一郎身上的。
“......”
高城百合子将崩溃的女儿轻轻拥入怀中，纤细的手指穿过沙耶粉色的发丝。
她默默合上溢满哀伤的双眼，喉间压抑着哽咽的叹息。
火焰的噼啪声与远处的风声交织，母女相拥的身影在废墟中显得格外凄凉。
良久，沙耶从母亲的怀抱中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望向一旁的零依。
“零依......”
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颤抖着请求道：“我、我能再看一眼爸爸再走吗？就最后一眼...”
“可以。”
零依的声音简短而平静。
“去吧，这附近已经没有丧尸了，包括建筑物内。”
“谢谢！谢谢！”
得到了允许的沙耶急切地抓住母亲的手。
“妈妈，爸爸现在在哪里？我...还能见到他吗？”
“沙耶......”
百合子轻抚着女儿的发丝，看着女儿那希冀的目光心如刀绞，眼中满是心疼与犹豫。
壮一郎的遗体或许尚未被尸群损毁，但她实在不忍心让女儿看到父亲冰冷的死状——那张永远凝固的面容，那双再也不会温柔注视女儿的眼睛。
这样的最后一面，对一个孩子来说，实在太过残忍。
“妈妈，求你了......”
“......跟我来吧。”
最终百合子还是没能拒绝女儿想要见父亲最后一面的愿望。
大约十分钟后，百合子牵着完全低着头且一言不发的高城沙耶回来了。
“给您添麻烦了零衣大人，我们已经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在回来的时候，她也跟剩下的幸存者们简单交代过了。
“嗯，那就走吧。”
【图：高城百合子】
25.平野户田的离开，主角团的安排
零衣眼眸扫过手中的平板，人员名单上六个名字在屏幕蓝光中微微闪烁。
当其他幸存者都被陆续赶出幸存者基地时，主角团的少女们却获得了留驻的资格，因为零衣对她们另有安排。
宫本丽正帮母亲整理临时宿舍的床铺，一旁的床头柜放着母亲带进来的全家福。
高城沙耶正默默练习着射击技巧，百合子在不远处轻叹了一声，低头继续帮女儿修补她破损的衣服。
毒岛冴子在练习剑技，鞠川静香收到了零衣的指令，正在绞尽脑汁地将各种药物的名称写在纸上，这些药物要被收集起来然后带走。
一共六个人，本来应该是七人的，但平野户田做出了不一样的选择，所以少了他这一个。
那个身为枪械专家的小胖子，此刻正站在基地大门的内侧，与一位黑发少女十指相扣。